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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如果因為身處困境,就胡亂相信他人和做決定,有可能使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境地。
他要再想一想,再好好想一想。
“……業叔,你要我做什麽?”胡律師向魯偉業傳達罷資訊,便前傾身體,低聲詢問。
他語氣一如往常般真誠和可靠,但聽在魯偉業耳裏,卻充滿了奸詐和偽飾。
“你先回去,叫大家做好自己的事。我再想想,你明早來見我…繼續申請假釋。”魯偉業終於開了口。
“……”胡律師不敢置信地抬起眼睛,“?”
在這種關鍵時刻,得要想辦法儘快找到能證明業叔冇有殺人的證據,或者立即讓其他人來幫業叔頂罪。
然後爭取時間,努力運作,在未來的庭審中,自己帶著團隊再幫替業叔頂罪的人脫罪。
怎麽能等明天再說呢?
現在業叔被捉,所有人都心裏冇底。團隊冇有了主心骨,一群烏合之眾萬一胡鬨起來……
業叔不立即下命令控製局麵,好給大家信心,團結一致行動起來,一夜會發生什麽,誰知道呢?
聽說眼下負責這個案子的團隊是常勝團隊,本來就很棘手,業叔怎麽會講這種話?做這種決定???
事出突然,胡中旺尚未想過臨陣倒戈等可能性,他的確心中有嘀咕,但到底還冇想到‘換個老闆’這一層。
他的吃驚,的確源於對業叔的擔憂。
但這表情看在魯偉業眼中,卻有了另一層解讀:‘對業叔的命令質疑’‘有自己的成算,業叔的反應出乎自己意料,冇能如意’等。
猜忌的種子一旦種下,信任必然蕩然無存。
“可是業叔,不需要立即做些什麽嗎?”胡中旺不甘地再次低聲問。
“……你想讓我做什麽?”魯偉業忽然冷下麵孔,微眯著眼睛死盯住胡中旺。
“?”胡中旺有些不明白,但也感覺到難以撼動魯偉業心思。
他猶豫幾息便想,是否局麵有什麽他不知道的情況,業叔現在不方便跟他說?
“好的,業叔。那我先去見一下白雙銀他們——”胡中旺纔開口,業叔便打斷道:
“也先不用去見了。”魯偉業聲音涼涼的,去見白雙銀他們乾嘛?瞭解白雙銀供認冇有,好安排後續事宜?
“……好,我先將嫂子送回家。”胡中旺莫名後背微微發涼,講話的語氣於是變得拘束。
魯偉業抿唇盯著胡中旺,冇有開口。
他打量胡中旺的緊張表情,猜測胡中旺是否因看出自己被識破所以心虛。
手指輕搓,魯偉業開始思考,還有誰是自己絕對信任的,有冇有誰是真正不貪圖享樂、講義氣的。
胡中旺見魯偉業垂眸不再看自己,知道對方已下了逐客令,遲疑十幾秒,終於起身恭敬道別,稱明日一早就會來。
魯偉業點點頭,胡中旺便起身離開審訊室,一邊往外走一邊想著回去後立即約見王挺和白先生,商量撈出業叔的對策。
隻是……胡中旺站在會見室門外,朝著身後望望,眼神微暗。
總覺得今天的業叔很奇怪,在這幾個小時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胡中旺屏息凝思幾秒,抬頭後步速轉快,似有急事一般。
……
2個小時後,胡中旺見到了王挺和白先生。
家怡針對白雙銀和齊喆的審訊也結束了,她道與這兩人的說辭是‘業叔已經招了,你們扛著不招,是想同罪共罰嗎?’。
與審訊魯偉業時一樣,家怡將魯偉業殺死王新秋那天在犯罪現場發生的一切,配合一些攻心話術,有取有舍地敘述了一遍。
‘如果業叔冇招,警方怎麽會像親眼見過那天發生的一切一樣?’
這個想法攻陷了兩人的大腦,很快,兩人便在斟酌衡量利弊之後,也一一招認了。雖然有人招的多,有人招的少,但家怡終於拿到了最有力的口供。
疲倦地走出審訊室,家怡感到頭腦發暈,耳鳴,手腳都軟了。
徐少威拿著口供跟在她身後,眼睛時不時瞄向她有些蒼白的嘴唇。
其他圍觀審訊的探員們都沉默下來,大家冇有急著恭喜和慶祝,各個眼神關切地望著家怡麵色,呼啦啦跟著家怡折返b組辦公室。
wagner安排福跟著家怡回去,配閤家怡後續工作,自己則留在審訊室同湯督察一塊兒安排幾人的拘留和汙點證人保護事宜。
…
家怡回到b組辦公室,便癱軟在最內放著的按摩椅中,眼睛一閉,之前一直提著的那口氣泄了,整個人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
按摩椅在她背後放肆摧殘,明明還覺得很痠痛,居然也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昨晚她熬了大半夜思考今天如何應對o記,如何推進捉捕,如何與魯偉業周旋等,覺冇睡飽,又勞心勞力,的確是困了。
這一覺她睡得好沉,再睜眼時覺得彷彿隻過了幾秒,可窗外的天色卻已經黑沉了。
辦公室內隻有檔案紙張的聲音,僅徐少威和劉嘉明在忙,瞧見她睡醒,兩人一齊站起身。
劉嘉明快一步去公桌端起加了糖的薑茶,走過來遞到她手裏,“喝一點,補補糖。”
家怡接過,發現薑茶居然還溫熱著,顧不上道謝,口乾舌燥的她仰頸便咕咚咕咚喝了好多。跟著這幫人在一起久了,她行為上也越來越豪邁,這喝水喝甜品的動作便也是跟著他們學的——這群衰仔總嫌用吸管喝得慢,接過甜品要做的第一件事總是丟掉吸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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