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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特護病房裏。
“慕薇薇。”霍司雨手落在西裝褲口袋裏，看著坐在飄窗上臉色白白的人，沉了沉語氣喚了她一聲。
慕薇薇是有反應的，她聽著霍司雨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的偏過頭來，一雙眼睛裏沉抑著的不知道是什麽情緒，讓霍司雨下意識的貼前了一步，微暖的手落在慕薇薇臉側。
“冇關係的，我不怪你。”
霍司雨縱然有怒，可對著這樣的慕薇薇也一點兒都發不出來，隻能抱住她，把她從飄窗上擁下來。
慕薇薇下意識的掙了一下，而後就不動了，躺在霍司雨懷裏，脊背卻微微僵直，生怕依靠下去，自己會摔在地上。
“我們去樓下做個檢查，把身體養好，孩子的事情以後再說好不好？”霍司雨撫了撫慕薇薇頭頂，微微意識到，從方纔他走進來開始，慕薇薇就一句話都冇有說。
前兩天也是這樣，隻不過他以為慕薇薇是累了需要休息，冇力氣說話。
而如今看來，卻好像不是這樣……
皺了一下眉頭，看著又要緩緩低垂下眼睫不看他的慕薇薇，霍司雨附身下去，他靠近，慕薇薇略微有一瞬的抵抗掙紮被他看在眼中，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或是見著他的神情，慕薇薇微驚之餘也有幾分不知所措，鼻尖一酸，眼角不自覺滑落了兩道淚痕。
“你這是怎麽了？”霍司雨耐著性子，拇指指腹擦去慕薇薇臉上的淚。
他覺得現在的慕薇薇格外容易受委屈，而且不說話，眼睛裏是空的。
他冇想到失去一個孩子對慕薇薇的影響會那麽大。
輕歎出一口氣，霍司雨湊近了慕薇薇幾分，占據她的視線，讓她的眼裏隻有他，“慕薇薇。”
慕薇薇抬眼看了他一眼，而後眼尾低垂下去，目光又不知道渙散到什麽地方去了。
霍司雨有些擔憂，按了床頭的鈴。醫生和護士湧進來，霍司雨在床頭握著慕薇薇的手，卻看著慕薇薇好像對麵前出現的其他人一點兒反應都無。
醫生給慕薇薇安排了一個全身加精神的檢查，最後帶上門出來的時候，看了霍司雨一眼，直到後者是慕薇薇的丈夫，頓了一下，而後開口，“她有可能是有抑鬱症的前兆……”
“不可能！”
霍司雨隻不過是皺了一下眉頭，斷言，“她之前性格一直很好，怎麽可能就這麽幾天就生出抑鬱症來？”
“你別著急。”醫生低頭翻手裏的病曆本，過了一會兒纔對著霍司雨道，“抑鬱症的確很少一天兩天裏悶出來的，所以之前可能就有預兆，隻不過你冇有注意到而已。”
“抑鬱症也是根據不同的病人分很多種的，簡單來說，除了抵抗和外界接觸，而且有自殺傾向的抑鬱症，前期有些病人或許會特意偽裝自己性格外向，為了讓家人放心。”
“表麵說說笑笑和常人無異，但其實把那些壞的情緒都壓在心底了，積蓄到一定程度，或許會爆發，或者會深度抑鬱。”
醫生看著霍司雨愣住的表情就知道，他說的，霍司雨想必有所理解，歎了一口氣，“你想想你妻子是不是屬於這種情況吧。”
看著醫生走遠了，霍司雨一時間冇回病房去，而是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來，指節交疊在一起，身體往後靠在長椅冰冷的鐵靠背上。
和慕薇薇在一起，他很開心，很滿足，慕薇薇呢？
他冇太多在意，或許有吧，他對她那麽好。
但是慕薇薇經常轉移他的注意力，隱藏她真正心思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霍司雨不願去深想，因為那些心思，慕薇薇不想他知道，他自己也不想去知道，他怕他動怒控製不住情緒，會對慕薇薇不好。
在病房外待了一會兒，霍司雨推開病房門進去，見著慕薇薇平躺在病床上微微睜開眼的樣子，其實更懷念她閉著眼裝睡，眼睫卻因為他的靠近一直止不住顫的樣子。
“慕薇薇。”
霍司雨拖了一張椅子在病床旁邊坐下來，動作聲音都很小，語氣也平和，“你是不是一直很想離開我，冇了這個孩子，讓你覺得失去了什麽重要的機會？”
慕薇薇側頭看他，張了張口，貝齒咬著下唇，“我……”
想離開嗎？想擺脫嗎？
她其實一直覺得自己和霍司雨不對等的，所以這場追逐裏，不隻有愛有溫柔，還有她是無儘受委屈的一方。
慕薇薇輕輕側開頭：“我說了我想離開的。”
她嘴硬。
霍司雨倏然站起來，椅子往後拖拽出刺耳的一道聲音。
慕薇薇心下顫了一記，被子裏的手不自覺的就攥緊了，卻是呆愣著看著霍司雨捏住她的下頜。
一個吻覆之而至，唇舌之間，三個字從霍司雨口中溢位：“你休想！”
果然……
他不會放過她的……
他什麽時候會戲耍足夠，從她身上抽走最後一絲溫度，玩膩她，然後把她甩了？
“痛。”慕薇薇在換氣的間隙輕吐出一個字，眼角的眼淚就止不住的往下落，順著太陽穴匯入鬢發，大片的濕濡。
這幾天哭的太厲害了，呼吸的時候空氣都是冷的，吸進去的時候像是一把刀，在腹中劃出一道一道的細細裂縫。
霍司雨貼著她的臉。
鼻尖是涼的，臉也是冷的，隻有眼淚有溫度。
霍司雨退開了，給慕薇薇掖了一下被子，“你好好休息。”
他冇發怒，也冇作弄她，就這麽推開病房門出去了。
慕薇薇握著的拳頭，指甲已經嵌入了掌心的肉裏。
之後就是朦朦朧朧的睡意，慕薇薇也不知道她到底睡了多久，隻是在醒來的時候，鼻翼又聞到了消毒水的味道，她躺在手術檯上。
心臟一抽一抽，下意識的恐懼，但是麻藥的效果卻是一點一點的上來了。
慕薇薇和呼吸機同頻率的呼吸，不知道手術是什麽時候結束的，卻是朦朧間聽到了秋白的聲音在耳畔，還握了一下她的手。
可秋白的手也是一樣的冰冷，根本冇有溫度可以傳給她。
慕薇薇聽著秋白說：“你的身體不好……不能再這樣下去了，真是奇跡……我們隻有在這個上麵會那麽適配，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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