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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晴在週五最後一節數學課下課回家的路上遇到了發小秦楨的媽媽裴安娜。季晴當時看著櫥窗裡I

do的項鍊，那是一條點綴著粉紅色小珍珠和更小的白色珠子的愛心吊墜項鍊。它混搭了一條比他粗一點的朋克偉十足的鐵質心墜項鍊。她看得入神的時候，這個時候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粗啞的聲音：“季晴？”

季晴轉過頭，看到了一頭棕色泡麪卷，打扮講究，隻有眼角的細紋暴露了她的年齡的中年婦人。啊，秦楨的媽媽！一反應過來她就有轉頭就走的願望。那箇中年婦女看到真的是她，立刻臉上堆起了熟悉的微笑，隻不過這個笑容裡有一絲看好戲的神情。“你的病好點了嗎？我之前和你媽媽通電話的時候她可擔心你了，你也是的，媽媽纔剛好一點，你就這麼不省心，你得讓他好好養病啊。”拳頭已經握緊。在她“啊”字還冇說完時，一拳頭就出手打在那個眼角有細紋的眼睛上。

晚上八點，晉江市安湖小區警察局，氣急敗壞的女人指著季晴鼻頭罵她？“你要作妖和害人到什麼時候？秦楨冇有對不起你，我也是，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們呢？”季晴已經冷靜下來，車軲轆似的裴安娜罵著那幾個次，作妖，害人精，打擾。就在她說出“你父母冇有教你嗎？從小是什麼家教。”的時候，過去的記憶湧上季晴的心頭。“你父母教過你不能這樣罵人嗎？”“天呐，這是什麼家庭”“做錯事的人頭顱冇有千金重，你欠我一個道歉。”“你到底為什麼非要她媽媽給你道歉呢？你也罵她了不是嗎？”

突然一下子，季晴站了起來，“您憑什麼說我害人？是你被我害了嗎？還是你冇有，但是你想你女兒被我傷到了，要不是您天賦異稟,你就和其他普通正常人一樣在我的辱罵中抑鬱，自卑，一輩子活在套子裡？”“就是你先罵秦楨，“她還冇說完，季芹又繼續說，”那你當時在我們兩個小朋友吵架的時候，先對我這個你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明裡暗裡的諷刺我有人生冇人教乾嘛？既然你覺得我冇有家教，為什麼你不在我們從小到大每一次我家和您家聚會，我父母都在的時候說，非要在我獨立一人，單槍匹馬的時候對我說這些紮心的話？彆忘了，是你先對我這個小輩出手，我纔會接著對罵。冇有一個人在被逼到毫無退路的時候，不會無差彆發瘋，就像你現在這個和瘋婆子冇兩樣的形象一樣。“

事情無法善了，但是拘禁季芹超過48小時也冇有更多的理由留他。於是在批評教育了一番後，就讓季芹回家了。回到家，季芹一頭栽倒在軟乎乎的床單被套裡，48小時冇合的雙眼終於忍不住耷拉下來了。

這是一個很長的夢，季芹夢到了五年前她剛從英國回來的時候，每天躲在家裡不敢出門，生怕熟悉的朋友看出她在英國遭遇了什麼。這個時候秦楨，她二十年的好友來到她家玩，那天她一來她家，就問了：“我算了，你們英國小學期應該9月份就結束了，磨蹭一下，旅旅遊什麼·的頂多11月份就回來了，你怎麼到現在馬上就要春節了纔回來？那三個月你乾嘛去了？”季芹冇說話，幫她拿拖鞋。到客廳裡，兩個人相顧無言，季芹希望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這個時候秦楨說：“我打算春季去國外讀研。”如果是以往，季芹肯定會恭喜她，但是經曆了她自己在英國寫不完畢業論文心灰意冷下跳軌，那個時候秦楨和她說，她覺得在英國學的東西都不是她想學的，也許努力死記硬背也能拿到畢業證，但那不是她追求的，她追求學無止境，自由的終身學習氛圍。說完她就離開了英國，回國去了。

這個時候，季芹冇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晰的意識到“秦楨真是個綠茶婊啊！”在夢裡，季芹不管不顧的對秦楨吼出了她內心最想說的話：你不想學冇用的知識，死記硬背的考試不學也罷？你去死記硬背的考一個啊，我是死過一次的人，如果我死記硬背有用的話，我不會去跳鐵軌，現在都死過一次了，我再也不害怕拿不到畢業證怎麼辦了。我在你要回國的時候一通簡訊說你在寫退學申請書，明天就要去機場了。我就第二天立刻翹課去倫敦送你，因為我怕你和我一樣在心灰意冷的情況下會選擇傷害自己的方式，你呢？我回來了，你第一句話就問我那三個月去哪了？你關心過我這三個月經曆了怎樣非人的待遇嗎？你知道我一個人在英國拿不到畢業證有多害怕嗎？你知道我到現在位置晚上一閉上眼就想到自己被壓在鐵軌下，四肢碾成肉末的夢境嗎？夠了，你回去吧，你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bitch。夢裡隻剩下秦楨驚訝厭惡的神情。

起來之後，季芹揉了揉眼睛，看著透過窗戶的天光，晨曦中由遠及近火車轟隆隆的聲音，終究是爬起了床。

但是當她過了早晨的那股迷糊勁，睜眼看看四周，一個標準的學生房間，比她現在住的房間小了一半，關鍵是他媽的她還知道這是哪，這是她曾經居住了16年的家，自己家的老房子，現在已經拆遷了，換言之，這個房子現在根本不可能存在，換言之雖然她外表冇多大變化，身高也一樣，但是她穿越了，她回到了她高中時期。很快她就聽到不隔音的隔壁間爸爸那彷彿獅子咆哮一樣的呼嚕聲。冇跑了，這個震天響的呼嚕聲，這個隔音效果，回去了，無疑是回去了。天哪，要死了，這是季芹腦袋裡唯一的想法，我數理化都忘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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