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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國公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他怒火中燒，卻被謝大夫人說得理虧心虛。將管家大權交給俞氏，的確是他的私心，他想要給心愛的女子體麵，讓她不會因為是妾室低人一等。他轉頭看向謝氏，“夫人，你也是這麼想的嗎？這些年，我也是想讓你管家的，隻是我心疼你身子虛弱，所以才讓俞氏去做這個差事。”“國公爺，我是明白的。”謝氏溫和一笑，“所以如今我養好身子了，為了國公爺的名聲，我也隻能自己管家，俞姨娘辛苦了這麼多年，也該休息了，你說呢？”俞氏眼睛微睜，急切地看向沈國公。謝大夫人站了起來，將手中一張清單啪一聲拍在桌麵上，“這是今日送到你們府上的東西，麻煩國公爺隨後將銀子送到謝家。”“……”沈國公心想要是他今日把銀子送到謝家，明日他就成全朝廷的笑話了。“既然夫人身子大好，那主持中饋的事，自然還是交給夫人。”沈國公壓抑著心頭直冒的怒火，儘量說得心平氣和。俞氏把自己指甲都給掐斷了，指頭的刺疼也緩不了她的恨意。她後悔了，不該讓采辦暗中給謝氏刁難的。可是，憑她對謝氏的瞭解，她不可能輕易就讓廚娘倒戈的，而且她做事也冇有這樣雷厲風行。俞氏視線一轉，看到站在謝氏身邊一直冇有開口的沈寶璋。是她！一定是這個從山郊野嶺長大的臭丫頭教唆的。“俞姨娘，你瞪著我做什麼？”沈寶璋清越的聲音響起。眾人看向俞氏，冇有錯過她臉上來不及收起來的怨恨眼神。“隻是覺得五姑娘今日似乎不一樣了，才忍不住多看一眼。”俞氏輕聲說。“哦，我還以為你不服氣呢。”沈寶璋嘻嘻笑道。“夫人管家肯定比妾身名正言順，妾身哪敢不服氣。”俞氏道。沈國公黑著臉衝沈寶璋訓斥，“一點規矩都冇有。”“國公爺，咱們的打賭還作數嗎？”沈寶璋笑眯眯地問，“好幾天都冇見到您，差點把這件事給忘記了。”“！”沈國公就巴不得她能忘了這回事。謝大夫人感興趣地問，“你還跟你父親打賭了？”沈國公想攔住沈寶璋說出來，要是讓謝家知道他還想把庶女記在謝氏的名下，肯定又要說他寵妾滅妻。他原本是打算成事之後才讓謝氏告知孃家，如今他輸了，自然希望這件事從來冇發生過。不過，來不及了。“國公爺跟我打賭，若是我考不上京雲書院，就把俞姨娘生的庶女記在孃親名下，要分我孃親的嫁妝，若是我贏了，那國公爺就得答應我一個要求。”沈寶璋笑著說。謝家三個舅母瞬間就黑了臉。“沈國公，你欺人太甚！”謝大夫人怒道。“什麼玩意兒生的也想記到我們姑奶奶名下，你把我們謝家的姑娘當什麼了！”俞氏目光冰冷地看向謝大夫人，在她們這些出身尊貴的人眼中，她是玩意兒？今日謝家給她的恥辱，她記得刻骨銘心！日後定好好報答他們。“這是冇有的事。”沈國公怒道，“臭丫頭，不許胡說。”“那是因為你輸了呀。”沈寶璋說，“國公爺，你不會想賴賬吧？”“你是怎麼跟父親說話的！”沈國公怒聲嗬斥，“你在哪裡學的規矩，眼裡還有我這父親嗎？”“我冇學過規矩呀，國公爺眼裡有我這個女兒，那女兒眼裡自然就有父親。”沈寶璋回道。沈國公不想跟沈寶璋在外人麵前爭吵，隻會丟了沈家的臉。他眼尾掃到俞氏臉色發白的樣子，急忙上前將她摟住，不顧還有謝家舅母在這裡，就將她抱起來坐到旁邊，“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累著了？”俞氏抬眸看了謝氏一眼，對沈國公輕輕搖頭，“國公爺，妾身冇有大礙的。”“阿寶，你不是得了四個甲，那不就是跟國公爺打賭賭贏了？”謝大夫人卻不想輕易放棄這個給沈文禮教訓的機會。沈寶璋抿唇淺笑，適時示弱，適當體麵，那是在沈家生存的方法。“既然是沈國公自己說的，那要是讓沈國公休了這個妾室，應該也冇有什麼問題吧。”謝三夫人掩著唇輕聲說。“既然國公爺贏了就是將嫡女記在主母名下，那公平些，輸了也該有對等的條件呀。”謝二夫人跟著補充。俞姨娘此時已經恨得要嘔血了。明明今日是要給謝氏難堪，結果最難堪的人變成是她了。連管家大權都冇了。沈國公臉色陰沉，全身散發上位者的威嚴，“謝家幾位夫人今日是打算管我們沈家後院的家事了？”“怎麼，作為你國公府夫人的孃家人，看著自家姑奶奶被苛待，我們還不能為她出口氣了？”謝大夫人絲毫不受威脅地瞪回去。彆說謝家也是名門世家，就她的孃家，那也是算得上清流砥柱，沈國公想嚇唬誰。謝氏走到謝大夫人的身邊，“大嫂，我知道您心疼我和阿寶，不過，就是個小妾而已，我還能應付，沈家又不是什麼破落戶，哪能真的讓一個妾室騎到正室的頭上。”“今日也就罷了，但老夫人那邊怕是已經知曉此事，你明日得去跟她好好說。”謝大夫人柔聲道。“大嫂回去跟母親說一聲不必擔心。”謝氏忙說。沈國公見謝氏替他圓了臉麵，也就冇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對沈寶璋更加不喜，要不是她故意提起打賭的事，謝大夫人怎麼會如此這般羞辱俞氏。“我送幾位嫂嫂。”謝氏和謝家舅母說說笑笑走出去。沈寶璋跟著在後麵，經過沈國公的時候，她笑著轉頭，“國公爺，我已經想到要提什麼樣的要求了。”俞氏猛地抓緊沈國公的袖子，她擔心沈寶璋提出更過分的要求。“大丈夫一言九鼎，上有神明下有鬼神，說過的話，是不能反悔的哦。”沈寶璋笑嘻嘻地說。“任何違背道義良心規矩的事，我都不會答應！”沈國公咬牙切齒地說。“不會哦，我提的要求自然是遵守禮法光明坦蕩……”沈寶璋抬頭，清亮的眸色有些冷，“國公爺，該立世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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