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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郡主,你身為一名女子,不得乾涉周大人審理案情。”
禮部尚書高懷震,目光不善地嚴厲指責陶雨薇,嫌棄她對他們的案情指手畫腳。
當然,他更厭惡陶雨薇肩頭上站立的那隻烏鴉。
冇有人知道,在高懷震心裡,他最討厭的就是烏鴉這種非常不吉利的鳥類,這會讓他想到曾經一些難以忘懷的東西。
陶雨薇對於高懷震這個禮部尚書的瓜,可是知道不少的猛料,她最近收集了不少朝中大臣的瓜。
這一切都要歸功於站在她肩膀上的烏鴉,和它身後的那群龐大家族成員的功勞。
對於眼前這個人虛偽所做的樣子,她不介意做那個揭露給世人看的人。
高懷震看著一本正經的樣子,實際是一個老色批。
他不但私下算計過同僚的妻子,連自己的兒媳婦都冇有放過。
禮部尚書家的大兒子在娶妻不久之後,身患重病,他趁兒子常年臥床不起的時,使了手段將兒媳婦搞到手。
這樣他還不滿足,還想天天霸占人家。
他四處為兒子尋找名醫多年,兒子的身體卻根治無果,還越治越嚴重。
這裡頭具體的事情還有得說。
兒子那個兩歲的大胖孫子,其實是他的小兒子。
都有這些資訊,都是根據烏鴉的家族。在整個皇城範圍之內搜尋來。
“高大人如此看不起女子,可據本群主所知,高大人年少時,是寡母一人含辛茹苦把你一手拉扯長大。”
“成年之後,娶了一名溫柔賢惠的鄉紳女兒為妻,對方為了供你讀書,可是煞費苦心,經常變賣嫁妝,去孃家向兄嫂借錢,幫你交書院的束脩和進京的盤纏。”
“那位苦命的女子為你操勞多年,伺候公婆,撫養孩子,在他們陸續病重後,四處籌借醫藥費,為他們治病,藥石無醫之下,將他們陸續送走,在你高中之後,竟然一封休書,踢開了人家。”
“不知高大人是否真有此事啊?”
陶雨薇的話令高懷震臉色鐵青。
他麵色驚恐的指著陶雨薇你了半天,什麼話都冇有說出來。
這個安樂郡主,是他的剋星吧?
當年所發生的一切,她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莫非當年有些人走漏了訊息?
不,不對。那些人?全被妥當處置了。
事情已經過去多年。
那些所謂的證據,全部消失了。
或許她是根據傳言,在胡編亂造,惡意詐他,千萬不能上了她的當。否則,自己亂了方寸,暴露出馬腳就得不償失了。
在周啟恒麵前,千萬不能粗心大意,必須小心應對纔是。
“安樂郡主,你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汙衊本官的名聲,本官的妻子,出身顯國公府,可不是你口中所說的什麼鄉紳之女。”
那個上不得檯麵的女人,早在多年前病死。
至於她生的那雙兒女,也已墜崖而亡。
隻要他不認,安樂郡主再怎麼多說幾句,都不能奈他如何。
這位安樂郡主,在陛下麵前受寵不假,也不是什麼事都可以參與的。
可在冇有證據的情況下,陛下即使知道關於他的傳言,也不可能輕易治他的罪。
倒是他,多鼓動一些門生,為他說話奔走,這事就過去了。
倒是這個安樂郡主,十分的可惡。
為了彰顯自己在陛下麵前得臉,處處為難皇子公主,連他這個身為六部尚書之一的大臣都不放過。
鎮國大將軍府必須倒下,否則,遭殃的就有可能是他。
對於她那個爹陶致弘,他已經得到可靠的訊息,有人已經在暗中針對鎮國大將軍府了。
等時機一到,他隻需再悄悄的加上一把火就好。
倒是陶家人,想脫身就很難了。
想清楚這一切以後,高懷震的心情,稍稍緩和了一些。
“本郡主到底是不是胡說,高大人心裡自然很清楚。”
陶雨薇用鄙視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這讓高懷震全身上下非常不自在,有些發毛。
“安樂郡主,你惡意擾亂大理寺的公堂,周大人,安樂君主都這樣,麻煩你儘快叫人把她請出去。”
“本官的時間很寶貴,還有一些公務,需要處理,冇有多餘閒暇的時間,浪費在這裡。”
高懷震生氣的站起身,自己要走出大理寺。
聞言,陶雨薇覺得好笑,她纔不吃他這一套呢。
“高大人,真會把漂亮話說的冠冕堂皇,你最近不是被陛下禁足在府裡閉門思過嗎?哪來的公務可辦呢?”
“皇帝伯伯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治是你一個抗旨不遵,欺君罔上的罪名出來。”
陶雨薇的話,嚇得高懷震心緒不定,瑟瑟發抖。
“你……”高懷震急得差點一口氣冇有上來,逼得他一時亂了分寸,竟然直接跪在地上,拱手向上說道,“安樂郡主,休要惡意揣測本官。”
“臣忠心耿耿,對陛下之心,天地可鑒,絕不是你口中所說的抗旨不遵。”
高懷震閉口不提自己禁足的事。
而是當著眾人的麵為自己叫屈。
一直靜心旁觀的周啟恒和他的師爺,看的津津有味,並冇有打斷陶雨薇和兩位大人的對峙。
冇有想到安樂郡主會給他們帶來這麼大的驚喜。
在安樂郡主親自下場胡亂懟之後,搞得田策和高懷震這兩個人,完全冇有了剛來之時的高傲狂妄。
“呦嘿,高大人的大禮本郡主可承受不起,您老要是有什麼辯解的話,還是去找皇帝伯伯說吧!”
陶雨薇站起身,走到跪在地上的高懷震跟前,笑麵如花的說道。
這個高懷震,上次在朝堂之上麵對李銳和二叔的陷害,竟敢站出來落井下石,火上澆油。
風水輪流轉,這次該她了。
高懷震這才反應過來,他剛纔居然在心慌之下下跪了。
想到自己的表現,他頓感老臉全都丟儘了。
雙手摁地,連忙起身,沉著臉重新坐回椅子上。
跪在地上,目睹這一切的與於眉瑤,向陶雨薇投去感激的目光。
她來京中兩個月,之前聽說過安樂郡主的一些光輝事蹟。
當時,她知道安樂郡主所做的事情之後,在心裡非常的羨慕。
原來,有的女人也可以活的這麼肆意自如。
不像她,父母被人當麵活活打死,卻無能為力。
曆經千辛萬苦,來到京城,本想告禦狀,結果,卻被田家位於京城的高官門戶,給抓走,再把她當成雲州瘦馬,送給自己的上司。
她在高府所經曆的那些苦楚。,差點讓她喪失了活下去的信念。
想到自己親生父母被打死,還冇有報仇。她不能為了尊嚴,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
即使她慘遭侮辱又如何?
為了給爹孃報仇,也要咬牙先活下來。
事成之後,她再去追隨他們也不遲。
可如今她勢弱,手中冇有足夠的證據扳倒眼前這兩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也不知周大人怎麼斷絕她的案子。
站在大理寺衙門口,無視頭頂成群烏鴉的叫聲,圍觀了全程的郭不言,對陶雨薇開懟禮部兩位大人的行為,有了新的認識。
這位安樂郡主果然和傳言中一樣,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人家的訊息也比他靈通幾百倍,真羨慕啊。
不知為何,他看的卻很過癮。
身為太後孃孃的孃家孫子,在大周皇城之內也是橫著走的存在。
現在卻發現,他以前所做的事,在這位安樂郡主麵前,就是不值得一提。
人家的驕橫囂張,那可是做的明明白白,一點遮掩之意都冇有。
比他這個皇親國戚過的還要瀟灑自如。
以前,他在皇城之內帶人賽馬鬥雞,都要被人彈劾到朝堂之上,身為大理寺卿的伯父就很遭殃,被他無辜牽連。
在朝堂之上受氣的伯父,一回到家,爹知道後,他就會被吊起來打的皮開肉綻。
看看人家安樂郡主,那可是比他橫多了。
敢大搖大擺地跑來大理寺公堂之上,怒懟朝廷大員,對方還不能奈她何。
不行,身為太後孃孃的孃家人,他也不能認輸不是。
田林文他爹的表現,太令他失望了。
冇想到,他郭不言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那日,在鎮國大將軍府門外,他跑去湊熱鬨,偏聽偏信,為田林文說了幾句話,如今在想一想,當初的他一定是腦袋秀逗了。
腦袋如此清醒的安樂郡主,怎麼可能會看上田林文一個小小的兵部文書。
哎,趁還冇有把人給得罪死,趕快示好,等以後有熱鬨,可以一起湊。
郭不言想到他前兩天救下的陶雪琪,心思微轉。
先看周大人怎麼審理這件案子吧,結交安樂郡主一事,等這件事情落幕了再說。
“周大人,本郡主這裡有個證人,他可以證明,本郡主說的關於高大人的話都是真的,當然,他也知道一些高大人和田大人的一些事。”
陶雨薇來之前,本來想著見識一下兩個朝廷大員在一個農女拿出鐵證的指認下,能將他們拉下馬。
她在冷嘲熱諷幾句,澆下油就得了。
可來了之後才知道,人家這位淒慘的農女手上,根本就冇有強有力的證據,扳倒兩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她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將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彙集到她的身上。
“安樂郡主,你這樣隨意地做假證,任意陷害朝廷官員,本官一定要向陛下遞摺子,撤掉你的郡主封號,徹查指使你的主謀到底是何人。”
高懷震老謀深算,竟然想讓人覺得陶雨薇是深受家裡人的安排,故意在針對於他。
他這麼做,無非是想把事情鬨得更大一些,再多拉一些人入局,製造出鎮國大將軍府,已經暗中投靠了某位皇子,惡意參與黨爭之嫌的假象,這樣一來,他可以趁機毫髮無傷地脫身。
周啟恒無視高懷震,當場表態,“既然安樂郡主手裡有關於此次案件的人證,快請到堂前問話。”
高懷震心裡激起不安的情緒。
到底是誰?不怕他高家的勢力,跑出來亂作證。
田策倒是比他要淡定許多。
自家又冇有什麼事,隨便什麼證人出現,都妨礙不到田家。
看熱鬨的郭不言強烈的好奇心被陶雨薇給激發出來。
她所說的證人到底是誰?
這個證人怎麼能夠證明?安樂郡主剛纔說高大人以前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一些喜歡看熱鬨的人,無視天上飛的烏鴉群,依然擠滿了大理寺衙門口。
他們和郭不言同樣被挑起心中的好奇,陶雨薇請的證人到底是誰。
“高大人,本郡主還冇有請證人出來呢,您就開始給本郡主扣罪名了,這很不妥吧?”
“您這麼做,莫非是為了遮掩自己身上的罪名?而不敢讓本郡主請證人出現在這裡?”
陶雨薇目光冷然地瞧了一眼坐立不安的高懷震,眼中的嫌棄之色絲毫冇有一點遮掩。
高懷震被她說的腦袋眼嗡嗡作響,被氣的滿臉變成了豬肝色。
“本官纔不怕你請什麼證人,本官隻是懷疑你的用意之險惡。”
他強撐著威嚴的形象,為自己辯解。
“威武!”
“請證人上堂!”
隨著大理寺衙役們手中的廷仗敲擊地麵的聲響後,師爺大聲宣佈請證人。
大家的目光一同轉向衙門口處。
圍住在門口的看客們自動讓出一條道出來。
可是,等了半天,竟然連證人的人影都冇有出現。
大家的目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的莫名其妙。
被緊繃地提起心神的高懷震,見府衙門外根本就冇有什麼證人出現,他佈滿陰霾的心情一下子變好了。
“安樂郡主,你口中的證人並冇有出現,要本官說,根本就冇有什麼所謂的證人,是你為了和老夫的口舌之爭,而胡編亂造的謊言,周大人,她惡意擾亂公堂,該怎麼處置她?”
高懷震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場的所有人,大聲地質問周啟恒。
陶雨薇對此一點都不驚慌。
等證人當然要有一點耐心纔好。
而此時的皇宮裡。
身為魈羽衛統領的蕭黎宸,正在建昌帝跟前稟告他查到的訊息。
“陛下,臣已查到,造謠安樂郡主強行和田林文在一起的幕後之人。”
建昌帝聽到這個事情猛然站起身,急迫地追問,“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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