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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塔羅牌的手微微顫抖,深吸一口氣,翻了過來。
“逆位的‘世界’……”墨祈安有些失落地呢喃著。
模糊不清的未來,抓不住機遇。
指什麼?
指難道是自己無法無法獲得最後一塊‘碎片’
心裡無端生出一種煩躁,卻被墨祈安壓了下去。
伸出左手去揭開第二張牌。
也是逆位。
所有的大阿卡納中唯一一張正逆位都不太看好的牌。
塔。
在抗拒這種改變,但卻不覺醒,這是越抗拒,越存在。
“……是啊,我的確抗拒,但又有什麼意義呢?”墨祈安啞然失笑。
墨祈安清楚,他討厭那個傢夥,但那個人又何嘗不討厭他呢?
但與其說是討厭,但更像是淡漠。
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討厭’,隻是誰也走不出那道坎。
那道名為‘死亡’的坎。
冇有誰真的對,但也冇有誰是完全不對。
這種事情,他們倆個都有責任,所有參與的人都有。
但歸根結底,到底是南宮家的錯誤。
迂腐的規矩像沉重的枷鎖,困在無儘的黑暗中。
無法掙紮,無法呼吸。
而受人尊敬的南宮席玉,卻在一旁冷眼旁觀,無動於衷。
恪守著那些不變的說辭,像一部無情的機器,重複著那些冰冷的話語,心漸漸冰封。
曾經以為,父親和母親愛情堅不可摧,矢誌不渝,像那永恒不變的星辰,像那永不乾涸的清泉。
亦是那跨越了銀河、終成眷屬的牛郎和織女。
羨慕,也堅信也能像父親、母親一樣。
於是選擇了和父親、母親一樣的道路。
但是,上天冇有選擇眷顧,降下那所謂的‘神罰’,摧毀了美好的未來,冇有任何可能。
因為那冇有預示的未來,
所有人都冇能‘活著’。
父親、母親,
衍池,他自己,
以及……那個人。
心碎成了無數片,像那破碎的鏡子,再也無法拚湊回原來的模樣。
每一片碎片都深深地刺痛著人心,無法再麵對這個世界。
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無法挽回。
這句話原來是真的啊……
握著手中的牌的力道不免有些加重,但隨後又鬆開。
伸出手,去揭示第三張牌。
翻過來之後,卻不免有些愣神。
竟然是……空牌
為什麼?
塔羅牌中原本隻有22張大阿卡納和56張小阿卡納。
會有空白出現……
這種情況……
隻有一種解釋——
塔羅牌也無法預示到他的未來。
屬於墨祈安的未來。
一片空白。
當初在淵死之前為他們倆作占卜的時候,他的雖然不太妙,卻也還算正常範圍內,但是,
淵的那副也是像現在這樣一模一樣的牌。
逆位的‘世界’,
逆位的‘塔’,
最後一張也是空牌。
冇有未來。
當時不明白為什麼最後一張牌冇有任何顯示,但還冇等明白,淵就死在了那場大樓爆炸裡。
難道說……
不會的。
可能隻是因為他的水平不夠,無法準確占卜到未來之事。
畢竟,真正的‘斯特拉爾’從來都不是他,而是他的同胞胎弟弟。
顧肆淵的前世,南宮衍池。
‘斯特拉爾’,古語中的星辰,是那些隱世家族對於占卜師之首的敬稱。
可是,他的弟弟,南宮衍池,作為那一代的‘斯特拉爾’,
幫他們與所謂的‘天神’溝通,降下神諭,富饒家族,幸福生活。
但是,
他們卻殺了他。
多麼諷刺,親手斬斷了與神的聯絡,揹著‘天神’大肆殺虐,就是為了那所謂的人生追求‘長生’,
卻還在打著為神做事、完成‘神諭’的名號,洋洋自得了一千年。
真是令人作嘔。
但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墨祈安微微勾唇,拿起最後一張牌,一個轉手,牌便無蹤跡了。
走出宿舍,墨祈安站在走廊的窗台上,外麵藍天白雲,悠閒恬適。
本人站在那兒,望著湛藍的天空和漂浮的白雲,神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什麼。
“叮鈴——叮鈴——”
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伸出手一點,一個縮小版的虛空洞出現在墨祈安手邊,一部墨藍色的手機從中浮現。
正發著‘叮鈴、叮鈴’的聲音,顯然是有人在通話。
“……異時空通訊?”墨祈安有些驚訝地挑挑眉毛。
異時空通訊,顧名思義,就是指通過一種特殊的磁場,連接本人所在時空和另外一個通話之人所在的時空,進行遠程交流。
但是所消耗的能量巨大,而且鏈接兩個時空之間的能量源‘厄比烏斯之石’也是較稀有的,除了‘獨立洲’和青嵐大陸大量囤有這種礦石,彆處再也難尋。
一般而言,知道這個手法的人不多,除了若水他們幾個,但幾人目前都在藍星這邊,冇理由要給他通訊。
而唯一還知道的……就隻有——
還留在地球那邊的他的那位‘哥哥’了。思緒回籠,按下了接聽鍵。
“喂?”
“嗯,小安,是我。”
對麵的聲音雖然稚嫩,卻低沉無波,彷彿是經曆了歲月的滄桑。
和墨祈安的冷淡不同,這個聲音裡帶著的是一種長期保持的沉穩,一種經曆了無數風風雨雨的堅韌。
“哥……有什麼事情嗎?按理說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忙麼?”
那邊的聲音頓了頓,隱約傳來一陣合上書文的聲音,“還好,冇你說的那麼離譜。”
“你那邊最近還好嗎?”
墨祈安抓了抓頭髮,臉上不自覺掛上一絲痞裡痞氣的笑容,“還行吧,進展的還算順利呢。”
“……哎”
“墨祈安,你的撒謊繼續一如既往的不堪一擊。”對麵那頭的人微微嗤笑了一聲。
“哥,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墨祈安下意識地想將左手再次伸向頭髮,卻忽然間頓住了,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啞然失笑,“……哥,你的耳朵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小安,你總會在熟悉你的人的身邊不自覺露出自己的習慣,有的時候,這會成為你致命的弱點。”
“你總會在煩躁或者撒謊的時候下意識抓頭髮,這種習慣我和雪初可都很清楚。”
“……我知道了啦。”墨祈安撇撇嘴,趕緊扯開話題,“哥,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你最近又給自己占卜過嗎?”翻書的聲音停下來,傳來一陣筆觸簌簌的聲音。
“這個……”
“想好了再說。”
“啊呀,知道了啦。”墨祈安有些懊惱地把腦袋垂了下來。
“有的,就在剛剛。”
“繼續。”
“逆位的‘世界’,逆位的‘塔’,還有……”
“一張空白的牌。”
“……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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