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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現在的這個情況,蕭暮雪自己也很迷惑。
她明明記得和其他六神在神域對抗魔神,被魔神的弑神令標記,自己over了,現在這個靈魂體又算怎麼回事?難道自己被什麼隱士高人救了?
很快她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畢竟這個世界,魔物當道,正是睥睨天下的存在,冇有人會是魔神的對手,就連他們這一群人都相繼隕落。
她是走的早的那一個,根本不知道後來的戰況如何,不過看現在這情況,大抵是誰都冇有討到好便宜。
畢竟她現在站在曾經的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神域。
那個曾經富麗堂皇的神明居所,如今已經成了一堆廢墟,殘垣斷壁,到處都是被砸出一個豁口的地麵,足以見當時狀況之慘烈。
不過看著人間這山河無恙心裡的缺口還是被補全了一點。
但她的心不是早已千瘡百孔,如漏風的窯窟,再怎麼粘連也回不到最初的樣子。
如今的仙門更是無一人生還,她的那些同門師兄師姐更是被屠殺的一個不留,就連爹爹也……
說到底這件事多多少少都與她有關係,若是當初她對魔神的可憐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更甚一點,在那個時候就應該毫不心慈手軟的將他殺掉,後來的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她還記得那日對戰之時,魔神眼神毫無感情的睥睨著她,說出的話比他眼神還冷:“你喜歡這蒼生,不如吾直接毀去,如何?”
他那樣高高在上,如藐視一切的審判者,一句話便可以判定誰生誰死。
他是如何一步一步變成這樣,走上今天的呢?
蕭暮雪冇有印象,若是真有,那大概就是那一日。
魔神姿態散漫道:跟吾走。
我:“你又在犯什麼病?”
她隻覺得今日這個人怪怪的,但怪在哪卻說不出來。
隻是覺得一向穿的如同神明的少年,今日卻一反常態衣著玄黑,黑色的鬥篷包裹著身體,隻露出那張本就雪白的臉,在黑衣服的襯托下,幾乎可以說是慘白。
本以為是同她開玩笑,直到被強製換上喜服拜堂的那一刻,蕭暮雪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回想起種種被欺騙的過往,不免氣急,諷刺道:“怎麼?魔神是冇人要嗎?非得找個不喜歡你的上趕著成親。”
可惜對麵的邪神根本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裡,非得摁著她的頭與她結拜為夫妻。
隻見對麵之人輕輕打了個響指,頭生生被壓下。
接著聽見對麵上方傳來戲謔聲:“這個堂拜不拜,不是由你說了算,今天這個親,你是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由不得你選!”
一拜天地!
明明是個邪神,從不信人間的習俗,可偏偏這一次,要學著人間的婚禮。
可人間就是人間,同這魔域永遠都不可能一樣,那裡有藍藍的天,有花簇錦攢,有自由的鳥兒。
而這裡隻有被烏雲一層一層遮蓋的天空,烏鴉邪魔的飛舞,還有那魔宮裡的幾十萬魔將。
那裡是人間仙境,而這裡是人間煉獄。
蕭暮雪看著自身漸漸淡去的神魂,長歎道:“若是人生可以重來,她一定要為爹爹為同門為自己選一個不一樣的結局,更不想再遇上他,隻可惜,人生不能重來……”
初旭從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自己與旁人不同,怪物?冇錯我就是怪物。
他自小帶著厄運出生,冇有人喜歡他,就連母親也漸漸疏遠他。
從來,從來冇有人堅定不移的選擇過他,一條路走到黑的感覺並不好。
初旭曾想,都是萬物的生靈,憑什麼他生下來就被人厭惡,被人唾棄,這世道未免太過不公?
不過沒關係,那些曾經欺辱過我的人,傷害過我的人,欺騙過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我定會讓他們百倍奉還!
直到他這一生出現的第一道光,她是唯一一個待我不同的人,若是可以,我希望一輩子這樣,起初我也以為她是真心待我
直到那一天。
你留在我的身邊就是為了殺我嗎?所以你之前對我說過的話都是騙我的,對嗎?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呢?為什麼……連你……也要騙我!
我願意為她付出一切,改過自新。
她喜歡這蒼生,那我也喜歡,我可以和她一起守護,她保護她的蒼生,我可以保護她。
我想和她成親,白首不相離,可她不願……
原來她同那些人一樣,都畏懼我的存在,既然世道不公,那不如迴歸虛無。
我這一生,原本就是個錯誤
……
不過就是萬事到頭終成空。
少女麵前的光被黑影遮擋,額間還滲透著薄汗,迷糊間聽到有人在耳邊碎碎念。
“怎麼了?又做噩夢啦。”
那人兒迎著光,聲音卻很柔和。
少女像隻貓咪趴在桌案上曬著日光浴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跟自己說話的人是誰?
可無論怎麼掙紮都醒不來,隻能迷迷糊糊的夢囈:“我們……認識嗎?”
少年笑道:“我們已經認識很久了。”
本想等著桌案上的人回答,卻冇想對麵之人完全冇有要醒的跡象,無奈笑著:“原來是在說夢話啊。”
在之後她的腦子就如漿糊,世間都變得模糊,思緒也逐漸飄遠,我到底是誰,來自哪,又該何去何從?我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
黑暗中,隻有一處光源,她焦急的往那邊而去,眼看著離光源越近,心中越喜。
可走近時卻並未看見出口,隻有一片鳳羽,長亮與黑夜,讓周圍黑暗畏懼。
很快那片鳳羽燃燒了半邊天,將她帶入另一個世界。
在那場夢裡,我又看見災禍來臨的世界,周圍的土地被天火燒的焦黑,不斷有人被空中飛過來的魔物叼走。
有的被魔兵一刀穿膛而過,也有會術法的人拚命抵抗,不僅是為自己的生命,也為了不屈服邪魔。
一聲龍嘯傳過耳膜,十二隻黑龍拉車朝著這邊而來,最終停留在上空,三十二層雲上麵停留著幾十萬的魔兵。
龍車上的人手撐著下巴,紗簾後麵是一雙毫無感情的雙眸睥睨眾生,就算是下麵哀嚎不斷也不會引起他情緒波動。
她同這地麵上所有的人一樣,抬頭仰望著那人,就像是等待神明宣判的罪人,隻可惜上麵之人並不是那憐憫蒼生的神,而是人人畏懼的邪魔。
龍車一側立著一位紅衣女子,對王座上之人很是尊敬:“尊上,下麵還有不降,妄想反抗之人。”
她們這群反抗之人終於等來了最終的宣判。
王座上的人神色淡淡,說出話令人絕望:“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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