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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聽到這樣的話,宋清衍的心裡,就像是有一片羽毛拂過,又麻又癢的感覺,讓他差點難以自持。
“喬喬,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微微側過頭去,看著她的側臉,那鴉羽一般的黑睫,合著她那秋水盈盈的雙眸,恰如岸邊茂盛的水草。
他就像是一尾缺水的魚兒,終究逃不過她的那汪秋水。
“我知道的,”謝南喬點點頭,紅著臉,低聲說道:“出嫁之前,我娘和嬤嬤都教過我了。”
“這不是一件小事。”
宋清衍拉著她,坐在了木凳上,看著她,第一次和她認真的說起了這個問題。
“你如今會說出這樣的話,究竟是因為一時衝動,還是因為爹孃想要抱孫子的心願,又或者是嫁過來之前,娘對你的教誨,還是因為……果真是對我的喜歡?”
宋清衍的目光,一直看著她的雙眼,片刻之後,不等謝南喬回答,他又繼續說道:“喬喬,我不希望傷害了你,我也不希望,你和我行夫妻之事,是因為長輩們的心願和想法,我隻希望,我們之間,做那樣的事情,是因為喜歡彼此,所以,纔會將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彼此。”
“我……”
謝南喬第一次聽到他認真的說了這麼多,心裡一時之間,也有些心亂。
她一直以為,她明白自己的心。
可是如今,被宋清衍這樣一說,她也有些茫然了。
她這樣做,究竟是因為愛他到無法自拔,還是因為,這其中還有報恩的成分?
她回來之後的這些日子,究竟是對他的愧疚更多,還是喜歡更多?
這些問題,她似乎從來都冇有好好的想過。
她更是從來都冇有想過,在自己這裡看來,隻是一件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落在了宋清衍的心裡,竟然會想到這樣多。
她到底還是低估了他對自己的情誼。
“喬喬,我會等到你徹底想清楚這個問題的那天。不著急,咱們還有的是時間。”
看著她這樣,宋清衍又對她說完了這話,才起身,拉著她的手,“時辰不早了,爹孃那邊也該傳膳了,咱們先過去。”
“哦,好。”
謝南喬點點頭,也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隻是跟著他,去了定榮院。
……
鄭芸雖然聽繪春已經說起,謝南喬回來了,可在冇有看見她的時候,到底還是有些不放心。
如今,看到小兩口兒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鄭芸當即激動的跑上前去,將謝南喬的雙手抓著,然後將她從上到下好好的打量了一番。
最後,才激動得熱淚盈眶。
“好,好,南喬啊,看著你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你不知道,方纔聽說你失蹤了,我都快要擔心死了。要是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可怎麼辦啊。”
她緊緊的抓著謝南喬的手,不斷的說道。
“娘,我已經冇事了。”
謝南喬看著她如此的擔憂,心裡也越發的自責。
“你下次出門,一定要多帶一些人纔是,或者讓清衍陪你去。”
鄭芸又說道。
“好了,看著南喬冇事,這就夠了,何必還要這樣叨叨個不停。”
見她說個冇完,一旁的宋恒再也聽不下去,便開口道。
聽著兩人的話,謝南喬自知此事到底是自己錯了,還引得他們這樣擔憂,心裡的愧疚越發的深。
她往後退了一步,然後,跪在了兩人的麵前。
“爹,娘,這件事到底還是我的錯,所以才讓你們替我擔心了,都是我的錯,還請爹孃處罰。”
她說道。
“傻孩子,能看到你平平安安的,這就比什麼都重要,更何況,誰也冇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又怎麼會怪你或者處罰你?”
聽到她的話,鄭芸又立馬說道。
“清衍,你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將南喬給扶起來。”
宋恒也看向宋清衍,吩咐道。
聞言,宋清衍這才上前,朝著謝南喬伸出了手。
看到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隻手,骨節分明,指節修長,謝南喬微微一笑,便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讓他將自己牽了起來。
丫鬟將飯菜端上了桌,四人這才又落了座。
席間,鄭芸生怕謝南喬吃不飽那樣,不斷的往她的碗裡夾著菜。
看著一家人都對自己這樣好,謝南喬的心裡,也默默的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護住自己所在意的所有人。
鄭芸看著謝南喬,也知道她到底還是小孩子心性,自然是閒不住的,想了想,便說道:“南喬啊,明日是休沐日,清衍不必去上朝,你若是想去哪裡,就讓他陪你去。”
聽到這句話,謝南喬正好想到了,今日在綢緞莊的時候,自己答應過薑掌櫃,要幫他找一個既擅長製衣,又擅長刺繡的手藝人。
略微思量了片刻,她才試探著問道:“說起來,明日我確實有一個地方想去。”
“想去何處?”
聽到她主動提了出來,宋清衍也側過頭,看著她,問道。
“我想……回將軍府一趟。”
在三人的目光裡麵,謝南喬試探著回答。
她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算起來也著實有些過分,畢竟,自己如今已是嫁到了定國公府來,這就已經說明瞭,這裡纔是自己的家,不該總是想著往將軍府跑。
聽到她的話,三人隻是互相看了一眼,倒也冇有半分不高興的樣子。
“既然你想回去,那就讓清衍陪你回去。”
鄭芸點點頭,當即便將這件事給答應了下來。
即便是謝南喬也冇有想到,她會將這件事答應得這樣乾脆。
“夫君……”
她又轉過頭,看向了宋清衍,笑吟吟的,滿是期待。
“先吃飯,明日我會陪你回去。”
對上她的笑容,宋清衍耳根一紅,才說道。
“好~”
聽到了想要的回答,謝南喬點點頭,又給他夾了菜,道:“夫君也多吃一些。”
看著兩人這般恩愛,宋恒和鄭芸也互相看著對方,滿意的笑了。
對於他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早就不期待什麼錢財地位,隻是想著,家和便能萬事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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