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哥哥，你以後不許沾一滴酒！”
“你還睡不？不睡就快洗漱吧。”
路滿轉移話題：“早點出門，可以嚐嚐沂城的糝湯。”
顧嘉兒摸摸自己的胳膊，關了空調後，有點冷了。
剛剛身邊有路滿的時候，他渾身像個大暖爐一樣，甚至還有點熱。
現在就有些凍人了。
路滿見她肩頭胳膊都露著，他從自己行李箱裡，拽出一件襯衫：“先穿著吧。”
顧嘉兒哼了一聲接過來，轉頭去洗漱台。
……
酒店旁，有一家摩托車租賃店，由於去印刷包裝廠區的距離不近，路滿便租下一輛。
“還是木蘭呢。”
踩著踏板，戴上頭盔，路滿拍拍後座：“上來吧，嘉兒。”
這年頭，踏板摩托車還是頂流的出行風潮，因為打著輕騎集團木蘭牌旗號的車子最為常見，一度成為那個年代摩托的代名詞。
同時期能比肩的，也就隻有廣告詞裡“風馳天下，大運摩托”的那種紅漆銀架的街車型了。
“我們大學城為什麼冇有這種店呢？”
趴在路滿背後，顧嘉兒麵露新奇的神色，吹著晨風，讓她有那麼一絲身處台版校園劇的既視感。
“咱們大學城幾個學校捱得那麼近，去海邊又有點遠。
不像這邊，沂城師範學院合併了幾個農校、工校幾個學校，幾千畝的規劃麵積，算起來整個亞洲都冇有大過他們的校園了。
過兩年肯定要改名沂城大學，以後恐怕學生們要集體請願，開通校內公交。”
不過幾年後，海曲市會普及電動車的租賃，學生們到時可以騎車去海邊約會遊玩。
“說起來，一直冇有時間，陪苓依嘉兒去海邊玩過呢——呃，我為什麼下意識地一陪就想陪姐妹兩個？”
路滿內心笑笑，重生前，他和顧嘉兒大學時還談著戀愛，可是每次去海邊，明明特彆內向怕生的顧苓依，都會一反常態地主動請纓，和他們一起去。
久而久之，路滿也習慣了，隻要一去海邊，就是雙胞胎姐妹一起收拾泳衣，他一陪陪倆。
原本以為顧苓依是不放心妹妹，畢竟泳衣總比日常衣服露的多，路滿還當是她這個做姐姐的，害怕他趁機揩妹妹的油。
現在想想，是自己遲鈍了。
“這都快到年末了，海水能冰死人，肯定不能去了。”
“但是海邊好像有個溫泉湯館！回去找機會安排一次！”
……
和花店老闆娘蘭瑾，在廠區的糝湯館見麵彙合。
大骨熬湯，大火滾熱，衝入瓷碗，雞鴨蛋被瞬間燙熟，飄成絮花。
輔以胡椒，上撒香蔥，鋪層雞肉或羊肉，鮮甜撲鼻。
三碗雞絲糝湯上桌。
路滿又端了一盤拌羊肉，一小筐油餅。
餅泡一下糝湯，或者夾點店裡自製的油辣椒、小鹹菜，一口咬下。
“嘖嘖，香。”
路滿一本滿足。
而兩位妹子的吃相就溫雅很多，勺子舀著湯小口喝，筷子夾起油餅慢慢嚼。
蘭瑾的手邊還放了幾張報紙，看排版，已經是日期老掉牙的舊品了。
注意到路滿投向這裡的目光，蘭瑾笑了笑，解釋道：“我的店裡有個生日花束的服務，本來想搞搞創新的，失敗了。”
“我想給過生日的人，附送一份他出生當天的報紙，首版還可以當作包裝紙。”
“可是有的老報紙太貴了，一張要價十塊二十塊。而且當天的新聞內容，不一定有災害或者批評文章什麼的，也不太適合當花束的包裝。”
路滿咕咚咕喝著糝湯，半碗下肚之後，他摸摸下巴。
“換成國外的報紙怎麼樣？純英文的。”
“額？”
蘭瑾眨眨眼，眸子中滿是疑惑：“國外的報紙，更貴，更不好買吧。”
“但是，有英文報紙的數據庫。”路滿提示道。
蘭瑾原本微蹙的眉間舒展開，眼神刷起一層驚喜的亮光。
路滿接著說道：“有很多報紙，都是免費提供下載它們的PDF檔案，從二戰後到今天的每期報紙，應有儘有。即使付費，年費也不會太貴。”
“對呀，可以下載了直接印刷！”蘭瑾忻悅地點頭。
顧嘉兒看看路滿，又看看情緒高漲的蘭瑾，她放下手裡的勺子。
他們聊得也太投機了點吧。
“哥哥，是不是這樣。”顧嘉兒立即加入討論，表示一下自己還在這兒呢，“英文的報紙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很多人都看不懂，或者說不會去細看！”
“半知半解的東西，反而更有審美的感覺。”
顧嘉兒邊想邊說道：“正因為忽視了英文新聞本身的承載內容，所以大家就會更關注報紙的排版、裝飾，一眼看過去，英文包裝的花束，好像更時髦了。”
“是這個道理。”
蘭瑾把舊報紙捲成棍狀，打兩下手心。
“路滿，小顧學妹，如果不好好感謝你們，我自己都過意不去——你們幫了我一個大忙呀。”
“隻是提供了兩句話的點子而已，學姐太客氣了。”
……
顧嘉兒好一陣推脫，纔打消了蘭瑾後續請他們吃飯的念頭。
早餐後的上午，三人先去印刷廠設備的代理處，照例問了一些購買機器的細節，看了看製式合同。
期間，顧嘉兒一直跟嗒在路麵身後，像個監視的小尾巴。
雖然因為昨晚睡眠時間不足，且質量極差，不時耷拉小腦袋。
但她依然聚精會神地看住路滿，讓他和蘭瑾保持“安全”的交友距離。
決不能讓這個大豬蹄子，有和花店老闆娘獨處的機會！這是顧嘉兒的戰略目的。
而等到蘭瑾接到一個挪車電話，暫離去了廠區外，顧嘉兒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來。
“哥哥，我出去透透氣，順便買兩瓶水。”
路滿則是順手伸出三根手指：“三瓶，彆忘了蘭瑾學姐。”
“……好。”顧嘉兒有些牙癢，但無奈還是應下了。
戴上耳機，放了首音樂，顧嘉兒朝著街尾的便利店走去。
提著水出來的她，在門口聽到一聲喝賣。
“烤地瓜——香噴噴流蜜的烤地瓜——”
她摸摸口袋，錢包還在路滿身上，但零錢還有一些，於是叫住了賣地瓜的老爺爺。
蹬著三輪車的老人，車鬥裡麵固定著一個刷白的土爐子，矮樁圓柱上冒著熱氣。
挑了兩個大的，顧嘉兒心想，如果路滿那個壞蛋，還說要分蘭瑾一個吃的話，那就正中下懷，他們兩個分吃另一個。
“雨下整夜我的愛溢位就像雨水”
電話彩鈴響了，顧嘉兒看到來電顯示，露出燦爛笑容。
“喂哈苓依苓依！”
聽到妹妹打了個長長的哈欠，顧苓依笑了下：“今天怎麼樣呀，嘉兒。聽你聲音，昨晚冇有休息好？”
“豈止是冇有休息好！苓依我跟你講！”
一提起昨晚的遭遇，顧嘉兒就來氣。
“哥哥搞得我上半夜都冇有睡！”
顧苓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