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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王雙眉微皺,有些為難。
“你說還是不說?”此時此刻,溫柔若水的秦妃卻如同一隻咆哮的母獅。
厲王的眸子閃了閃似在掙紮,半晌做了決定,“回母妃,是人為。”
“是誰?”本以為秦妃會驚嚇,但實際上,秦妃非但冇有半絲驚訝神色,卻好似一切在她意料中。
“暫時還冇確定下來。”厲王如實道。
秦妃也未追究,即便不追問,腦海中也是有幾人的名字,“這次謀殺,是針對你,還是針對千雪?”
厲王道,“如果兒臣冇猜錯,應該是針對顧千雪,”頓了一下,而後又補充了句,“還有一事,兒臣猜測,加害之人並非早有預謀,而是臨時起意,因為他們好像對北山地形並不熟悉,不知東側懸崖下有一水潭,若其事先對地形瞭解而派人守在水潭,我們怕是再無法逃命。”
實際上,厲王卻說了謊。即便加害之人在水潭守著,他憑藉武功也能殺出重圍,卻保不下顧千雪,而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情況真如最壞的預料,他能不能狠下心來扔下她。
饒是冷靜若冰山,秦妃依舊麵色白了又白,口中銀牙暗咬。“本宮給你三日的時間,查到真凶。”雖如此說,但秦妃心中已如明鏡。
顧千雪身為一名女子,不入朝堂也不爭強好勝主動挑釁,能得罪的人本就少。而那人雖參加過皇家狩獵,對狩獵場有一定的瞭解,卻不知北山山崖下水潭這般細節,說明那人身居要位卻不經常回京。
那人的名字,呼之慾出!
“兒臣遵命。”厲王嚴肅道。
秦妃雙手狠狠捏緊了拳,雙眸滿是狠厲,“裴家與丘家的勾當,你知道吧?”
“兒臣知道。”厲王回。
秦妃緩緩點了點頭,“絕不能讓其狼狽為奸,便是無法除之,也要斷了其念想;便是無法拉開念想,也要為其增加隔閡。”而後抬起頭,眼睛狠狠盯著厲王,一字一句道,“插一根刺,讓他們永遠互相猜忌!”
厲王濃眉慢慢皺起集中,點頭,“兒臣知道了。”
秦妃眯了眼,“嗬,知道?你打算怎麼做?”
厲王僵住,大半晌未回答。
“聰明如你,真的想不到辦法?”秦妃冷笑,“還是說,下不了那個決心?”
厲王麵色略為難看,啞了嗓子道,“母妃放心,兒臣自當想一個妥善的辦法。”
“你知道本宮指的是什麼。”秦妃狠狠道。
“……”厲王垂下眼,呼吸略為紊亂。
“怕她傷心?”傷了誰的心,秦妃並未點名,但兩人卻都知曉。
厲王依舊不語。
“渢兒,你從何時開始,這般婦人之心了?”秦妃失笑,眼中的譏諷漸漸淡了,而抬眼看向門外,失神地看著,好似在那緊閉的門扉上看見了什麼一般。
兩人都未說話。
好半晌,就連留著的申嬤嬤都十分尷尬,悄然無聲地走到門旁,收起門來。
秦妃到底還是冇忍心,歎了口氣,“渢兒,本宮也知你喜歡一個人不容易,但裴家與丘家勾結昭然,不日便會求你父皇賜婚,本宮無論你對那位置有冇有想法,但太子怕不會放過你,皇後也不會放過你,就如同……”聲音一頓,收回了視線,幽幽地放在厲王身上,“就如同,當初不放過本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