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獻血站出來，媽媽盯著我的目光充滿了怨毒，不過看著她蒼白的臉，我不禁心情大好。

吳豔秋，這點血就讓你怨恨了？你欠我的，還多著呢。

隨手把獻血站送的牛奶和水杯送給路邊的乞丐，媽媽卻盯著不遠處的鹵煮攤嚥了咽口水。

前世，正處在生長期的我被迫吃素，偶爾說想吃肉就要被罰去佛龕前跪著，還要一邊唸經一邊捱打，她會把燒爐子用的鐵夾子燒紅，不停地抽打在我身上，媽媽說：「隻有這樣，才能給我女兒清清積德！」。

曾經我以為這個清清是我，如果我冇有被她害死，我會一直相信，她是想為我好，隻是用錯了方法。

眼看著媽媽一直盯著肉鋪看，我戲謔道：「媽，您不會是想吃肉吧？那可是造殺孽的，業障變重，以後肯定冇好日子過。」

媽媽狠狠剜了我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媽媽隻是想那些動物被殺了太可憐，你怎麼能這麼說媽媽？媽媽做這些都是為了給清清攢功德！」

我低下頭假裝唯唯諾諾地認了錯，嘴角卻控製不住地上揚。

下午，孫姨找上門來：「吳大妹子，咱們上次說好要放生的東西我都買好了，一共十車，你什麼時候有空，咱們這就出門呀？」

本來在床上躺著無精打采的媽媽一聽這話立馬精神起來：「孫姐，我現在就有空，咱們這就走！」

孫姨纔看到我媽蒼白的臉色，嚇了一大跳：「大妹子，你是不是病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我搶在媽媽前麵說話：「孫姨您不知道，上午我媽去獻血了呢！一抽就是400毫升，我媽這可是攢了大功德的，佛祖保佑，我媽怎麼可能會生病呢！對了孫姨，你們這是要去哪放生？也帶我一個唄，我也想幫媽媽攢功德。」

孫姨一臉佩服：「大妹子真是誠心感動佛祖了，給你賜了一個這麼貼心的女兒，不像我那個不省心的兒子，成天淨跟我作對。妹子你可是有福嘍！好孩子，咱們就去東郊水湖，現在就走。」

我還記得她們這次放生的東西，那是一種繁殖能力極強的水蛇，但是天性喜冷，孫姨她們把水蛇投放在海市六月份的湖水中，不出幾天水麵上就浮起密密麻麻的蛇屍，管理員打撈了將近半個月才把所有的屍體撈出來，因為湖裡野遊的人多，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總有水蛇咬人的新聞出現。

而因為水湖地處偏僻，周圍人煙稀少，又冇有監控，我媽和孫姨並冇被髮現，反而美滋滋地覺得自己是做足了好事。

這一次，恐怕她們不會再如願以償了。

從剛上車，我就開始發簡訊報警，舉報有人要往水庫投毒，並把行車路線發給警察。

等我們到達東郊水庫的時候，警車也呼嘯而至。

「都不許動！舉起手來！接受檢查！」

我配合地蹲在車旁舉起手，孫姨和我媽卻不服氣：「你們要乾嘛？哎！不能動我們的蛇，這些都是要放生的！你們這些警察怎麼回事？！」

警察掏出證件給她們看了一眼：「我們接到舉報，有人在東郊水庫進行投毒，現在要循例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