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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不結後生緣 >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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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青青回房替陸子白擦臉,陸子白攥住她的手腕突然眼神清明“青青,”

“在呢,”韓青青滿眼愛意的理著他耳邊碎髮“下次少喝一點。”

陸子白傻笑“青青,我不該娶你的。”又聽得他繼續說“我知道你在家裡受得那些委屈,卻不知怎麼才能讓你不受委屈;我知我常讓你失望,可我心卻總細不起來;我也很難過,早知如此,我便不該娶你。”

韓青青沉默良久後說“是我勉強你了……若提親那日你不想娶我便就此放手你可會好過幾分?”

陸子白瞪著一雙清明眼眸,眼裡浮上一層水霧“我總覺得彆人再好也不是你,我應該是喜歡你的。可為什麼我們總是像隔著一層冰牆,我越不過去而你也不肯過來。”

便是這般醉酒陸子白才肯將心內事說出半分,韓青青與他手掌緊攥嗚咽一聲趴在他胸口哽咽“我們一定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的。”

陸子白輕拍她背彆過頭去“我們要不要先分開住一段時間。”

韓青青一愣,緩過神來抽出手呆滯坐在一邊。

她們才成親不到一年他便要這般,陸子白你對我可有半分不忍?

可她壓下去了所有情緒,努力扯出平和的微笑“好。”

陸子白蹙眉,好?不再說什麼留同意他的行為,韓青青你究竟在不在乎我?

他不言,她不語,兩個人默契的察覺有些事慢慢已經發生了改變。

同年九月,新科放榜,陸子白中得第九名,提七品。朝堂之上為君獻策,朝堂之下與太子謀政,頗得太子信賴,第二年三月升五品。

也是三月,韓振突患大病辭官,舉家遷往南方少陽處養病,二皇子失明麵最有力支援者。

韓青望欲讓韓青青陪父養病遷至少陽,朱妍青大鬨一番使得韓青青騎虎難下,隻得留在盛京。

這日,顧浪剛從齊宴樓走出就見得街上一隊身披鎧甲的護衛,揚起的戰旗上飄著二字“長寧”。

配得上長寧二字的軍隊,便隻有戍邊的“長寧軍,”那是二皇子母舅,此時並不是輪戍赴京的日子,看來盛京要亂了。

顧浪跑回家想加你此事告知叔叔,卻見得家裡一片寂靜。長公主端著涼茶似乎就是在等他回來“叔叔、嬸嬸,怎麼了?”

顧將軍搭在腿上的手掌攥的泛白“小浪,東西收拾好了,我已從先帝那裡為你請下一道聖旨,你先帶昉兒離開盛京去拓州,從此你就是拓州軍駐軍將領。”

“為什麼?”顧浪不解“為什麼要讓我們離開?”

顧浪心內已有預感,他跪在叔叔嬸嬸麵前紅了眼眶,顧將軍撫他頭頂道“小浪,長兄曾駐守拓州,他去世後是我,從今以後這個位置就是你。”

顧浪急得挪了幾步“我不走。”話音剛落,將軍府外便有了兵甲之聲。

“你若不走,顧家此後就隻有一個顧昉。”顧將軍拉起他,長公主塞給他一塊虎形兵符“拓州的兵將聽它調遣。”

拓州臨晟國,與長寧軍作為兩隊守境軍。既然長寧軍擅自而歸,其他拓州軍便不能歸京,否則便是將國土拱手讓給了晟國,顧將軍與長公主寧肯自己置身險地也絕不會調動拓州軍。

顧浪咬牙抹了眼淚,蹭紅了白淨的臉頰便去找顧昉,。

最後一眼他不敢去看,好像隻要不看這一切還停留在遠點。

可到了後院並不見顧昉,他惱怒問“小少爺呢!”

仆人撲通跪倒在地“剛還在呢,我去收拾行李回來便不見了。”

顧浪咒罵一句跑到前廳將此事與叔叔嬸嬸說了,長公主闔眸立即道“你先離開,我們來找昉兒,找到他再送到拓州。”

“嬸嬸!”顧浪跪地“我也要去找昉兒。”

並不等他多說什麼,顧將軍一把將他砸暈,平靜說道“來人,把他帶走。”

顧浪便被抬走,他夫妻二人隻坐在廳堂之上手緊緊相握。這一坐便是天黑,府外廝殺血腥已瀰漫而來。

二皇子的軍隊越戰越勇,太子府已經被團團圍住,陸子白衝到最前方護住太子。

韓青青不知外麵風雨究竟如何,十分擔憂陸子白,偷偷從門後想察看情況,卻發現一個小小的人影縮在一團。

“顧昉?”她喚他名字。

顧昉可憐巴巴抬起頭,哇的大哭抱住她“嫂嫂,我回不去家了。”

韓青青連忙把他帶進陸府,拿著手帕替他擦著淚水“你怎麼不在將軍府,外麵多危險!”

顧昉哭的一抽一抽“母親說要我和哥哥離開盛京,我就想偷偷再去買一串糖葫蘆路上帶著,可是街上突然打起來將軍府也被圍住,我回不去了。”

“小昉,你先躲在姐姐這裡好不好?等外麵都安定下來我再送你回家。”

“好。”顧昉抱住韓青青的腰擦著眼淚。

韓青青擔憂的看著這孩子,將軍府被圍了想必是將軍府捲到了這場風波,她把蔣翎贈與她的珍珠放到顧昉的錢袋裡“好好留著這個,危機時刻或能保命。”

“嫂嫂,顧浪哥哥……”顧昉鼻涕一把淚一把期待韓青青說些什麼。

“他一定不會有事,一定會平安。”韓青青認真說道。

盛京到處都如戰場廝殺,隻有栗王府猶如與世隔絕與爭鬥分離。太子和二皇子特意囑咐過了,無論什麼情況也不許在栗王府外動武。

蔣翎把蔣娉接了過來,心裡還在惦念韓青青,又專門派出一隊親兵將韓青青也接到栗王府。

藉著這個由頭,韓青青將顧昉悄悄帶進了栗王府。

既然將軍府被圍,想必將軍府必定風波之中難以全身而退,顧昉在何處都是危險。韓青青不禁想著,顧浪是否也被困府中,身陷囹圄?否則,又怎會由得顧昉流落在外。

清晨時分,韓青青屋外一陣吵鬨。她緊張的將身側熟睡的顧昉藏好,又將床簾放下擋的嚴嚴實實,這才小心翼翼從門縫中看去。

隻見得小院裡約摸三個人躺在地上,還有兩個人堵住了闖入小院的人的去路。

她再仔細看去,隻一瞥寒冷晨風中飄起的衣襬,嘴中便脫口而出那人的名字“顧浪。”

韓青青推門而出瞬間被裹住一層寒風,她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會來。”

她笑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夜緊繃的神經被鬆了下來,整個人柔和又明亮,可眼裡又蘊著點點淚光,見到他竟有些許心酸。

韓青青想問將軍府的形勢,可又不知自己該以什麼身份,二人本就幾麵之緣並非深交,未免多管閒事。

再者……看得出來,顧浪此刻的狀態並不好。

他的衣服向來一塵不染,此刻衣袖鞋靴滿是泥濘,頭髮落下一縷攔在眼前,眼中滿是疲色。長睫低垂,目光卻從中投向她的眼睛,強裝若無其事的模樣略有侷促。

顧浪見到她,煩躁低沉的心緩緩平靜下來。韓青青有一股神奇的力量,隻是在她麵前,就覺得,一切還容得他思慮周旋,非是山窮水儘。

顧浪望著她“謝謝你救了小昉,我們要離開了。”

她張了張嘴,差一點就追問他要去往哪裡,可她生生忍了下來。

她這邊將話剛下嚥下,他卻像是知曉了她的心思一般道“我去拓州。”

顧浪深深望著她,扯出從前那般桀驁的笑容“去做一個真正的將軍。韓姑娘,我已將你視作朋友。日後若有緣再見,顧浪能幫得上忙的,韓姑娘不必客氣。”說罷將腰上美玉扔給她,瀟灑笑著帶著顧昉離開。

韓青青拉了拉厚重的外衣打了個寒顫……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再見麵那日,顧浪便不是顧浪了。

第二日,幾近深夜,眾人都無法入眠。

夜色之中將軍府身披鎧甲的人出現時,他們夫妻二人默契一笑“來了。”

那人是二皇子,一身殺氣,殺伐果斷。他劍指二人“父皇駕崩了,但是遺旨在你們手裡,交出來。”

長公主抬眸,多年風雨浸染的冷靜在此刻也如同一把劍保護在兩人身前“殿下既然出現在這裡便是覺得已經勝券在握,為何非要遺旨。”

二皇子揚起高傲的頭顱“我要這天下知道,我是名正言順登上皇位。”

顧將軍提劍站起身“受君之命,這遺旨不是你的,我便給不得。”

二皇子哈哈大笑起來連道了三聲好“非要逼我動手殺了你們嗎?”他眯眼道“姑母,明明可以兩全其美,為何偏要和我你死我活?”

長公主輕笑“這戲才唱了一半,我不能活,可你也活不下去。”

二皇子皺眉,這才驚覺外麵未免太過安靜了些,他喚身邊貼身之人,卻並無響應。這才發現不對勁。

而此刻,卻是沈相出現,一身磊落清風,他道“二皇子,你輸了。”

二皇子不敢置信“怎麼會!我有長寧軍!”

“長寧軍神出鬼冇,可終究駐紮拓州,早已經一半是拓州軍。殿下莫要忘記了。拓州軍忠的是君,最終忠的還是太子。如今長寧軍已經冇了,二殿下在京內的禦林軍也被陛下的威賁軍按下,二殿下,你這次真的輸了。”沈相字字紮在二皇子心上,他不信,還在喚著自己的心腹,最終被沈相的人帶走。

太子被攙扶走了進來,病態的的模樣讓人擔憂幾乎一觸就倒,他對沈相說“他畢竟是我弟弟,不要傷他,關起來便好。”

沈相知他向來仁慈,可這時還在念及手足情,倒更稱仁心。

顧將軍感歎,若太子有一健康體魄未嘗不會成為一個仁君。太子慢悠悠道“顧將軍,姑母,遺旨呢?”

拿了遺旨,宣佈先帝最後的旨意,太子也方可名正言順登基。

顧將軍朗聲笑道“太子殿下,這遺旨也不能給你。”

太子不解,剛纔他二人寧死也不願交出遺旨,不就是留給他的嗎?為何又不給他,除了他還能交於何人。

沈相想到什麼道“來人扶殿下去休息。”

太子掙紮不得被迫被人攙扶下去。

沈相背手盯著他們夫妻二人搖搖頭,幾人腦海中略過往事無數“陛下皇位給的不是太子,也不是二皇子。”他慢慢踱步“我們都知道,就算不是太子,也不能是其他人。此事,二位要如何交代?”

顧將軍拔劍“我自有交代。”

沈相欽佩他們的大義,對他們行禮,這天下如果給了第三個人,勢必大亂。

而那個第三位皇子,是見不得光的存在。

所有扶持先帝登基的人都懂得,那位皇子,是皇室最難堪的秘聞。

先帝為補償這位皇子想把皇位傳給他,所有人都不會同意。

所以……儘管先帝希望將軍與長公主能夠完成他的心願,但他們夫妻二人寧可選擇以死為交代,也不願做錯誤的事情。

“那就好,還是咱們這些老臣子懂事,免得慈心的太子殿下,哦,是陛下動手。”他正準備離開,長公主開口道“有一句話冇錯,”

沈相轉身“什麼?”

“熒惑亂國,現在、未來步步離不開那位熒惑星。我們所走的每一步,就算他已經死了,依舊在他的算計之中。”長公主嘲諷笑著“是熒惑星把不該出現的皇子帶回大霖。”

沈相身體抖了抖“不過黃口小兒而已。”

“你若隻當他是個孩子,便不會殺了他,你若不是他父,他也不會死於你手,”長公主並不罷休繼續說“可笑子認父,父卻不認子,”

沈相努力控製顫抖的身體沉聲道“我是為國為君。”

顧將軍一直沉默竟也開了口“那你便替我們守著這個國家,替我們看看未來究竟會是何景色。”

塵埃落定,新帝既定。

人人都道一聲,昔日風光無限的將軍府如今落寞的了無生氣。街上人在傳,昨夜顧將軍和長公主竟為守先帝傳位遺旨傳位於太子,與二皇子苦戰,雙雙殞命。

可又有人傳,將軍府的夫妻二人非是叛軍所殺,而是自縊而亡,其中真相撲朔迷離,無人得知。

不過有一件事是確認的,那位盛京第一紈絝的顧浪去了拓州,接替叔父鎮守邊疆。盛京是清淨了,可是大家卻又信不過這位紈絝子弟。

一切都該重新走上正軌,而陸府卻一片愁雲慘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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