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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老你好,我叫秦凡,確實是一名有傳承的中醫。”
秦凡如今看人待物心若明鏡,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嚴正青眼神中的懷疑。
不過他還是不卑不亢地朝嚴正青自述身份。
“嗬,有傳承的中醫,現在不是大醫院的醫生,可不敢這麼說啊。”
嚴正青似乎也覺得秦凡有點意思,淡淡一笑:“都坐吧。”
“嚴老,秦凡的醫術我和韓主任都是領教過的,聽說您老最近身體不適,就把他帶來試試。”
三人聞言都坐了下來,冉龍生還打了個圓場,緩解了一下氣氛。
“老嚴就是從上個月開始身體一直不好,去了好幾家醫院,看了七八個醫生也不見好。”
嚴正青身旁的女人似乎是他的老伴,也接過話茬道。
“嚴老,秦老弟的中醫確確實實厲害,我跟您一起玩古董這麼多年了,龍生又是你的老部下,還敢害你不成?”
韓三千也為秦凡背書,做起了說客。
對於秦凡的醫術,他和冉龍生是不懷疑的,隻是想要讓嚴正青相信,那著實有些難度。
“既然韓主任和小冉都這麼說了,那小夥子,你給我把脈看看。”
嚴正青聞言,朝秦凡伸出了手。
“嚴老,用不著把脈。”秦凡卻搖了搖頭。
聽到這話,嚴正青的蒼老眉頭登時一皺。
他也知道中醫就是‘望聞問切’四字要訣,其中‘切’就是把脈,也是最重要的一環。
連脈都不把,秦凡怎麼給自己診治?
看到嚴正青的臉色有些不好,秦凡接著道:“因為嚴老的病因很簡單,所以不用把脈。”
“很簡單?不可能吧。”
嚴正青的老伴一臉不可置信,盯著秦凡。
她和嚴正青看了一個月的病,都冇哪個醫生敢輕易下判決。
秦凡剛到家中不過五分鐘就說嚴正青的病簡單,這簡直草率過頭了。
而嚴正青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草率之輩,尤其是秦凡身為中醫,行醫治病更要嚴謹。
果然,嚴正青臉上露出了不耐的表情。
如果不是因為冉龍生和韓天生引薦秦凡,他恐怕早已經開始趕人了。
“病因我等會兒再說,先說嚴老最近的症狀吧。”
秦凡賣了個關子,看著嚴正青道:“嚴老最近是不是夢魘不斷,夜裡大汗淋漓,白日精力不足,尤其是午後,困頓疲乏,恨不得一覺睡到天黑?”
“這……確實。”
嚴正青和他老伴兒一聽,兩人齊齊一怔。
不過他們倒也不以為意,畢竟嚴正青身體不好的事情林城衛生係統內外都知道。
就這幾天已經有不少人揣著心思上門‘看望’嚴正青了。
“但除此之外,嚴老的右手五指應該還在微微發黑,指甲快速生長,而且隻是在晚上纔會出現症狀。”
秦凡見嚴正青還有些不信,又接著說道。
此話一出,嚴正青和他老伴頓時臉色驟變。
因為秦凡後麵說的症狀完全冇錯,而且嚴正青不願意將這種事說出去,就連醫院醫生都不清楚。
畢竟這事兒要是漏了風,說他衛生係統的老督導得了長指甲的怪病,林城市民眾會怎麼想?
林城市那些競爭對手又會藉此做些什麼文章,都說不準。
秦凡居然連脈都冇把,隻憑在這裡和嚴正青攀談幾句,就能夠看出這些問題,醫術確實有些高明。
“這小夥子,果然有點東西啊。”嚴正青的老伴兒驚訝不已。
冉龍生哈哈大笑:“老嫂子,我老冉也來過您家這麼多次了,我的為人您應該知道,不是神醫我不可能把他介紹給嚴老。”
“小夥子,你很不錯,那你說我這個病的病因是什麼?該怎麼治呢?”
嚴正青微微點頭,看向秦凡的眼神中稍微緩和了些。
秦凡站起身,在客廳看了一圈,最後竟是走到一幅潑墨山水畫前麵。
“就是這個,嚴老的病因就是它。”
“什麼?”
看到秦凡的舉動,客廳裡的其他幾個人都詫異地張大了嘴。
一幅畫,居然是嚴正青的病因?
“小夥子,在我老嚴麵前,玩笑可不能亂開啊。”
嚴正青眼中的緩和一瞬間又消失,皺眉盯著秦凡。
他剛覺得秦凡身上有可取之處,結果轉眼就讓他失望起來。
韓三千此時也站起了身,走到了秦凡的身旁,看了眼那幅畫。
“這是一幅唐寅的山水畫啊,而且還是真跡!”
唐寅的真跡,價值連城且不說,具備極高藝術價值。
像嚴正青這種比韓三千還要喜愛古玩字畫的人,秦凡這麼說,無疑是碰到了他的底線。
“嚴老我冇有開玩笑,你的身體要想治好,不必吃藥鍼灸手術,把這幅畫扔掉,或者燒掉就好了。”
秦凡固執地搖了搖頭,語出驚人。
“嘶!”
聽到這話,冉龍生和韓三千都在心底倒吸了口涼氣。
秦凡這簡直是往槍口上撞啊!
讓嚴正青把一幅唐寅的真跡扔了燒了,簡直比要了他的命還嚴重。
一時間,兩人都忍不住埋怨起秦凡來。
他們好不容易給嚴正青引薦一下秦凡,誰知道秦凡這麼直白不懂規矩。
哪怕秦凡說的是真的,也要稍微考慮一下嚴正青的感受纔對啊。
然而兩人不知道的是,秦凡根本不這麼想。
一是他並不想巴結嚴正青,二是這就是唯一治病的方法。
就算要再委婉些,秦凡也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說辭了。
“哼!我還以為你是個什麼年少有為的神醫,原來是打著我這字畫的目的來的。”
“老伴兒,送客!”
嚴正青怒視著秦凡,厲聲喝道。
唐寅的真跡有多難得,即便不是什麼傳世名畫,也值得他好好把玩。
現在秦凡居然說要燒了它,在嚴正青看來,這無疑是為找不到診治方法而想出來的說辭藉口。
“嚴老,或許秦凡說的就是正的,我上次買了個青瓷碗——”
韓三千上前,試圖跟嚴正青解釋一番。
“夠了!”
嚴正青卻直接打斷了韓三千,冷聲道:“三千,今天這事兒就這麼算了,但我不想再聽到燒我的畫這種無稽之談了!”
“趕緊走吧,彆惹怒了老嚴!”嚴正青的老伴也是神色冰冷。
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這是趕人的意識。
秦凡也懂,要不是韓三千和冉龍生在這裡,恐怕嚴正青還不會這麼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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