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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一次躺在了那張床上。雖然房間的一切已經煥然一新，可想到昨晚，我仍舊百感交集。

思慮重重的我，終是失眠了。末了，我腦海裡不自覺的回想起晚飯那會，吳南羿給我講過的一些事情。

湖邊，我與吳南羿正一起散步。

他突然停下腳步，神神秘秘地開口：“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我放慢了腳步，示意他說下去。

吳南羿特彆認真地開始講述：“夢慕的三女兒以令出生時，被誤認為是毒妖轉世，義肅親手將她囚禁了長達三千多年。在這期間，東杋和北焓一直照顧她，與她感情深厚。她被放出來後，最終與東杋戀愛，北焓也十分疼愛她。往後某一年，以令有次遇上危險，東杋為了救她，導致身受重傷。之後，東杋對以令太好，以令感動不已，遂向東杋坦白，說自己是故意陷害他，她說她太愛東杋了，擔心配不上他，所以才這麼自私的。東杋心寒至極，自此與她一刀兩斷，以令卻依然苦苦纏著他。”

他略作停頓，緩了一會後，繼續說道：“接下來，東杋和繾綣姐弟聽我父親說起你和父羲，於是跑去山中找你們。繾綣除了白夜，冇怎麼接觸其他男子，上山後，她很快對父羲動心了。父羲為了避免日後麻煩，告知了他們三個真相，他解釋說你們不是兩位祖先，且提到白夜和繾綣將成為一對。東杋那段時間正對愛情心灰意冷，這時候他恰好上了山，遇見了美麗善良的媧兒，何況知曉了與你們冇有血緣關係，難免對媧兒產生些好感。”

我頓時驚訝極了，打斷他道：“東杋對媧兒？”

“冇錯！你不要怪他，媧兒太完美了，我若是他，也會把持不住。”他笑嘻嘻地回覆，然後言歸正傳，接著講道：“父羲發現東杋的心思後，決定安排繾綣和東杋投胎轉世，給你們做一對兒女，徹底遏製他們心底的那一份幻想。”

我心中一笑，和悅的迴應了一句：“還好！”

吳南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語氣奇怪地說道：“結果你生下姐弟倆後，極為討厭他們，決然不肯撫養，他們出生冇多久，你就丟給了白夜。這之後，白夜便搬到了山的另一邊，獨自教導姐弟倆，他非常生氣，從此不允許他們再見父羲和你。因此，繾綣和東杋曆劫時，根本不知道父羲和你是他們的親爹孃。”

我訕訕地笑了幾聲，原來我們不肯撫養姐弟倆，是這麼一回事，之前還以為有什麼重大原因。

吳南羿的眼神顯得複雜而微妙，一會兒後，方淡定的講道：“父羲閉關時，你常常一個人在隱秘之處研習詩詞、練習劍法等。東杋小時候出來玩，某次無意中撞見你，因為好奇，他便暗中觀察你。後麵他大概以為你是下凡的神仙，故天天跑去偷看你，還跟你偷學武術等。慢慢的，他長大了，但冇人告訴他你是他的親孃，日益成熟的他，漸漸對你暗生好感。某一日，他大膽走出來向你表白，你弄清他的身份後，異常生氣，直接把他趕下山去了。因此東杋曆劫18歲那年，被迫下山遊曆，你勒令他找到心上人才能回來。”

我不由得笑了，心中自覺還算是位合格的孃親，至少陪伴他成長過。

吳南羿尷尬地笑了一下，稍後平心靜氣地接著敘述：“很不巧，東杋下山遊曆時，遇見了當年與夢慕走散、在人間闖蕩的西樰，她那時是神身，叫彆的名字。東杋看見西樰的第一眼，就莫名愛上了她，他打聽到此女正在尋一名男子，以為她心有所屬，所以冇敢打攪那女子。在暗中尾隨西樰近三年後，東杋決定回到山中向你覆命。”

“是嗎，這麼奇妙？”我吃驚地感歎，不得不說，緣分這事有時候還真是說不清。

吳南羿神色如常，不急不忙的往下講道：“是啊，某一天你回憶起山中的生活，偶地提起這些，我才得知此事。令東杋始料未及的是，曆劫29歲那年，他又一次遇見了西樰，不過這回西樰的真實身份曝光了。東杋此次對感情算是徹底失望了，第一次戀愛被騙，第二次遇上親孃，第三次竟碰見自己神身的妹妹，為此他受了很大的打擊。所以再次見到西樰後，他獨自離開了，去遠方躲避了好些年。”

我不禁有些同情東杋，他堪稱天底下愛情最坎坷的男子。

吳南羿稍稍歇息了幾秒，然後臉上帶著鄭重的表情說道：“很多很多年後，我偶然聽說，鑒於某些特殊原因，東杋和西樰命中註定就會彼此相愛。由於西樰從小失蹤，冇有跟東杋一起長大，導致他們錯過了多年。”

“為什麼是命中註定？”我瞪大眼睛問道，感覺這事挺怪的。

“我還是聽你說的，具體原因你並未說明。”他語氣平緩地回答。

“哦，那你繼續。”我難為情地笑著回話，內心不免感到慚愧，居然連自己說過的話都記不起來了。

吳南羿想了一下，繼而口氣略帶傷感的敘述道：“他們的故事我聽說了很多。當年見到東杋後，西樰也愛上了他，知道真實身世後，他們拒絕在一起。接著東杋曆完劫了，回了天堂，彼時的他們，更不肯接受兄妹相愛的事實。後來，西樰拜入了佛門，東杋便投入佛門，陪她修行，他們無論如何也不肯在一起，可又念著彼此，深愛彼此。再後來，西樰出了意外，她死了，就此失去神身，變成一個凡人，冇了曾經的記憶。至此，這場感情變成了東杋的單戀。西樰成為凡人時，恰好遇上你，在你的設法指引下，最終她榮昇天堂。天使和天神禁止通婚，因而他們永遠不能在一起了。西樰成為天使後，繼續回了佛門中帶髮修行，東杋便時時守在天堂暗中陪她，但西樰再也不記得他。一萬多年來，他們始終活在遺憾中，直到上一世和本世。”

我突覺痛心入骨，一直以為，這世間定會有情人終成眷屬，可終有如他們般情深緣淺的。

“這是關於東杋的愛情故事。”吳南羿用憂傷的聲音結束了這段故事，隨後他神情平靜的補充：“後麵我再細說西樰的意外、你救西樰、以及上一世和本世的緣由。”

當時並不明白吳南羿講這段故事的用意，也不好多問，現在才知，他是為了讓我弄清自己愛上夜意恒的原因，以後不會那麼矛盾的活著。

驀地想起了我的23歲和24歲，想起與夜意恒的那些點點滴滴，而後，我又想到我心愛的父兒，想著想著，不知不覺中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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