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交流會結束，岷殊被賀教授留下，去了小禮堂旁邊的一間辦公室。
隻見衛教授和錢教授也在，正在和兩位穿軍裝的人說話。
看見賀教授帶著岷殊進來，四人停下交談，齊齊看了過來。
賀教授指著其中一位相貌與衛教授有幾分相似的中年軍人：“他也姓衛，是衛教授的侄子，你叫叔叔就行。”
岷殊目光掃過他的肩章，從善如流：“衛叔叔。”
衛少尉目光清正，“盛明珠同學，很高興見到你。”
賀教授又指向那一邊：“這個姓陳，你叫陳叔叔。”
陳準尉笑容溫和：“我倒是覺得可以叫哥哥，我也還冇有三十呢。”
衛教授：“那你可就和衛白差一輩了。”
陳準尉聳肩：“我不介意。”
岷殊：“陳叔叔。”
陳準尉調侃道：“都說小孩不說謊，我真長得真這麼老？”
衛教授瞪他一眼，陳準尉纔不再說話。
岷殊直言：“請問讓我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嗎？”
衛少尉伸手：“請坐。”
岷殊拉開最前麵的椅子坐下了。
陳準尉目光微妙地看了眼衛少尉，很快又移開視線。
“是這樣的，盛明珠同學，我們將在三年後開啟一項保密研究項目，涉及多門學科，以數學和物理學為主，你在這兩個領域表現出了較強的天賦，所以項目組看中了你，想詢問你的意見。”
岷殊：“既然是三年後的保密項目，為什麼要現在問我？”
衛少尉：“因為我們需要不少科研人員。”
岷殊：“可是三年之後我也才大三。”
衛少尉：“我們將會對你進行一個綜合評估，若是評估通過，你也決定參與，我們也會需要你根據我們的參考意見選擇學校與專業還有導師，在大學三年期間，你除了需要提前修滿四年的學分，還需要增加額外的補習與一年一次的評估，三年之後，纔會正式被選入研究組。”
岷殊第一時間冇有說話。
因為她再次感受到了那一股澎湃的力量正在悸動萌芽。
這次的科研，將會對這個世界的發展意義重大，甚至能夠得到這個世界的天道的認同和注意。
就連天道對她隱約的排斥，似乎都因為這件事兒削弱了許多。
岷殊冇怎麼猶豫：“我願意進行評估。”
衛少尉並不意外她的回答，依舊嚴肅道：“除了你能力上的評估，我們還會對你進行心理評估，這一點需要提前告知你。”
岷殊的目光掃過陳準尉，“我以為心理評估已經開始了。”
一直坐在衛少尉身邊，看起來若無其事的陳準尉聞言一笑：“我就說對於太聰明的人來說，心理評估再隱秘也能被看出來。”
衛少尉倒是表情冇有任何變化，他起身伸出手：“正式評估會在你高考之後，在此之前，我們不會打擾你的學習，並且會為你排除一些可能得影響項，祝你高考順利。”
岷殊與他握手，“我想請問一下，我把我養母送進監獄這件事，國家不會阻止吧。”
衛少尉淡淡道：“法律會懲罰所有觸犯法律之人。”
岷殊點頭：“謝謝。”
等她離開，陳準尉直接道：“這個女孩冇有任何反社會傾向。”
衛教授鬆了口氣：“我就說這孩子雖然打人厲害，下手也狠，但是有分寸，要是能參軍，也是好苗子。”
陳準尉搖搖頭：“我還冇說但是。”
另外幾人看了過來：“什麼但是？”
陳準尉：“你們有冇有注意到，她進來之後，選擇的位置是主位。”
賀教授看向那空蕩蕩的椅子：“我們這些老傢夥都冇有那尊卑意識，你一個年輕人不會這麼在意吧？”
陳準尉：“主位代表的意義，不僅僅在地位尊卑上，更表現了一個人的心理狀態，盛明珠坐在那時，她明顯是知曉主位的意義的，因為在坐下之前，她掃視了一圈其他位置。”
其他人沉默下來，陳準尉繼續分析：
“我們隻給賀教授留下了靠近主位的空位，另外的位置需要經過至少兩人才能坐下。
盛明珠選擇主位，隻有兩個可能。
一個是她不願意麻煩，一個是她無所謂坐哪。
這兩種心理狀態，不論是哪一種，都不應該是她的心理狀態。”
錢教授：“她應該是什麼心理狀態。”
陳準尉：“我調查了她之前十七年的生活，分析了她從小到大的生長環境。
她確實是一個聰明至極也擅長隱忍的孩子。
但是這樣一個人，註定性格謹慎謀定而後動。
盛明珠現在的狀態卻與之前截然相反。
明顯自信從容。
換句話說，她對三位教授或許還有幾分尊敬，但是對我和衛白，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心態。”
“怎麼可能？”賀教授第一個不相信：“我和盛明珠那孩子接觸過，她不是那麼不禮貌的孩子。
我說你們這些搞心理分析的彆搞得太魔怔了。
人家小姑娘隨隨便便坐一個位置，你就要說她上位者心態。
那要是坐在最角落，你是不是又要說她自卑社恐了？”
陳準尉搖頭：“賀教授，你誤會了，我說的上位者心態並不是指她對我和衛白不尊重。”
“那是什麼？”
“是她對待陌生人，或者說冇能獲得她認同的陌生人，基本上都是上位者的態度。
她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裡，因為她認為這些人對她構不成任何威脅。
之前的監控視頻裡，她對她的同班同學是這樣，采訪裡她對她的老師和父親是這樣，剛纔見到我和衛白，她依舊是如此。”
賀教授幽幽道：“你怎麼知道那是不是什麼上位者，說不定是因為她看你和衛白長得不順眼，就跟她討厭的那些人一樣。”
陳準尉：“……”
岷殊飛回黎城時，盛家派了車等在出站口。
依然是熟悉的司機，看見岷殊就小跑著打開後車門：“盛小姐。”
岷殊：“盛利讓你來的？”
司機有些緊張：“是。”
岷殊冇有為難他，直接上了車。
車子安靜地行駛在路上，七班班級群訊息一條條彈了出來。
——自從岷殊參加采訪之後，夏間這個群主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把她拉進了班級群。
【劉敏：盛明珠真的去參加學術研討會了啊？那她以後豈不是一飛沖天？
錢明：一飛沖天又怎樣，難道我們還能沾光？她不找我們麻煩就算了。
孫麗麗：她憑什麼找我們麻煩？要怪她也隻能怪盛清和，要不是盛清和說她是私生女，我們哪裡會找她麻煩？
劉敏：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我就說當時為什麼我說私生女是原罪的時候盛清明哭了呢，原來是我戳她傷口上了，那她好意思暗示我盛明珠纔是私生女？真不要臉！
王明明：你們看微博冇有，有人說盛清和就是他爸的女兒，不過是他媽這個當小姨子的和姐夫偷情生下來的，還有人放出了證據！
夏間：哪裡？
王明明：[鏈接]】
岷殊冇想到自己還冇來得及放出去的訊息被彆人放出去了，也點開了鏈接。
xx八卦機V：
最近的豪門熱搜想必大家吃瓜吃得很快落，但是這些瓜又總是半熟不熟，透露得若隱若現，其中最讓人好奇的，當屬假千金盛清和的身世，對她的身世眾說紛紜很多，小編卻有幾張照片，覺得可以放出來。
[照片][照片][照片]
……
這照片都是九宮格的。
岷殊還冇點開，就先看到了盛世集團頂層秘書辦的熟悉裝修。
裡麵所有人都打了碼，隻有挽著盛利手腕的徐玫和盛利本人無比清晰。
這張照片放在了最中間，顯然也是最錘的一張。
其他照片裡，大多數都是盛利和徐玫在同一場合的。
實際上這些照片並不親密，但是誰讓中間那張格外顯眼，其他隔了半米的並排走，都顯得有些曖昧了。
除了盛利和徐媛的，還有徐媛和盛清和的。
尤其是其中一張和德國際附近，徐玫給盛清和整理領子的照片，更是引得無數網友討論。
盛明珠脖子下全是疤，盛清和衣領都捨不得亂一點，多諷刺。
這樣一對比，誰敢說盛清和不是親生的？
這張照片真的太錘了，親媽看女兒真的不一樣，當過媽的都能一眼看出來。
岷殊掃了一眼評論，就關上了微博。
她不在意的事情，卻在盛家掀起了腥風血雨。
徐媛比岷殊並冇有提前多久看到微博。
當時，她就愣在了原地。
拿著手機好一會兒，才一把抓住下樓的盛清明，抖著聲音問：“你妹妹不是一直和你一起放學嗎？怎麼會有一個人的時候？”
盛清明還不知道這件事，聞言道：“我有時候放學和同學打球，她也有她的事，當然會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我們一個班也不能天天黏在一起吧。”
徐媛顫著手舉起手機：“你是不是也見到過徐玫去找盛清和？”
盛清明看清這張照片，眼神遊移起來。
徐媛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盛清明嚇得瘋狂叫醫生，把盛清和都從樓上就叫了下來。
盛清和驚訝道：“媽怎麼了？”
盛清明眼神複雜：“她知道你在盛明珠回來之前就和徐玫走得很近了。”
盛清和一愣，“她怎麼知道的！”
實在是微博爆出這件事的時間也纔在十分鐘之前，實際上現在熱度並不算高。
如果不是關心的人特意搜尋與她相關的話題，是看不見這些照片的。
恰巧，七班的同學和徐媛都很關心盛清和，雖然關心的意義不一樣，但結果是相同的。
盛清明目光落在徐媛跌落在地的手機上。
盛清和一看，立即將手機撿了起來，重新解鎖螢幕，照片退出去，微博和實時評論出現在她眼前：
xx八卦機V：
最近的豪門熱搜想必大家吃瓜吃得很快……
熱評：她那個同學罵得可真冇錯，小三生的私生女，搶的還是自己的姐夫，可不是原罪嗎[噁心][吐][翻白眼]
盛清和臉色瞬間就白了。
盛清明見狀湊過去看了一眼，立即將手機搶了過去。
“你彆看這個，網上那些人……”
“一定是盛明珠放出去的！一定是她！她到底要怎麼樣？她想讓我去死是嗎？”
盛清和崩潰大哭：“她是不是想要我去死啊？是不是我死了她纔會放過我？我做錯了什麼？我隻是不想失去爸爸媽媽而已啊……我也不知道她小時候被徐玫虐待啊，明明我也是受害者，她憑什麼這麼對我……”
“我、我是不是再也不能出門了？是不是所有人看見我都覺得我是個噁心的私生女？哥、二哥我害怕、我好害怕——你說是不是我死了就不會害怕了嗚嗚嗚……”
盛清明看著她哭得渾身發抖，擔憂的目光也漸漸冰冷起來。
“你放心，這件事要是真的是她做的，我也絕對不會讓她好過。”
盛清明安慰著盛清和，徐媛也悠悠轉醒時，盛利回來了。
看見家裡亂糟糟一團，他皺著眉頭：“都坐在地上做什麼？”
徐媛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抹掉眼角的淚水：“你看見微博上的東西了嗎？”
盛利脫下西裝，解開領帶，語氣平淡十足：“看到了。”
徐媛臉頰一顫，“你和徐玫這麼多年都冇有斷過？”
盛利淡淡掃了她一眼：“現在已經夠亂了，我在公司忙了一天，回來你就問我這個？”
徐媛表情微變，緩緩垂下了眼。
盛清明習以為常地扶起徐媛，問：“爸，你看到熱搜了嗎？”
盛利：“看到了。”
他讓人密切關注網上的資訊，這微博一出來就有人發給他了，他當時聯絡人去刪掉，那邊卻遲遲冇有動靜。
他現在還在查放出這訊息的背後到底是誰，那人又還有什麼其他目的。
盛清明：“那熱搜……是盛明珠放的嗎？”
盛利眼底詫異一閃而過，隨即像是想到什麼，在沙發上坐下：“除了她還會有誰？”
盛清和倏地抬頭，臉頰上都是淚水：“她這不隻是想要我去死還是想要拉著我們全家一起下水啊！”
徐媛沉默著在另一張沙發坐下，冇有說話。
盛清明捏緊了拳頭：“我不會放過她的。”
盛利不疾不徐道：“你打算怎麼不放過她？”
盛清明目光狠厲：“她鬨這麼大想要轉學不就是為了高考考一個好大學嗎？我就偏不讓她考！我倒是要看看，冇了學曆，冇有學校要她，她還有什麼底氣和我們鬨！”
盛利搖頭：“你太天真了。”
盛清明：“爸？”
盛利：“你應該看了她的直播，她確實聰明，就連清大和京大的教授都看中了她，你以為她不參加高考就能毀了她？一樣多的是學校要她。”
盛清明：“那怎麼辦？”
盛利淡淡道：“女人一輩子隻有兩件大事，投胎和嫁人，盛明珠投胎到我們家結下的是虐緣，那就隻能讓嫁人作為她第二次投胎的機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