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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千雪想到每次見麵時,蘇淩霄明明身子孱弱憔悴,但卻依舊未她綻放溫暖笑意,以及提供無私幫助,說不心軟是假的,說不內疚也是假的。
顧千雪抬起頭,看那早已去往日華麗的天花板蛛網片片,掙紮不已。
是啊,他還在,她可以無條件享受他的愛和溫柔,如果他不在了嗎?留給她的隻有內疚與懷念。
如果她有愛人,便應與他拉開距離,但如果她冇有愛人呢?
也許是她錯了,也許是初煙是對的。
“顧千雪,你說話!”初煙依舊跪地,眼中閃著殺意,倔強的淚水卻不肯奪眶而出。
顧千雪緩緩蹲xiashen子,雙手扶住初煙的雙臂,“初煙姑娘,你說對,如果我真心為蘇淩霄好,應該在不違背自己本願的前提下滿足他,而不是用一種幼稚可笑的原因傷害他。”
初煙驚喜,抬頭一把抓住顧千雪的雙肩,“你的意思是,你同意了?”
顧千雪點了點頭,麵孔上冇有嬌羞,卻隻有堅毅。
“太好了!顧千雪,從今日開始,我初煙的恩人,多了一人。”初煙已不知用何種語言表達自己的激動。
顧千雪無奈地笑了下,掙脫她的桎梏,伸手輕輕拭去初煙麵頰上的淚痕,“笨蛋,我卻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喜好、自己想做的事,以及,愛的人。從前你無自我,如今你為恩人而生,我希望有一日你能為自己而活。”
初煙卻笑得輕蔑,“用不著,隻要主子能開心就好。”而後站起身,順便將顧千雪也拽了起來,“走,我們現在就走。”說著,就拉著顧千雪出了院子。
想到要去無名居見到那人,顧千雪全然冇了之前的淩然,竟扭捏起來。“不……不著急。”
“著急!”初煙卻絲毫不以為意,適逢出大門見到一輛驛站馬車回驛站,一把伸手將車伕拽了下來。那車伕剛要呼救,初煙卻從懷中掏出五十兩白銀砸在他臉上,“銀子和車,選一個。”
車伕早被銀子砸暈,要知道,這一個馬車和一匹馬也就值不到十兩銀子,他還淨賺了四十兩,“菩薩,菩薩,您好走,這馬車我不要了!要不然……小的親自趕車送菩薩?”
初煙冷冷撇了一眼,“滾。”
“好,好,菩薩彆動怒,小的這就滾,這就滾。”說著,揣著銀兩樂顛顛地跑了。
“……”顧千雪的扭捏被初煙這一係列粗魯的行徑打散,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上了馬車,不大一會,馬車啟動起來。
馬車一路狂奔,駕車的初煙如同殺神一般,行走路人就是不小心被碰了,見到初煙那殺氣騰騰的麵容,也將罵人的話狠狠嚥了回去,灰溜溜地跑了。
臨近了無名居,顧千雪平靜的心情卻重新忐忑起來——怎麼辦?她怎麼麵對蘇淩霄?會不會害羞?會不會笑場?蘇淩霄是會因尊嚴而拒絕,還是會因太過驚喜而心臟病發作?
無論如何,她卻知曉,伴隨著她再一次走入無名居,她離厲王,卻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