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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兩步，冇事走兩步。」

「我……」

【啪——！】

「走！」

「嗚嗚……」

「你特麼哭什麼！讓你走兩步，又不是讓你去死！鄭總是這麼走路的嗎？啊！？」

【啪——！】

月月現在的心情很煩躁。

他叼著硬盒鄴北，心態卻逐漸爆炸。

看著眼前這個走路彎腰駝背，佝佝僂僂的金賢俊，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眼看著金賢俊走路又好像是在偷情一樣，他上去就是個巴掌讓對方冷靜冷靜。

月月無語地恨聲道，「媽的，讓你學鄭總走路，不是讓你去犯罪，怎麼搞的像是夜會寡婦準備偷情似的？能不能有點身為有錢人的自覺？啊？」

看到金賢俊又被扇巴掌，負責指導禮儀的老師安安忍不住了。

她連忙按住了月月準備繼續施虐的手掌，苦澀地說道，「別打了，再打他的氣質就更猥瑣了。時間緊任務重，看來咱們要想的別的辦法了，而且，你剛纔說錯了。」

月月狐疑地回過頭，「說錯了？哪說錯了？老闆哪是這麼走路的？」

「他剛纔不像是去找寡婦偷情，而像是偷地雷。」

偷地雷……

本來月月還滿臉火氣，聽聞此言，直接笑出豬腳，他不禁捧腹說道，「還是特麼你會形容，真是笑擁了……算了，你剛纔說用別的辦法，準備怎麼做？」

安安嘆了口氣。

她拿出手機遞給金賢俊，溫柔地說道，「不要害怕哦，他剛纔隻是有些激動而已，你別往心裡去，記住，你現在是謙璐集團幕後的大老闆，手裡有花不完錢，知道嗎？」

金賢俊可憐兮兮地接過手機，心態稍微好了一點。

他現在可委屈了。

真的非常想要向月月爭辯。

就是啊，你總這麼打我，我的氣質不是更猥瑣了嗎？

鄭總可是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前呼後擁，好多人捧著啊，這才能養出來那個氣質！可是，可是給我手機乾什麼？難道……是準備放了我嗎？

看著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安安仍然保持溫柔的笑容。

她笑著打開其中的一個短視頻APP，「喏，我已經在裡麵綁定了幾個小目標，你今天的任務就是打賞，知道嗎？一定要打出氣質，先養成鄭總大手大腳花錢的習慣。」

「嗯嗯！這個我知道！」

金賢俊頓時來勁了。

花錢誰不會啊？

太好了，這才能更像鄭總啊！

想到這裡，他趕緊搜尋出曾經最喜歡的那個女主播，他的雙手開始顫抖了，「我，我做夢都想要瘋狂給她打賞！原來，原來今天是【草莓雪糕】展示啊！」

說著話，他的口水眼看著就要流到手機螢幕上了。

「草莓……雪糕……展示？？？什麼意思？」

安安眉頭微蹙，有些不解。

月月強忍著笑意，指著

螢幕說道，「你看，她穿的不是粉紅色長筒襪嗎？」

「我又不瞎，當然知道她穿的粉紅色長筒襪，可是……」

說著說著，安安似乎有些理解了。

尤其是看到長筒襪邊緣的白皙大腿時。

更理解了。

金賢俊顯然還冇有進入狀態，他第一件事不是瘋狂打賞，而是先瘋狂送出個小啤酒，然後點小心心。看到這個舉動，月月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尼瑪……」

月月差點直接一槍爆頭。

「別衝動！別衝動！」安安趕緊攔住了月月，勉強笑道，「說不定，他正在慢慢進入狀態找感覺，問題不大，問題不大。金賢俊……啊不，鄭總，你可以開始花錢了！」

「嗯！」

金賢俊重重點頭，然後送出一個【聲浪一號】。

看到這裡，安安和月月多少有點欣慰，總算知道花錢買什麼了。

可整整5分鐘，金賢俊再也冇送出去一個禮物。

隻是陶醉在女主播的謝禮之中不能自拔。

10分鐘後，又送了一個聲浪一號成功幫助女主播偷塔。

嘴角微微翹起，金賢俊覺得自己太厲害了，螢幕那頭的女孩更是感動的不行。一直在直播間讓大家給他點點關注，更是不斷地對金賢俊暗示，希望可以接著找人PK。

希望他能當自己對外征討殺伐的靠山！

以前瞧不起本小姐的人，今天都要狠狠輸掉！

金賢俊大手一揮，送出個小啤酒當作是對她的認可。

又是15分鐘……

他的聲浪一號就好像是下崽似的偶爾蹦躂出來一個。

不到偷她的時候絕對不出。

整整15分鐘，才送出去了不到10個。

「我踏馬殺了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去死啊！給老孃去死啊！鄭總是這麼花錢的嗎？」

這回輪到安安忍不住了。

她抄起椅子就狠狠砸在了金賢俊頭上。

隻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金賢俊頓時兩眼一翻就暈死過去，滿臉鮮血慘不忍睹。

月月趕緊把安安攔住，心有餘悸地說道，「別衝動！衝動是魔鬼！好在你是女孩子力道不大，不然一下打死了怎麼辦？有點耐心！有錢的氣質，是需要培養的！」

「媽的，等他醒了叫我，我去冷靜冷靜。」

安安憤恨地來到客廳煮了杯咖啡。

她憤怒之餘，腦海裡卻出現了一個高不可攀的身影。

唉，人真的可以這麼有錢嗎？

如果他也能這麼對我……

老孃原地直接給他！

……

且不

說【金賢俊氣質養成計劃】。

大洋彼岸的另一端。

【零】，正扭斷了兩個脖子。

他的頭髮是黑的，眼眸是黑的，衣服是黑的，就彷彿，心也是黑的。躺在地上的兩個人，是剛剛纔向商容煙效忠的利益集團主理人，擁有非常珍貴的投票權。

雖然不知道為何要解決掉這兩個人，但，零還是乖乖聽商容煙的。

在去乾掉靳璐之前，先順手把他們滅口。

然後，他開始認真清理現場。

直到確認冇有留下任何可能的DNA之後。

他纔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汽油，澆灌在了兩具屍體之上，一把火將其點燃。

感受著那灼熱的烈度，零緊緊盯著燃燒最凶猛的地方。他的眼神，彷彿要穿過火焰，直達事物的本質。他的脊椎劈啪作響，好似逐漸升騰的大龍一般。

如果三五在這裡，一定知道他要做什麼。

那就是在【煉神】。

這是堪破生死玄關的法門之一。

火勢開始愈發凶猛，好似要將零捲入其中一般。

但他冇有退縮，似乎伴隨著屍體燒焦的味道，更容易讓他體會到那不可琢磨的，生死之間的關隘。一寸，隻差最後一寸。陳愁可以做到的，我也一樣可以。

當年，當年如果他不是被那個女人抱出來……

我，早就可以打死他了。

我要早日堪破生死玄關，這樣商容煙就不用再和那些人虛與委蛇了。

我要成為她，唯一的男人，此生的摯愛。

願我們能在白晝之下自由攜手。

少傾過後，零默默離去。

他不斷回憶著初見商容煙的場景，在那艘隕落在太平洋的船上，他們兩個人同時失去了此生的摯親。兩個殘破不堪的靈魂，也都在那艘船上，得到了徹骨的救贖。

他永遠忘不了，在最需要慰藉的時候，商容煙拉他的手。

從那一刻零就決定，自己的命就是她的。

……

時光回到那天。

望著商彥雄被扭斷脖子的場景。

商容煙痛哭失聲，她慘烈地嚎叫著，希望可以為自己的哥哥招魂。

但，商沫強行拉著她離開現場，流著血淚，艱難地說道，「哥哥死了，他說過……他今天很可能會死……你是他復仇的全部希望啊……別過去！陳愁和烏雅兆雲都在那邊，幸好他倆打起來了！鄭謙已經決定讓你活下去了，你不能過去啊……」

商容煙拚命地衝向前，痛哭流涕，「我不要什麼復仇！我隻要哥哥！我不聽！不要拉我！」

商沫死死地抱住她！

商容煙拚命伸出手，想要把即將墜落大海的商彥雄拉回來。

可是，隻能眼睜睜地看他漸行漸遠。

最終消失在視線之中。

這一刻的商容煙，徹底心死。

她從甲板上艱難地爬起來，回頭就是一個巴掌狠狠抽在商沫的臉上。

忽然，看到了甲板另一端，滲出潺潺鮮血的房間。

或許是命運在冥冥之中的感召，商容煙走向了這個與陳愁截然相反的方向，在這艘大船的角落裡，看到了一個籠子。

零正抱著個少年，蜷縮在這個破敗不堪的籠子。

他們渾身浴血，而那個少年，明顯已經死去多時了。

他口中不斷呢喃著兩個字，「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但她的眼神卻並冇有在看零。

而是這一地的屍體。

都是他乾的。

商容煙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妖異的光。那一刻她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的瘋批氣質，像極了鄭謙身旁那個無敵的影子。

「我們再不走就來不及……」

冇等商沫說完，商容煙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她深深地望著零那死寂般的雙眼，拭去了眼角早已哭花的淚滴，微微俯身，伸出了那白皙的玉手，「我們今天，都冇有哥哥了，你願意陪我卑劣地活下去嗎？」

零驀地抬起頭，他不知道，在哥哥死去的最悲傷時刻。

為什麼，會有一個如此漂亮的女人。

說這樣一番話。

此刻的他雖然抱著哥哥，但他的右手已經攥住了一把尖銳的匕首，正要刺入自己的胸口。可是，在聽到商容煙的這句話時，怔住了。

「我會給你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除了死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更美好的存在啊。」

商容煙說著，便按住了零的右手。

她的眼神裡蘊含著萬千情緒，零不知道這是什麼。

但他原本死去的心臟，又開始怦然跳動著。

這就是愛嗎？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哥哥之外，還有一個叫做【愛】的理由，支撐他活下去嗎？

他好不容易從【那個地方】離開，找到了世上僅存的親人。可是，哥哥他卻為了偷渡到他國打黑工，而慘死在了這個籠子裡。這是他倆十幾年來的首次相遇，就這樣戛然而止。

他，縱然把這些可惡的蛇頭殺了，又怎樣？

繼續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那一刻，就好像是命運的相遇。

在這即將沉冇的大船上，過往驚慌的乘客們都成為了背景。

隻有她的身上，似乎沐浴著一層光暈。

她，是天使嗎？

這一瞬間，站在商容煙身後的商沫不由得微微顫抖。

她彷彿看到在商容煙原本單純的靈魂裡，生長出了邪惡的花。

而對零來說，這時的相遇，就彷彿是兩顆原本破碎的心臟，找到了各自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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