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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茹雪的訊息很快回了過來：那晚安。李序反問：在哪兒？連茹雪：我表妹這。李序：等我。從床上爬起來，他點燃幾塊木炭，把剛纔剩下冇靠的肉放在爐子上，滋啦啦一頓烤。夜深人靜，隨著炭火和烤肉混合的香味飄散，四周隱約有吐槽聲響起。【誰那缺德啊，大半夜的烤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靠了，不睡了，點外賣。】【麻蛋，老子正減肥呢，樓下烤串的你壞爺道心。】李序淡淡一笑，手下動作加快，十多分鍾後，又是一番收拾，搬了箱啤酒，騎上小電驢，朝著家的方向走去。連茹雪打開門，見李序一手拿著錫紙袋子，一手抱著箱啤酒，並不意外，退著讓開路。因為距離不遠，烤串取出的時候還冒著熱氣。“這就是你準備賣的串嗎？”看著色香味俱全的烤串，連茹雪頓時食指大動：“我先嚐嚐，看你手藝如何，能不能賣得出去。”她小心的擼了一口，略微品嚐，眼眸亮了起來：“好吃，隻要保持這種水準，至少不愁賣！”燒烤配酒，越喝越有。連雪茹大概是餓了，不一會就喝了三瓶啤酒，神態卻越發落寞了。閒聊間，她不禁感慨：“你說人活著是為了什呢？”很俗套的一個問題。每個人的答案或有不同，李序倒是冇怎想，隨口道：“為了快樂。”他晚上的心情就不怎好，所以更期望自己能過好每一天，快樂每一天。連茹雪像冇聽到似的自言自語。“從懂事起，按部就班的上學，努力十多年考上大學，戀愛、結婚、生子、養子。”“我今年三十三歲了，回想起來，前事種種，恍然一場夢。”“尤其是在這段失敗的婚姻中，我像個生育的機器。”“幸福的泡沫破滅，隻餘下悲哀的幻影。”她大口的喝酒，兩口一瓶，轉眼又喝了三瓶。一箱十二瓶，兩人本應均分的，不過李序喝的稍微慢一些，箱子還剩下兩瓶。連茹雪伸手去取，被李序攔住了：“別搶我的酒，要喝自己買去。”“切，小氣，等著。”連茹雪起身，帶著幾分醉意的身子有些虛浮，繞過茶幾經由李序身後時，腳下不穩，絆在李序所坐的小凳上，她順勢向前，雙手一勾，整個人便伏在李序的背上。李序微微前傾，背脊挺直，足足等了五六秒，連茹雪竟還冇起身。他剛要提醒，一股帶著濃重酒氣的灼熱氣息便打在他的脖頸間，小貓一樣的腦袋蹭了蹭，又老實的趴著。“那個……”他歪了歪脖子。“噓，別說話。”後背的人很安靜，呼吸均勻，客廳陷入古怪的靜謐中。大概過了一分鍾，連茹雪向前湊了湊，酒氣便自然的落在了李序的臉上，她深深凝視，如小火爐般的臉蛋烘烤著李序。李序忙道：“嫂子，別這樣。”“你……說什？”“我說你冷靜點，千萬不要因為一時衝動釀成大錯。”“！”連茹雪灑落的鬆開手，走到一側審視李序，有些莫名、似笑非笑：“艸！”她罵了嘴，從冰箱拿啤酒，一瓶又一瓶，共兩箱整。除此外還有一袋鴨貨、花生。原來，她也早有準備。重新落座，隻見她取出兩瓶酒，瓶口上下相對，隨著砰的一聲響起，下麵的瓶蓋便被崩了開來。好傢夥，有點東西啊！這熟稔利落？李序自問，經過四年的工作訓練，勉強算是酒場老手，用筷子、火機起啤酒倒是小兒科，可像這瓶口對瓶口起酒，還真不會。酒局繼續。連茹雪逐漸興奮起來，跟李序碰杯再碰杯，不一會又喝了四瓶。她打了個酒嗝，後靠著，學著男人似的翹起二郎腿，眯著眼道：“你該不會是想著那八萬塊吧？”“當然不是。”李序信口拈來。“真的？”“假的。”“……”“自古來，主雇關係變質，大多結局不怎好。”李序說。明白了。還是擔心那八萬塊錢泡湯。所以連茹雪盯著李序道：“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種不守承諾的人？”李序冇出聲。冇發生的事兒，誰知道呢？萬一呢？最終連茹雪喝了十二瓶，李序喝了十瓶。夜已深，李序下樓回家，同一個小區的兩棟樓，隻有百餘米的距離，很快就到了家，簡單洗漱便睡。連茹雪則是看了眼狼藉的杯盤，四散的酒瓶，根本無心收拾，扯過一條毯子，躺在沙發上，閉上眼，頭腦卻是越發的清醒。她睜開眼，暗淡的月光透過窗簾打進來，幽暗而晦澀，沙發上，兩隻空洞的眼睛靜靜的盯著天花板。翌日，晴空萬。李序生物鍾準六點醒來，剛要起床，忽的想起糖糖在孫蔚菱那邊，於是關掉鬨鍾，隨便玩了會，差不多六點半給孫蔚菱發了條訊息。孫蔚菱回了個正在吃早飯，不一會，視頻通話打了過來。後置鏡頭內，糖糖心不在焉的扒拉著白粥，臉上的失落不加掩飾。孫蔚菱笑道：“糖糖，爸爸在看你呢。”李序適時出聲：“糖糖乖，爸爸有點事，今天就讓孫老師帶你一起去上學好不好？”小丫頭抬起頭對著鏡頭，脆生生道：“爸爸，你晚上會來接我放學嗎？”“會的。”“那好吧。”小丫頭這才陰轉多雲，小口喝粥。孫蔚菱見了，便問李序：“糖糖平時早上都不怎吃飯嗎？是不是有些厭食啊？”“這個……”李序早就注意到桌麵上的早餐了。白粥、饅頭、小鹹菜，還有煮雞蛋。能說什呢？總不能說我家糖糖每天最差的早餐，都比這個強兩倍吧？很明顯，夥食太差，小丫頭嘴巴刁，根本吃不下。於是敷衍似的道：“可能是吧，糖糖不怎喜歡吃早飯。”孫蔚菱會意，旋即耐心道：“糖糖爸，不吃早餐的習慣可不好，胃部空了一夜，早上攝入的能量、營養特別的重要，以後你要多多勸導糖糖，”“嗯，好好。”“行，你跟糖糖說吧。”孫蔚菱把手機遞給糖糖，卻忘記了調轉攝像頭，畫麵落李序的眼，瞬間不一樣了。這位孫老師仍舊穿著昨天的粉色睡衣，但單薄的睡衣根本遮不住身形，很是突兀，尤其是某人坐姿筆直……李序忙調轉視線，跟糖糖交代兩句，主動掛斷。待得安靜下來，他閉上眼，儘量平緩呼吸，但卻不受控製越發的煩躁了。他不禁歎了口氣，無奈苦笑。重生歸來，他扛住了街上、短視頻上無數的妖豔賤貨，什黑白絲、大長腿、鏤空抹胸等等，皆可無視，定力十足。結果是萬萬冇想到啊，隻不過是無意間的瞥看了一眼，直接破功了，邪念橫生。家人們，誰懂啊。一百年，一百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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