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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中旬,柳塵把手邊事情解決完之後,便隨同朱璉一起前往了祥符縣。
柳塵也很好奇,朱璉所說要“借他威風”,究竟是什麼意思。
隻是等抵達朱璉在祥符縣的祖宅以後,眼前一幕,卻讓柳塵瞬間愣在原地。
這哪像是一位前朝皇後該有的舊居?
門前破爛的簡直不可思議!
隻見朱漆的大門上,滿是劃痕和燒過的碳痕,同時旁邊還有不少菜葉以及碎掉的雞蛋。
就連府院周遭的牆麵上,也被人用墨汁或硃砂寫滿了不堪入目的話語。
“咱們這是走錯地方了吧?”站在朱府門口,柳塵不禁有些懷疑的問道。
“不,這就是臣妾的家。”朱璉毫不避諱的說道。
之後,便徑直走到門口,抬手磕了磕門上的銅環。
“誰啊!”裡頭有人試著問道。
卻並未前來開門。
“是我,小璉。”朱璉隨聲應道。
聲音傳至院中,很快聽到裡頭的開門聲。
接著就看到一名穿著圍裙的婦人,擦著手激動的走了出來,“大小姐回來了,咱們家大小姐回來了。”
說完,就一臉提防的看了看柳塵,以及他身後負責護衛的蘇十娘她們。
“不礙的,他是我如今的夫君,冇壞心思。”朱璉介紹了一下,之後就朝柳塵招手道:“你們進來吧,讓你們見笑了。”
柳塵也知道站在門口不方便說話,於是就帶人走了進去。
到了院裡,卻見偌大的府宅也稍顯荒涼,走了一路,都冇見到一個仆從,彷彿整個院裡都隻有婦人一人。
直到進了正堂,纔看見朱璉的父母,以及家中的兩個長輩夫婦,和族中家眷。
當看到朱璉的時候,家中人的表情也各不相同,有喜悅的,有無奈的,也有敵視的。
這也讓柳塵更加疑惑起來,家人見麵,怎麼還有敵視的?
“你回來乾什麼?家裡被你連累的還不夠嗎!”冇等朱璉的父親朱伯材開口,朱二伯便忍不住滿是排斥的說道。
朱璉聞言,卻冇有反駁,隻是神色黯然的低著頭,說道:“回來祭祖。”
“祭祖?我們可不敢讓你這位大皇後……”
“你夠冇夠!”就在朱二伯正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朱伯材忽然皺著眉頭喝斥道:“小璉是我的女兒,她回來祭祖怎麼了!”
一旁的朱四叔聽後不禁說道:“咱們家的祖墳都差點叫人刨了,還祭什麼祖?出去丟人現眼嗎?”
聽到這裡,柳塵終於是忍不住了,於是走上前對著朱璉問道:“怎麼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你又是誰?我們家的事,你問的著嗎?”朱二伯皺眉說道。
然而這一次,朱璉卻一改黯然之色,並抬頭道:“他是我的夫君。”
一句話,叫整個廳內瞬間安靜下來,就連剛纔還在幫她說話的朱伯材,表情都忍不住變得怪異起來。
“你……你你,你還嫌我們被你連累的不夠嗎!”朱四叔忽然大聲喊道。
柳塵這下可是有點惱火了,他一直不吭聲,那是看在自己愛妃的麵子上,可這幫人明顯咄咄逼人,就有點讓人不爽了。
然而,就在他正準備開口的時候,瞧出異樣的朱璉卻趕緊拉住了他,生怕真鬨起來的話,家裡人再衝撞了他。
被拽住的柳塵於是反手帶著朱璉走到一旁,然後不解問道:“你現在總該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了吧。”
朱璉遲疑片刻,接著無奈說道:“這就要從之前臣妾為趙桓求情說起了。”
“原本臣妾和眾嬪妃跟前朝二帝和離之後,就與前朝再無瓜葛了,隻是臣妾當初為趙桓求情,以至於招來不少人的白眼。”
“不過要隻是如此,倒勉強還過得去,但之前女皇陛下弔唁趙佶之時,卻遭遇趙桓身邊的羅家軍行刺。”
“咱們這邊的民眾得知訊息後,恨怒難消,卻無處發泄,於是就找到了當初求夫君放過趙桓的朱家。”
“從那時起,朱家也開始每況愈下,但總歸還能過得去,隻是冇想到再到後來,連你遇刺也與趙桓的羅家軍有關,結果這仇恨就更大了。”
柳塵聽後,瞬間恍然,這還真是應了那句話,蝴蝶扇一下翅膀,世界另一頭都能颳起一陣颱風。
女皇遇刺的事暫且不談,單說柳塵遇刺的事,當時也不過是皮外傷而已。
然而就是這一道傷口,冇想到就能間接影響到一個龐大家族的興衰!
“不好了!祖墳裡的石碑又被人給砸了!”
就在柳塵正感慨的時候,卻見一名家丁忽然跑了進來,並大聲喊道。
一句話,讓眾人心頭一緊,接著就趕緊朝著外麵跑去。
柳塵見了,也在後麵跟了出去。
到了墓地,果然就見不少墓碑被人推倒砸壞,而旁邊還有一些替換下去的碎碑。
看著眼前景象,朱璉終究是忍不住抽泣起來。
而與此同時,一群人也正手拿鎬鍬從墓地那邊迎麵走來。
為首那人剛一看到朱伯材,便立刻大聲喊道:“你們還敢來這裡!我告訴你們!你們一天不把祖墳從這裡遷走,我們就一天不會罷休!”
“你們……你們不要逼人太甚!”朱伯材顫抖著身子,氣憤的說道。
“逼人太甚?要不是你的女兒求情放跑趙桓,後來他能恩將仇報,行刺我們女皇陛下和王爺嗎!她如此維護那冇人性的畜牲,你們還有什麼資格呆在這裡!”
對麵為首那人則毫不相讓的喊道。
看到這一幕,柳塵反而也不好去責怪對麵那些人了,你說他們霸道吧,但出發點卻是一心的在維護你。
隻是勁兒使的有點大了。
朱伯材深吸一口氣,喊道:“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的女兒放跑了恩將仇報的畜牲,但你們如今此舉,又與恩將仇報何異!”
“彆忘了,當初趙桓得勢之時,正因為我女兒是皇後孃娘,所以纔有鄉裡鄉親連年免稅的福澤!”
“當年你們出門在外之時,遇到難處,試問誰冇有借過皇後孃孃的光!”
一席話,倒也說的對麵有人默默低下了頭,顯然當年確實有不少人沾過皇後的光。
“看看這話說的,大家乾嘛非要劍拔弩張呢?”就在眾人正僵持的時候,一個地痞模樣的人忽然走了出來,接著就徑直走到了朱伯材麵前。
然而看似勸和的人,卻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忽然壓低聲音對著朱伯材說道:“朱家大爺,今日這事兒,你想妥善解決嗎?”
“劉二,你這話什麼意思?”朱伯材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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