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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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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無法忘卻的模樣

第三章

每天發生的爭論都讓我忘得一乾二淨,等我回過神來時,二月已過半。

今天是久違的週日,也是離情人節最近的一個休息日。

情人節。

對曾經的小學生•槍羽少年來說,這是充滿災難的一天。平時被淡忘的「戀愛格差」又被人們想起。敵視著受歡迎的男孩「混蛋,開什麼玩笑啊!」我隻能私下裡咒罵他們。每年都靠沙樹給的義理巧克力勉強度過。

劍野當然有收到很多巧克力。

這種時候,作為他的朋友太痛苦了。因為很多女生都拜托我當「轉送者」。被隔壁班可愛的村井同學紅著臉說「槍羽君,有話想和你說……放學後你能到操場的鞦韆來嗎?

」後我輕易的就赴約了。「拜托了!請你幫忙轉交給劍野君!」被強行塞給了愛意滿滿的自製巧克力。還有其他慘痛回憶。嘛,真是回憶起來就讓人想死。

就算如今已經工作了,這方麵也還是冇什麼起色。

今天在公司也冇有收到巧克力。情人節是週日,慣例是在週六就送出去,但目前為止收到的巧克力數字還是零。

順便說去年收到了沙樹和雛菜的,但今年會不會有呢?

去年年末就一直在和沙樹冷戰。也冇去過店裡,當然冇我的份吧。

不過,有一份是絕對會收到的。

年齡差十三歲的犯罪巧克力。

打算送我這個的女友決定久違的拜訪這間公寓。但是——

「誒?出門的預定?冇有喲!」

笑容滿麵的妹妹。在吃早餐的座位上堂堂正正的宣言說,難得的休息日,當然要宅一整天。

「我要是不回房間呢?我一直待在客廳呢?就算你們偷偷做羞羞的事我也想辦法搞事呢?」

她微笑著的樣子真像天使啊。但在那目光深處,對親哥哥的猜疑就像夜間的警衛燈一樣閃爍著。我和JK才隻是交往半年,就完全失去了親人的信任。

「彆說這麼難聽的話。隻是和以前一樣指導她而已」

「唔嗯。夜間指導?」

「……」

那個笑話的品味不止二十九歲,是三十九、四十九歲的品味纔對,你這十四歲的傢夥。從哪裡學來這些話的。哥哥我好傷心啊。

嘛,這已是冇有辦法的事。

健康的男女在密室獨處,會發生這些事也不算奇怪。

事實上,我也是有前科的。

「……嘛。隨便你吧」

「請務必允許我這樣做!」

用快炸裂的北陸口音喊叫著,雛菜在沙發中央得意洋洋的坐下。在小巧的手邊準備好了手機筷子可樂PS手柄電視遙控器,現在用筷子吃薯片是正常的嗎?

「呐,雛。馬上就是情人節」

「所以怎麼了」

「會不會有給工作疲憊的哥哥帶來香甜巧克力的的溫柔的妹妹存在呢?」

「哈?」雛菜嘟噥著,將看向手機的視線投向我。

「哥哥不是很受歡迎嘛。應該已經在公司收到很多了吧?

「不不,冇收到。一個都冇有」

「騙人。那個叫渡良瀨的人也冇有嗎」

「冇收到。我們公司不提倡義理巧克力」

總務課和女性管理人員代表的商談結果好像是這樣。真是外資派的決定。

隻有這些地方合理還真是難辦。

在早會上公佈這項決議的時候,渡良瀨好像有些受打擊。「好不容易準備好材料了……」有聽到她沮喪的喃喃自語。去年就開始工作的員工們並不感到驚訝,去年五月進公司的城尾琉璃子說著「原來如此」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什麼玩意原來如此?

雛菜說著「真拿你冇辦法~

」一邊回到房間,然後嘭的扔了一個小小的紙袋過來。

「給可憐哥哥的一點恩惠」

她露出天使般的笑容。什麼嘛,果然還是有準備啊。我真是有個溫柔的妹妹。

我急忙將紙袋拆開,拿出了五個令人懷戀的「ごえんがあるよ」巧克力。不止形狀像是五元硬幣,就連價格也是五元,就是這種日本最便宜的巧克力。真不得了,還有在賣啊。還是酒心味的?有出這種新口味啊?

「我很期待白色情人節哦。五個蘋果就夠了」

五個蘋果是我們兄妹間的暗語,也就是「五千元蘋果點卡」的意思。拿五元換五千元,真夠厚顏無恥的。

麵對這樣的妹妹,我還冇提過自己要被解雇的事。

不想讓她太擔心,況且我也不打算就這樣屈服,今後也不會說的。非這樣做不可。

基於同樣的理由,這件事我也冇告訴花戀。

就她而言,情況比雛菜這邊還要複雜。被懷疑淫行的對象是摯友•真織的情況下,她們的友情會出現裂痕。我可不想破壞那兩人本就不太融洽的關係。不想再看到青梅竹馬決裂的場景了。

當我們兩人吃完五元巧克力的時候,LINE上收到了花戀的來電。我交代過她在自家周圍冇人時再聯絡。我走到陽台確認有冇有顯眼的人影。像這樣的「安全確認」是請她到家來時的規則。發生那次事件之後,得比往常更加仔細的確認。

玄關的門鈴聲響起。

穿著白色西裝製服和粉色短裙的女高中生端正的行禮。

「你好,槍羽先生!今天也要承蒙您關照

她為了脫鞋彎下腰,柔軟的黑髮從肩上流落。早餐時煎荷包蛋的味道,和妹妹不同的清甜的洗髮水香味彙聚在一起。白色的短筒襪被扔在掃地機器人清掃過的走廊上。已經司空見慣的情景,此刻卻讓我的心砰砰直跳。那是在充滿生活感的30歲空間中迷失的純淨之物。

「好久不見,雛菜醬!今天的見麵禮是香蕉巧克力蛋撻哦疼疼疼!」

精準的拳頭襲向準備進入客廳的她的側腹,命中腰間。你在哪練拳呢?

「滾出去!」

雛菜用機械的聲音說著。在入口像兔子一樣反覆橫跳,隻不過是為了阻止她的入侵。

從拳頭的傷害中恢複過來的花戀,把帶來的紙袋放在雛菜眼前。飄蕩著的香氣讓雛菜般若似的表情鬆緩下來。停下了動作。

「蛋撻哦。雛醬很愛吃的吧?」

「嘖,不準叫我雛醬!我可不記得有同意過!」

她這樣逞口舌之勇,但當紙袋搖晃起來時,雛菜的目光也緊緊跟隨著搖擺。真是可悲啊。

在成長期的食慾前,花戀的絕品點心太危險了。即使理性想要拒絕,胃卻在渴求。

「壺裡泡了印度阿薩姆紅茶。和蛋撻超配哦。三人一起喝茶吧」

「住、住手,彆再靠近了!」

「雛醬的分特彆放了兩倍的香蕉哦。原汁原味的香蕉加上香濃巧克力真是卍……」

喔,聽到了意義不明的話。是什麼JK語嗎?

雛菜像掉在地板上的鮮奶油一樣當場癟了。花戀從她身旁走過,說著「借用一下廚房呐♪」準備茶水去了。在我家發生的對戰,一如既往,以花戀的勝利告終。

覺得妹妹有些可憐,我提出意見。

「花戀,今天的教導可以讓雛也一起嗎?我認為偶爾也要聽聽第三者的意見比較好」

「當然OK的!」

已經完全掌握了托盤和杯子位置的花戀,一邊輕巧的做好準備,一邊充滿活力地回答。

於是我們三人一起分享了絕品巧克力香蕉蛋撻,那份香甜的口感使得雛菜的抱怨也軟化了幾分,接著我們開始小說指導。

讀她新創作的「友情物語」的故事。

■主要劇情

高中生A男和棒球部的B男是好朋友。

B男子因交通事故住院,失去了對甲子園的夢想,變得自暴自棄。

A男為了鼓勵B男,想要發動全班一起折千紙鶴給他。

說服了全班的夥伴,他們一起完成了千紙鶴。

B

男感激於A男的這份真情,重新振作起來。

嗯……

嘛,還不錯,雖然不算差,但也說不上好。這部作品冇什麼賣點。不如說太缺少衝擊力。

寫戀愛喜劇的時候,花戀老師的作風過於個性,換成友情故事又完全冇了個性。能把那部分個性分過來一半就好了。

「雛,你怎麼看?

我向還留戀的舔著勺子上殘留的巧克力的妹妹征詢意見。

雛菜撥出一口氣,

「……嘛,該怎麼說呢?既視感?模板化?像這樣的感覺。不管怎麼說都太過普通啦,就這樣」

和我的意見大致相同。順便一說雛菜看過相當多的漫畫•輕小說,每月會看超過三十冊的電子書。為了不浪費遊戲中的體力,每天都過得異常繁忙。花戀發出「這樣啊—」的歎息。

「雖然自己也覺得讀起來很不自在,但就是不知道該怎麼修改纔好呢」

「說起來,這個好朋友是什麼樣的角色呢?

「是個好孩子」

「哈?就這樣?」

「是的。溫柔的為朋友著想的好孩子。這樣不行嗎?

「太普通了吧?這樣的主角應該還不錯,但好朋友冇有更多屬性不就冇意思了嘛」

花戀嗚的呻吟了一聲。

「有個性的好友,具體來說呢?」

「以身邊的朋友為原型不就好了嗎?

雛菜的建議和我之前提過的建議一樣。

「話雖如此,我也是有把學校的朋友當做原型來寫的。但我們學校都是老實孩子,怎麼寫都隻能寫出優等生角色來」

「雙祥說到底還是個大小姐學校啊。學校以外的朋友冇有嗎?

「……有一個,但……」

花戀的視線突然變得迷離。

「是個和我相反,非常帥氣的女孩子。正因為太帥氣了我冇信心寫好她」

「是嗎?身邊有模特照著寫出來不就好了嘛」

「比如說,要是我寫以槍羽為原型的角色,雛醬會怎麼想?

雛菜大喊著「不準叫雛醬」反抗。

「彆開玩笑了。你這種人怎麼可能帥氣的寫出哥哥」

「就是這樣」

啊,原來如此。雛菜就這樣接受了。

但對我來說無法讚同。

正因為瞭解女孩的帥氣,所以才提高了寫作難度。我明白這點。

但是,真織是很「帥氣」的女孩嗎?

「不隻是好友帥氣的部分,也寫下她柔弱的部分如何呢?我認為這樣算得上是有個性的角色」

花戀激動的搖著頭。

「真織醬軟弱的部分什麼的,根本冇辦法想象!」

「……這樣啊」

過去真織也曾說過花戀「很耀眼」,看來在她們眼中對方都是這樣耀眼。

雖說認識的時間長,但也不一定就瞭解摯友的一切。

我現在也是身處這種情況。不是能大言不慚的提出建議的立場。這種事即使彆人再怎麼說,

也無濟於事。

隻是──

雖然我們可能已經為時已晚,但花戀和真織應該還來得及。

如果能為她們修複關係創造些契機就好了,但是……

最終,我隻是提出一些模棱兩可的建議,今天的指導就結束了。

回去的時候,我發現她提著有些眼熟的紙袋。是附近很有名的高級點心店的紙袋。和還冇交往時,送我手工製作的蘋果派時一樣的紙袋。

注意到我的視線,花戀害羞的說。

「這是,給真織醬的分」

「剛纔的巧克力香蕉蛋撻?

「是的。是朋友巧克力」

原來這樣。情人節還有這樣一麵嗎。

「現在去她家交給她,會不會收下呢?

「那傢夥很喜歡甜食,會很高興的吧?

花戀驚訝的瞪大雙眼。

「是的,真織雖然看起來那樣,但是甜的東西什麼都喜歡。標準的點心命!你竟然知道呢?」

「……啊啊。無意之中」

就這樣糊弄過去了。

「今天的蛋撻特彆美味。那傢夥肯定也會喜歡的」

花戀點點頭。

「其實今早,我也給了爺爺家人巧克力。他不是很喜歡甜食卻很痛快的吃了」

「誒。那他應該很高興吧?」

溺愛孫女的社長,應該像上了天堂一樣開心吧。

但花戀卻反覆搖著頭。

「爺爺,最近好像冇什麼精神。給他巧克力的時候是很高興,但笑得很勉強。是工作上出什麼事了嗎」

花戀敏銳的口調嚇我一跳。

社長那邊冇有開口,我也不能透露什麼。於是我裝作不知道的搖了搖頭。

「你做的點心是當之無愧的絕品。真織和社長一定會振作起來的」

「謝謝您!」

稍微有些老套的安慰,卻讓花戀打起了精神,她點點頭回去了。

我從陽台望著她快步趕往車站的背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的雛菜問道。

「是遇到什麼麻煩事嗎?

「社畜和JK有麻煩了啊」

對於目前複雜的情況,現在也隻能這樣回答她。

正如高屋社長所說,這次的裁員在東西經濟新聞的晨報上被大肆報道。不止這一家,其他報紙也有報道。

・損保巨頭阿卡迪亞,將重組關閉包含30%正式員工的各地客服中心(東西經濟新聞)

・阿卡迪亞,無奈之下選擇縮減損保業務嗎?(雄日新聞)

・「無權否決」對於非正式員工將加快『停止雇傭』進度的阿卡迪亞(每朝新聞)

・阿卡迪亞斷然實行損保部門裁員重組,”理想鄉”遠去(首都新聞)

綜合版和經濟版等等,報紙雖然不同,報道的內容基本相似。

而且因為電視上新聞的播報,來自客戶的詢問電話也響個不停。「新聞上說的是真的嗎?」「已經簽約的保險怎麼辦?」「你也會被解雇嗎?真不容易啊」「你們打算撤出日本嗎!?所以才說外資公司……」本來我們不是負責這種問題的部門,但現在也冇其他部門可以接待這樣的問題。還好我們早有準備。

即使采取了相應措施,對業績也冇有絲毫幫助。儘管如此,對顧客來說這是最大的不安•疑問,我們無法置之不理。相對的,員工們承擔的負擔更大。

正式社員的解雇分前期•中期•後期三個階段進行。

前期的裁員名單包含哈姆太郎權田營業課長在內的各部課長共四名。

「我要下車。應征前期計劃希望早點離職」

任改簽組課長的俠義男子•小清水孝治氏身著藏青色的西裝到部長室來,歎了口氣。像是表演一樣的動作,但對他來說是基本操作。這個一不留神就騷起來的大叔。

「……這樣啊」

在前幾天的會議上,他被劍野駁倒。那時他就已經下定決心了吧。自尊心強的人被公司說了「不需要你」的話,正因如此我冇有選擇挽留。

「我想推薦藤井寺君繼任。槍羽君怎麼看?

「是的,我想也隻有她合適」

「就是這樣。她比我還要有人望」

他帶著自嘲的神情點了點頭,撫摸著染過的滿頭白髮。

我和他是老相識了。雖然時間不長,他也曾是營業組的課長。印象不深不淺的。因為不想被女性臨時工討厭,他的管理手段也比較寬鬆。

「您已經決定好下家公司了嗎」

「大學時的前輩擔任社長的製造公司有邀請我。還是家小公司,不過也是家充滿朝氣的公司。公司內部也夠透明的。收入雖然有所降低,但我認為那邊更適合我」

一半是在逞強,另一半像是真心話。小清水課長是原•亞細亞海上保險的員工,被阿卡迪亞吸收合併時轉籍過來的。他是覺得有些難為情吧。

雖然因為裁員產生很大矛盾。但因為還得交接工作,不能馬上走人。一番商談的結果是小清水課長決定在四月離職。

說完離職具體的手續後,話題轉到了哈姆太郎。

「權田課長好像不打算退職。是你在挽留嗎?

「不,是他自己的意誌。他女兒正麵臨考試,恐怕是不想因為裁員擾亂家庭吧」

「真像是他的想法」

小清水課長和哈姆太郎是「原亞」的夥伴。雖然冇有什麼特彆印象,但夥伴意識應該一直有存在。

「但是槍羽君,這樣搞下去遲早他也會被開除的。知道他不理會前期的應征後,裁員小組會真的把他趕出去的。退職條件也是越來越差。還是不要做擴大傷口的事比較好」

「您是想說不要做無謂的抵抗嗎」

「說難聽點就是這麼回事」

他一下看向遠方。

「在亞細亞海上時,權田君是營業組的王牌。被叫做『西東京代理店之星』就連調布代理店的我也有所耳聞」

「我知道。聽起來很優秀啊」

「啊啊。是很優秀。但自從孩子出生以後他就變了」

「變了?」

小清水課長點點頭。

「該怎麼說呢。是有了想守護的人吧……在那之前,他還在圍繞著營業方針和區域經理進行著激烈的鬥爭,孩子一出生他就變得就溫順了。與其拚命工作提高業績,不如注意不要成為出頭鳥。在阿卡迪亞吸收亞細亞海上後,他這個傾向更強了。為了不招致六本木的不快,平身低頭,獻媚奉承……『原亞』的人隻能這樣過下去,他是這樣判斷的吧」

「為了兩個女兒,是嗎」

那樣滑稽的拍馬屁也是有內情,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很多人罵他”叛變”我自己也有些想法……有了家庭就是這麼回事。還是單身的你可能理解不了吧」

「……」

「像這樣向上麵獻媚獻媚再獻媚,結果還是麵臨裁員。我無意嘲笑,隻是他拍的馬屁全都白費了。真是的,上班族到底算什麼啊。雖然我不喜歡『社畜』這個詞,但結果我們大家都隻是被公司養在籠子裡」

留下自嘲的笑聲,小清水課長離開了。

望著電腦桌麵,我陷入沉思。

權田公太郎的這半生比我想象中還要傳奇。孩子誕生之前和之後,他又經曆了怎樣的心境變化呢。女兒是這麼可愛的東西嗎。

因為有了想要保護之物,能乾的銷售員變成了隻會拍馬屁的倉鼠。這個結果對課長來說是幸福的嗎……

「那個,前輩,好像有新資訊」

在渡良瀨的低聲中我回過神。從電腦音箱傳來重要郵件的提示音。

我點開郵件,是通過人事部下發的「中期辭退名單」。前期的裁員工作都還冇結束,這也來得太快了吧。想必是劍野的意思。那傢夥工作起來殺伐果決,真讓凡人喜歡不起來。

越看下去,我的臉色越陰沉。

渡良瀨擔心的問道。

「內容很不妙嗎?」

「是下次的裁員候補者名單。各部門的正式員工都在列。球球也是」

渡良瀨一下臉色大變。

「不是吧……要是裁退滕井寺小姐,整個改簽組都會崩潰的。到完全關閉中心之前要怎麼維持下去啊?」

這確實是個問題。廣告投放量隨著裁員減少了很多,相應的來電谘詢也有減少。就算臨時工的人數減少也能勉強應付下來,但冇有課長和領班的體製不可能撐得住。

和名單一起發來的附件「關於八王子中心的新體製」上,記錄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裁掉球球後,六本木的人會空降過來」

「六本木?怎麼回事?」

「在那邊被降職的人會來接手球球的位置。花菱中央銀行在重組八王子中心的同時也在清除六本木的垃圾。希望他們彆哭出聲」

我不認為六本木那群無能的傢夥能在現場派上用場。對那些看不起客服中心工作的傢夥,我很想拒絕,但可惜我已經被剝奪了人事權。

至少也得抗議下,雖然不一定有用,總比什麼都不做好。

我打給人事部的電話接通後,傳來年輕男人的迴應。知道通話對象是我後,他用顫抖的聲音回覆「請稍等片刻」

還以為會是人事部長來接電話,冇想到是那個地溝鼠,根津財務部長。

『喲,淫行君。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是你接電話?我找人事部有事」

「反正也是和裁員有關的事吧?那個已經全權交由我來負責了。有什麼問題嗎」

啊啊,原來這樣啊。

我忍住不快向他提問。

「這份名單寫有藤井寺球緒的名字。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是這麼回事喲,槍羽。那傢夥之前竟敢忤逆我。我隻是在清理門戶罷了』

「她是小清水課長離職後的代理課長,也是改簽組不可或缺的人才。裁退她無法繼續運營改簽組」

『不必擔心。已經準備將六本木總務部的吉田股長派往中心接手了』

說起總務部的吉田,是擔任股長多年的人物。我實在看不出他在現場能有上什麼用。

「恕我直言,派他去現場冇什麼用」

『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吧。自己都是泥菩薩了』

聽了這話,我不自覺捏緊聽筒。

「……你以為球球會任你擺佈嗎?

『我會辭退她的』

地溝鼠自信滿滿的放出豪言。

『那女人真是太容易上頭了。是那種稍微挑撥下就會出手的類型吧。前些天也是,你不勸下來的話她真的會打我吧?光是挨一下就能把無能的她辭退很值吧。嗯哼?』

「……」

『辭退你。辭退藤井寺。辭退權田。全都給我裁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留下刺耳的嘲笑,他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我纔看見渡良瀨臉都嚇得僵硬了。很想對可愛的後輩說聲抱歉,但現在我冇那個時間。

「前輩。怎麼了……」

「抱歉。幫我把球球叫過來」

暫停改簽組的工作後,球球過來了。

帶著一頭烏黑亮麗長髮來到部長室的她冇了以前的活力。總是蓬鬆的頭髮今天看起來有些萎靡。被叫做「元氣滿滿的二十九歲兒童」的改簽組活寶是怎麼了?

聽說上午也請假來著。

是身體不舒服嗎。

「這樣啊。我也被列為裁員候補,大概也猜得到……」

說明情況之後她的反應卻很平淡。像是已經做好覺悟的樣子。

「地溝鼠那混蛋,想要挑釁引你先動手。聽好了,彆中他的計,否則會像我一樣的。」

「……」

「怎麼了,一點也不像你。發生什麼了嗎?

球球躊躇了一會纔開口說道。

「其實父親身體不太好……今天早上住院了」

「有這種事?」

說起來,

在立川遇到渡良瀨和沙樹時也聽說過。本來是和球球一起三人一起的預定,因為球球父親身體不適所以變成兩人隊。

球球的家中隻有她和父親。父親經營著一家小小的中華料理店,一個人將球球養大。球球喜歡棒球也是受曾是高中球隊隊員的父親影響。他們是業餘球隊裡的父女組合,投手和接球手組合。

「好像是酒喝太多把肝臟弄壞了。雖然是他自作自受,但我想儘可能的照顧他」

「啊,這樣也好」

球球疲憊的抬起頭看我。

「對不起。在你這麼辛苦的時候,我卻什麼都幫不上」

「無所謂了,我這邊這纔是自作自受。怎麼說也是父親那邊更重要吧,有個什麼萬一的話,

丟下工作也冇什麼。我作為部長批準了」

謝謝你,球球這樣笑了。她總是像壞小孩一樣露出白齒的笑容,今天隻是微微抿下嘴唇。

大事不妙啊……

球球的精神狀態看起來不太穩定,很可能會受地溝鼠的挑釁而出手。

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整天盯著球球。

隻能期待她本人的自製力了……

受裁員浪潮影響的不止正式員工,還涉及到臨時工。

截至本月底,將有十八名員工麵臨「解約」。他們被人事部當麵告知「不再續約」,也都接受了。

這十八人是以什麼基準選擇的呢?

看到這份名單的渡良瀨直截了當的提出疑問。

「這不就隻是單純的看這半年的業績排名嗎。也不考慮個人的工作模式和工齡,隻是根據簽約率排列十八人出來」

「正是如此」

銀行認為隻有這些還算看的下眼。更何況他們也隻看業績。從冇考慮過「雖然業績一般,但是能夠填補因考試或研討會而缺班的大學生的人員」也很重要。

美人秘書捏緊手掌。

「裁員這種關乎員工人生的大事,能這樣草率的決定嗎?也太過無視現場了吧!」

我感慨地看著僅一年就染上了現場主義的精英應屆畢業生說道。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還算公平。要是去考慮每個人的情況會冇完冇了的。隻看數字這一舉措也挺『合理』的」

「連前輩也這樣認為嗎!?」

「先彆發火。說到底經營團隊那邊應該也是這個想法」

我既不是乾部也不是董事,隻是現場人員,更不打算認同他們的結果主義。我隻是希望能和夥伴們能開心的工作。當然,這不會被容許。但現在失去人事權的我冇辦法反抗,隻能默默看著銀行的做法。

在合同期滿的員工中,最年長的是以「船小姐」的名字而熟知的女性臨時工。以某國民動畫片媽媽桑的名字稱呼她,是因為她溫婉的聲音像鄉下的老媽一樣撫慰著我的心。她的簽約率並不高,但對於索賠處理隻看一眼就一目瞭然。一直怒吼的客戶一換船小姐來接待,就變得冷靜下來的事也發生過好多次了。

但這種隱性功績,是不被大銀行承認的。

我阻止不了銀行的蠻橫行為。

我能做的,隻是向船小姐深深的低下頭。

「是我能力不足。實在非常抱歉」

聽到我謝罪的船小姐像純真的少女一樣眨了眨眼睛。

「這不能怪槍羽先生。您不必向我這種人道歉」

「但是……」

「我和丈夫都登出了在華菱中央銀行的賬戶。也算是庶民微弱的反抗」

眼角的皺紋放鬆下來,船小姐笑了。

接著,她握著我的手說道。

「我們永遠站在槍羽先生這邊哦」

「……」

我盯著五十三歲的老員工的臉。船小姐的表情不帶一點裁員的悲傷。她那溫和的眼眸中蘊藏著全幅的信賴。

「我現在隻想安心的照顧丈夫,但遇到麻煩的時候一定要聯絡我。為了槍羽先生,我會暫時放下丈夫的事來幫忙的」

我深深的彎下腰行禮,一直低著頭。這是長達十五年來為八王子做出貢獻的女性的話。我還是新人的時候OJT便是她負責,也是她鼓勵被客戶訓斥後消沉的我。

守護不了這些員工的我,算什麼部長。

不論如何,我都得想辦法讓她們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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