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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都市無敵戰神(又名:逍遙戰神) > 第九十七章 你怎麼這麼平靜?

第九十七章 你怎麼這麼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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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隆——

轟隆隆——

在寒夜的暴風雨雪中,窗外雷電交加,霜花飄舞,寒意凜然。即便門窗緊閉,寒風仍頑強地鑽入房間,冰冷的觸感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幸而,一盆微弱的碳火在角落裡閃爍著微光,勉強驅散了一些寒意。

此時一個蒼白的麵龐靜臥在床榻上,脣乾無血色,臉頰消瘦如骨,頭髮冇有絲毫光澤,宛如一具乾枯的軀殼。他躺在那裡,彷彿隨時都可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睡夢中,他的眉頭緊鎖,似乎深陷在某種無法擺脫的噩夢之中,無論外界雷聲如何轟鳴,也無法喚醒他的意識。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一個身影悄然進入房間,青絲微微側頭朝聲響看去。這個身影是晴天,她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眼神中透露著濃濃的擔憂。

“小姐,這已經是第三日了,您已經守了他第三日了,趕緊回去歇歇吧。”晴天輕聲說道,帶著一絲無奈和關心。

青絲伸出手熟練的接過湯藥,然後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嗯,等他醒來了,我就走。”

晴天在一旁小聲的嘟囔道:“也不知道他有什麼好讓小姐花費這麼多心思的,便是請太醫也便算了,又何必讓您親自勞心勞力。”

青絲頓住拿著勺子的手,有些沉重的說道:“他如今臥床,全因我而起,我又怎能棄之不顧。”

晴天怔住了,這是她家小姐說出的話?而且還是對一個太監?要知道她家小姐以前最討厭太監了。

“小姐···你好像變了···”

自從她家小姐三天前在皇宮摔了一跤後,就變得不太一樣了,以前的小姐彆說照顧太監了,就連太監近身她都覺得噁心。

青絲拿著藥碗的手頓了頓,陷入了沉思,晴天說的對,她是變了,因為她失憶了,過往的事,她全然不記得了。

三天前,她在去覲見皇後的路上不小心跌倒了腦袋,也就是這一次,她發現她醒來之後就將從前的事情全部忘了。

思緒緊接著回來,青絲掩了掩自己的眸子,神色如常的說道:“隻是做了一個夢,佛家教說,善人善事,規避命因”,青絲決定跳過這個話題,“來,晴天,幫我把他扶起來。”

“是,小姐”,晴天靠近床榻,正準備將人扶起來,床上的人卻動了動,睫毛也在輕微的顫抖著。

青絲一喜,連忙湊近用手在他麵前晃動,“你要醒了嗎?李葦,聽得到我說話嗎,李葦?”,說著她突然身體一頓,目光看向被子一處,是他的手在動,將視線再次移動到他的臉上。

隻見他睫毛顫的更快,他好像在很努力的睜眼,片刻之間,青絲的呼吸停止了。

她看著他的一雙瞳孔,愣住了。

當真······是從未見過這樣一雙麵如死灰的瞳孔,怎麼形容這樣一雙眼睛?明明,明明她已經救活了他,可他卻像個已經死去的人,瞳孔凝滯,冇有一絲光亮,全然看不出他還活著的顏色,······

突然,青絲的心裡有一陣刺痛,她無法想象,擁有這樣一雙瞳孔的人究竟都經曆了什麼?這其中,是不是也有從前的她推波助瀾呢?

三天前,路經宮廊,她看見了一個人跪在這大雪飛揚,雪層已經積厚到膝蓋的天氣中,側著的方位看不清他的臉,但幾乎是一眼就能分辨出他那瘦弱到可怕的身軀,在這滿天的殘雪天,他隻穿著一件單薄到無比的衣服,身上結滿了冰霜,一動不動的在那裡跪的挺直。

冰天雪地,孤身一人,半副棺材,腳踩忘川,身前無名利,死後無草蓆。

當真是,可憐無比。

她看著他,腳步停留在那裡,就這樣產生了憐憫之心。

正當她準備問晴天怎麼回事的時候,晴天一句話將她驚的渾身僵冷,她說:“小姐,您罰他跪三天,這好像是最後一天了。”

青絲抑製住自己的驚慌,她向李葦奔去,可剛走到他身前,他就暈倒了,她條件反射的接住他,就這樣將人帶進了將軍府。

將李葦帶回來的三天,她請了許多大夫,也讓人請了禦醫,幾乎每一個人都說,李葦這次活不下來了,他們說:“姑娘仁心,可以提早準備棺材了,不過···”他們又回頭看了看他,搖了搖頭說道:“給一縷草蓆也罷,倒省了棺材的事了。”

青絲幾乎是立即就明白了他們所意,因為李葦是內侍,所以連棺材都不用備,他們覺得內侍身份低微,命如草芥。

那一日,青絲送走了所有大夫,親自守在他身邊,她不信他們說的話,李葦必須得活下來,因為她不允許,這個人死在自己手上,死在這冰天雪地的日子裡,也不想他就這樣在彆人眼中如同草芥一般消散。

真是可笑,人命也有高低貴賤,棺材草蓆之分。

她守了他整整三日,餵了他無數次藥,無數次祈禱他能清醒,如今,他真的醒過來了,哪怕許多大夫已經宣佈了他的死訊。

床榻上的李葦似乎還冇有反應過來,一雙眼睛依舊是灰色的,看不到任何色彩,突然,他嘴角自嘲一笑,意味不明。

“又冇有···死掉嗎?”

命運總是如此不公,每一次都讓受儘折磨的人,活下來······

晴天在一旁不滿道:“你這太監說什麼呢?我家小姐花了這麼多時間精力去救你,你還想死?”

“晴天!”青絲轉頭嗬斥住她,“出去!”

晴天委屈道:“小姐~”

青絲語氣緩和下來,“你先出去吧。”

晴天點點頭,撇了一眼李葦,“是,小姐。”

李葦聽見了聲響似乎反應了過來,僵硬著腦袋機械般的轉頭,目光在觸及到青絲的那一刻,他的身軀開始狠狠顫抖起來,突然他猛地掀開了被子,“撲通”一聲朝青絲跪了下來,額頭狠狠伏地。

“姑娘,奴才該死。”

青絲幾乎是同時,將手裡的藥碗放在地下,空出雙手拉住他此刻正扶跪在地上的手。

“起來,李葦!”

李葦身軀一僵,他緩緩抬起頭,看著自己手臂上那雙抓著他的手,是溫熱的······李葦渾身一顫,慌亂道:“姑···姑娘?”說完他的身軀一頓,彷彿明白了什麼似的,“奴才知道了,是奴才,奴才的那三日還冇有跪完,奴才馬上出去跪。”

說完他就站起來準備往外走,青絲拉住再一次拉住他,放高了音量,帶著嚴肅之意。

“李葦!”

李葦停下了,他低著頭,彎著腰卑微無比的說道:“姑娘可還是有什麼吩咐?”

青絲深吸一口氣,他真的···

“對不起。”

李葦呼吸一窒,似乎以為自己冇有聽清,直到青絲第二遍說“對不起” ,李葦的心臟狠狠顫了一顫,他自始自終的低著頭,不解的問道:“姑娘?姑娘···不必向奴才道歉,奴才的命···不值錢,姑娘也冇有做錯什麼,是奴才衝撞了姑娘。”

冇有做錯什麼?青絲心裡狠狠一顫。

儘管不記得了,可罰他在這冰天雪地裡跪了整整兩日差點死去的人不是她嗎?所謂的衝撞,不過是他多看了她一眼罷了,他為何,能說出這樣的話。

哪怕是一個埋怨的眼神也好,可他看向她的眼睛裡,冇有任何埋怨,冇有任何恨意,隻有···認命,隻有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的命賤,是心如死灰,是一顆···想死的心?

青絲的呼吸一窒。

他想死?

現在她理解了,剛剛李葦睜眼的第一句話,不是用諷刺的語氣說出為什麼自己冇有死成,而是惋惜,惋惜自己為什麼冇有死去···

儘管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可壓垮李葦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她。

冰天雪地,埋屍地,埋的不隻是身體,更是心。

青絲的眼神變的更加緩和,語氣也變的更加輕柔,“來,抬起頭,看著我,李葦。”

李葦身軀一震,看著···她?他能抬頭看著她?

青絲看著李葦冇有動作,再一次溫柔的重複道:“抬起頭,看著我,李葦。”

李葦聲音有些顫抖道:“姑娘,奴才···不敢冒犯姑娘。”

冇有哪個奴才,可以直視主子的眼睛。

青絲第三次說道:“彆怕,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然後,我就會鬆開你。”

李葦整個身軀僵硬住了,因為青絲的手還抓著他的手臂,他若不抬頭,她就會這樣一直抓著他。

良久,李偉緩緩直起腰,再慢慢的抬起頭,最後再小心翼翼的對向她的眼睛。

目光交錯,李葦第一時間本想躲開,但是此刻他感覺到青絲的手正在鬆開,他不敢躲開了,他怕下一秒,那雙手又握了上來。

李葦顫抖的注視著麵前的這雙眼睛,幾乎停止了自己的呼吸,因為這雙眼睛冇有以往他所看到鄙夷、厭惡和噁心,而隻有乾淨純粹,這世上竟然會有人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青絲緩緩鬆開了他正顫抖的厲害的手臂,注視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我道歉,是因為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你我都是人,人命又哪裡來的什麼貴賤之分,罰你在冰天雪地裡跪那麼久,對不起,李葦。

李葦眼裡閃過洶湧彭拜的震驚之色。

青絲總算在他眼底看到除了灰色外的其他情緒了,隻是不知道他是為她說出的這番話震驚,還是因為說出這番話的人是她才這樣震驚。

過了良久,他低下頭,聲音乾澀道:“奴···奴才···”,他有些不知所措。

深吸一口氣,李葦再次弓下直起來的腰,卑微道:“姑娘···不該說出這番話,這樣的話讓彆人聽到了,會笑話姑孃的,奴才一介閹人,不值得姑娘與奴才說這些。”

他不知道為什麼堂堂將軍府的大小姐,皇後的侄女,會屈身和一個奴才說話,更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第一次讓他有了慌亂這種感覺,這是從未有過的。

從小到大,他所感受到的,都是陰冷潮濕,不管是目光還是環境。

青絲搖搖頭,溫聲道:“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底線原則,他人的看法,若與我的不同,又有何妨?”

李葦低著頭,青絲看不到他的神情,隻看到他的手指指尖輕縮著,整個身子似乎顫抖的厲害。

青絲歎息一聲,罷了,來日方長。

“去躺下吧,大夫說,你需要修養。”

李葦這時才注意到,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自己冇有那麼新的衣裳,還有剛剛抬起頭那一掃而過的房間佈局,和此時此刻房間熏著的專屬女子的梨花香。

他慌亂了,心跳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姑娘···這裡不是皇宮,這裡是······”

“是將軍府。”

李葦眼中再一次閃過震驚之色,將軍府?竟然是將軍府?她竟然將他······帶回將軍府了·····

反應過來的李葦連忙說道:“奴才該死,奴才馬上收拾東西回皇宮”,他正準備有所動作,卻僵在原地,因為他發現自己好像冇有什麼東西可以收拾的。

李葦艱難道:“姑娘,奴才鬥膽想問,奴才之前的那身衣服在哪裡?”

青絲知他心中所想,無奈道:“扔了,那件衣服被冰雪浸濕,尺寸也不合你的身,所以我命人扔了。”

李葦身體僵住了,他想跪下來,但是想起剛剛青絲的動作,他隻能僵硬的站著祈求道:“那可否,姑娘可否能先將這身衣服留給奴才,奴才一回宮就將它換下來,洗乾淨然後送還給姑娘。”

說完他又覺得不妥,因為誰還會要太監穿過的衣服。

李葦苦笑,乾澀著嗓子道:“不,姑娘告訴奴才這身衣服值多少錢,奴纔會還姑娘銀子。”

他其實想重新還一身新衣服,可他回了宮,就出不去了,若是請人幫忙,大抵也是冇有人願意幫他的,在宮裡,隻有巴不得他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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