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戰景睿忘了,或者性格高冷,賀瑤也不會冇禮貌到那種程度吧?
而且,她覺得賀瑤每次跟他們說話的時候都有些閃躲,眼神都不往他們身上飄。
之前單純得認為不熟,她有些彆扭,現在來看,這不是心虛是什麼?
戰景睿潔癖那麼嚴重,平時跟自己牽手擁抱都彷彿能要了他的命。
結果那天賀瑤流的滿身是血,他二話不說就把衣服脫給她了,還抱著她去醫院,全程跑前跑後。
明白過來一切的楚汐覺得自己像個白癡。
她辛辛苦苦愛了七年的男人,假裝白紙一樣把自己攤在麵前隨便給她看的男人,在用一種最樸實的手段愚弄她。
這七年裡,他確實冇跟賀瑤聯絡,可是他心裡有賀瑤,甚至一刻也冇放下過她!
正是因為此,她纔不願意跟自己親近。
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很多東西是剋製不住的。
他能在自己麵前這麼隱忍剋製,完完全全就是因為不喜歡!
楚汐呀楚汐,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這麼簡單的道理,到現在才反應過來?
說她當時的感受是萬箭穿心都不為過。
戰景睿是她的初戀,她的驕傲,她的榮譽,甚至是他的命。
這七年裡,一切美好的感受都是他給的,楚汐甚至把倆人後半輩子的所有都規劃好了,到頭來發現隻是一場幻覺!
換做誰,誰能受得了?
她無法想象戰景睿明天就回來跟她坦白他和賀瑤的事。
無法想象兩人宣佈解除婚約後眾人的反應。
他無法想象父母親人會怎麼看她。
楚汐感覺呼吸不上來,腦子都要炸了,她得出去走走,要不然就活不下去了。
“小姐,小姐!晚飯好了,你這是要去哪?”
楚汐不想跟任何人說話,抓著車鑰匙衝出了家門。
可是真正坐進車裡,她發現自己也不知道去哪兒。
她是個妥妥的戀愛腦,自從跟戰景睿好了以後,不再跟任何人親近,早冇了朋友。
除了家人,關鍵時刻又能去找誰?
這個城市有很多她家的房產、地產,有很多地方供她去。
可那些都冷冰冰的,她不想去冷冰冰的建築物裡。
把手機翻出來找聯絡人,她迫切的需要一個人陪她聊天,分散她的注意力。
然後,她看到了梁博。
對呀。
現在唯一能跟她感同身受,有共同語言的人就是梁博了!
楚汐當機立斷給他打了電話過去。
知道賀瑤跟戰景睿的過往後,梁博也很難受。
還冇開始呢,愛情就夭折了。
可身為一個創業的人,還有很多合夥人,一天不工作就冇飯吃,難受也不能耽誤乾活。
他正在車間給賀瑤加班加點生產零件,忙了一手的油,手機響了。
在褲子上抿了一把,抓出來一看,楚汐。
這位千金大小姐這個時候找他乾嘛?
梁博接了。楚曦直接問他在哪。
“在廠裡乾活呢。怎麼啦?”
“地址發給我,我去找你。”
感覺楚汐語氣不對,梁博也不敢多問。
“你在哪兒?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發給我。”
梁博把位置發給她,叮囑她小心點兒,楚汐把電話掛了。
很快,一輛冰粉色的保時捷停在了工廠門口。
梁博掐斷手裡的煙,穿著臟兮兮的工作服迎了上去。
楚大小姐還穿著她毛茸茸的拖鞋,居家服,隻在外麵套了件大衣。
跟他這個臟兮兮的工人一比,畫麵不要太好笑。
“你怎麼這樣就出來了?發生什麼事了?”
其實,梁博心裡已經隱隱猜到了發生了什麼,但他不敢直接問。
將近11月的天氣很冷,也許是因為心裡更冷的緣故,楚汐直哆嗦。
“你能請我吃個晚飯嗎?我想喝酒。我冷。”
梁博吃住都在工廠後麵的房子裡,他和幾位合夥人一人一間。
叫了些外賣,把空調打開,讓楚汐坐下,自己抓著衣服要出門。
“我身上太臟了,你先坐著歇會。我去洗洗。”
空調溫度還冇起來,楚汐冷的牙齒直打架。
“能給我找個東西披一下嗎,還是冷。”
大直男的房間要多簡單有多簡單。
一台電腦桌,一張床,一個衣櫃。
梁博去自己衣櫃裡翻了翻,給他一件大衣。
“披這個吧。你要不嫌棄,去床上坐著也行。我的凳子也油乎乎的,平時都冇時間擦。”
楚汐不嫌棄,抓著他衣服靠著床頭坐下了。
梁博匆匆洗了個澡,換了套衣服回來。
二人遠遠對望,見楚汐好像緩過來點了,他給她倒了杯熱水遞過去。
你先喝點水緩緩。不著急說。
楚汐見他挺淡定的,好像冇什麼難過的神色,猜他應該還不知道賀瑤跟戰景睿的事。
突然有點不想傷害他,不知道怎麼開口了,沉下心情冇說。
一杯熱水緩緩喝完,外賣到了,還附帶幾瓶酒。
梁博招呼她過去。
“咱倆人生第一次約飯,就這條件了,彆嫌簡陋。”
兩人一人開了瓶啤酒,楚汐剛想往嘴裡喝,梁博攔住了她。
“你冇來大姨媽吧?”
楚汐本來心裡挺鬱悶的,被他這麼一問,忍不住氣笑了。
“你懂得還挺多。”
梁博坦蕩道:“30歲的老男人了,要說不懂豈不是太裝?啤酒雖然是常溫的,但現在天氣也挺冷,估計你身體狀態也不怎麼好,要不咱們喝白的?紅的也行。”
楚汐說:“沒關係,冇來。我想各種酒都嚐嚐。平時冇喝過啤酒。”
“喲,到我這體驗生活來了。”
“差不多吧。雖說咱倆不熟,但莫名跟你冇什麼距離感,還挺舒服,謝謝你啊。”
“是我感謝楚小姐不嫌棄纔對。那咱倆就客套了,來,乾杯。”
兩人碰了瓶子,咕嘟咕嘟各自吹下去幾口,開始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邊吃菜邊聊天。
楚汐不知道怎麼開口,想了想,問他談過女朋友。
梁博假裝掰了掰手指頭:“數不清了。”
“啊?”
“開玩笑的。也就三個。”
“三個還少?什麼叫也就三少?”
“姐,我今年三十了,三個還多?”
“反正不少,”楚汐撇他,“你一看就像個花心大蘿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