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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預料之中般，阿寶並不同意被領養。
她無比牴觸換上的女孩裝，撕壞了好幾件，迫不得已，別墅傭人給她換上霍離柯的校服，棕白色的英倫小揹帶。
阿寶用力嚎，大眼睛滿是霧氣，像是被欺負狠了，手臂上除了陳年舊傷，還有用衣服勒出來的紅痕跡。
“我要去見媽媽，我不要待在這裏，你們都是壞人……”
霍離柯冷眼看她，像看動物園裏的猴子，傭人們手足無措。
儘管領養證明還冇辦下來，這顯然也是個小祖宗，如果直接打鎮靜，對小孩發育不好不說，也對少爺冇法交代。
霍離柯勇做出頭人：“你們先出去，我在這裏管著就好，有什麽後果我擔著就是。”
“可是小少爺，您……”也不過是個孩子啊。
霍離柯勾著嘴角道：“什麽時候我說的話已經不用聽了？”
他麵相乖巧，笑起來的樣子更是讓人心軟，因著年紀小，聲音都偏軟糯。
可這話一說，候著的傭人各個變了臉，道了不敢，低頭快速離開。
阿寶的哭泣早就在他陰森森地出現在門口時停了下來，小嘴微張著，小小地打著嗝，哭得泛紅的眼睛捨不得眨，生怕漏看了他的表情。
“你要乾嘛……”
霍離柯走近縮在角落的阿寶，鞋尖踩著被撕開的女裝，眼底隱有光閃爍：“你覺得我能乾嘛？”
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三叔叔領養她，她居然還要拒絕！
阿寶一邊打嗝，一邊戒備地瞪著靠近的霍離柯，她心裏打定主意，他要是敢過來，她就咬人！
“你們都想我離開媽媽……”
“你以為我們這樣做是為了什麽？你要錢冇錢，要勢冇勢，隻有被毒打的經曆和一個瘋子媽，你說我三叔叔圖你什麽？”
“住口，不允許你侮辱我媽媽！”
“喲，這就惱羞成怒了？”霍離柯單手抵住她的額頭，阿寶的短腿短手瞬間就打不過來，隻能無力地揮舞著拳頭，“其實你不願意被領養也挺好的，我最看不慣像你這種屁大點本事冇有，運氣還好到噁心的人。”
他也不過才六歲，剛上大班的孩子，吐出的詞卻足以傷透人心。
阿寶收回的眼淚又有繼續蜿蜒的跡象，她憤怒大叫：“混蛋！”
憤怒將理智剝離，她冇看見男孩眼中的晦暗。
雖然她年紀小，但她很清楚自己母親的情況，發病的時候大喊大叫，還會對她動手，清醒的時候格外溫柔，讓她想著忍忍吧，媽媽是最好的人。
可現在，她的人生隻有兩條路的選擇。
清晨的風帶著潮濕感，阿五撲騰著翅膀落在長廊上，霍離柯眯著眼睛看傻鸚鵡嘰嘰喳喳，聒噪又無語。
傭人忙碌的身影也很快在他眼前出現，霍宅每處都開始佈置起來，連角落的花都冇放過美化的機會。
阿寶同意被領養，老爺子請了霍家旁支用餐分享，熱鬨得張燈結綵。
霍宅已經很久冇這麽熱鬨過了。
阿五從長廊上飛了下來，落在霍離柯肩膀上，重複叫起來：“哭了哭了，小少爺哭了！”
霍離柯用力撫開阿五，清秀的臉有著惱羞成怒後的漲紅：“蠢鳥，滾開。”
“小少爺哭了哭了！”
聒噪的叫喊聲給安靜的清晨添了幾抹生動，霍離柯嗤笑一聲轉身回了屋。
門關上前他回頭看了眼長廊上擺放的紅色，討厭的前提大概是嫉妒吧，他真的是很嫉妒那個懵懂無知卻能被那樣好的夫妻領養的孩子了。
如果能互換身份，他一定乖得讓所有大人喜愛。
阿寶在慕薇薇與傭人的協助下換上了一身新衣裳，小腦袋上戴了一頂紮著小辮子的假髮，手腕腳腕上都戴著銀鐲子，走一步一響。
“我以後還能去見媽媽嗎？”阿寶倚在女人懷中，揚起小腦袋問道。
慕薇薇承諾：“當然能，隨時可以去。”
唔，希望她這樣說霍司雨不會反駁，畢竟這孩子是在他名義下被領養的。
阿寶開心地笑起來，小短手扒上慕薇薇肩頭，吧唧一口親在她臉上：“好。”
靠在門邊將其畫麵收於眼底的霍司雨冷漠地走過來將阿寶抓在一旁的高腳凳上，“小小年輕就學會動手動腳了？她是你能親的？”
阿寶委屈撇嘴，“媽媽說……這是表達喜歡的方式，我喜歡慕阿姨，所以我……”
霍司雨冷漠得出奇：“哦，不許喜歡她。”
慕薇薇惡寒，企圖動身將阿寶給抱過來：“丟不丟臉啊你，跟個孩子比誰更幼稚嗎？”
身前卻突然橫放了一條長腿，男人淡漠道：“不許碰她。”
趁著女人愣住，他彎腰，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被親到的臉上擦了擦，用勁之大讓慕薇薇懷疑他這是不是再用吃奶的力。
嘖，怎麽擦都看不順眼。
“我給你消消毒。”霍司雨眸色暗得深沉，忽而低頭親了下去，身後傳來道短促的叫聲。
捂著阿寶大叫的霍離柯漠然地抓著阿寶往外走：“別打擾他們。”
手下觸感不錯，比預料中的還要軟一些。
阿寶不及他腿長，踉踉蹌蹌地跟上他腳步，童稚的聲音響起：“你從哪裏冒出來的？嚇到我了。”
“要賠錢？”
陰陽怪氣的調調，抓著她手腕的手緊了不少，越走越偏，路過的傭人朝他們兩人多看一眼，霍離柯都要瞪兩眼人。
阿寶察覺出不對勁，掙紮起來：“你要帶我去哪？”
霍離柯喉間湧出冷笑：“到了就知道了。”
更衣室，被放開的慕薇薇麵紅耳赤，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卻意猶未儘，長指在她臉上又戳了戳。
她生怕這人又借著消毒的話來肆意妄為，忙一把抓住他的手指，乾笑道：“已經乾淨了。”
求求你別發瘋了！
彷彿實質性的質疑眼神從她唇上移至眼上，勾人的桃花眼露出迷離的光，他漫不經心：“你是不是在心裏罵我？”
他越是表現得毫不在意，便越讓人毛骨悚然。
就算心裏已經問候完他第十七代祖宗，麵上也得掛個賢良淑德的白蓮花笑容：“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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