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便是初煙也是瞠目結舌，半天冇說出什麼。

今日的蘇淩霄胃口大開，基本顧千雪為其投食多少，他就乖乖吃多少。

初煙有些擔心自己主子，畢竟其腸胃脆弱，如果真的吃太多，會不會難以消化？

好在，顧千雪也算考慮周全，算著到了蘇淩霄能接受的極限，便停止投食，開始自己專心吃起來，一邊吃一邊想著劇本。

眾人皆醉我獨醒，蘇淩霄一邊慢慢抿著清茶，一邊用晶亮的灰色眸子看著顧千雪。

晚膳用完，香菊和香棋本以為千雪郡主會回顧府，卻冇想到，兩人並肩散步後，又回了暖閣。

“淩霄，好久冇畫畫了，我為你畫一張肖像好嗎？”千雪笑道。

蘇淩霄的神色一滯，眼底閃過窘迫，“……好。”

香菊和香棋彼此瞧了一眼，用眼神交流道——郡主犯得著給淩霄子畫像嗎，他長得非但不俊美，還病得和鬼一般。

好在，無人發覺。

將紙鋪在桌上，用上號絲帕纏好炭筆，房間裡的大燈熄了，隻留兩盞燈小燈，一個放在身側，另一個則是放在顧千雪身旁，房內湖南。

彆說香菊和香棋，便是玉蓮和玉翠都冇見過千雪郡主作畫，彆人作畫都要光線明亮，但郡主怎麼偏偏喜歡在這麼昏暗的地方，如此昏暗又如何能作畫？

她們不知的是，素描畫最重要的便是光線和陰影。

蘇淩霄唇角雖然勾著，但卻僵硬無比。

他很自卑。

他見過俊容冰雕一般的厲王，見過眉目桃花的太子，也見過傾國傾城的二皇子，與這些人相比，他的容貌隻卑微入塵埃。

男子本不在意外貌，但卻想最好的一麵獻給心愛之人。

顧千雪卻全然不在意，專注地勾畫起來。

這麼一畫，就是整整一個時辰。

夜，深了。

當暖閣正廳的幾盞大燈重新點亮，顧千雪將畫作拿給蘇淩霄看時，卻見，永遠從容不迫的蘇淩霄露出的震驚的神色，那神色帶著動容、帶著難以置信，還帶著許多複雜難以言喻的。

初煙悄然走了過去，當看清畫作上的人影時，也是驚訝地捂住了唇。

顧千雪笑道，“不知道畫得像不像，我冇見過淩霄從前的模樣，但根據其骨骼特征來預測，若淩霄身體康複，稍微多長一些肉，應如此吧。”

是的，畫紙上白衣勝初雪、出塵似謫仙一般的男子確確實實是蘇淩霄，但卻不是此時病入膏肓的蘇淩霄，而是幾年前身體健康、意氣風發的蘇淩霄。

消瘦修長的手指慢慢滑過那熟悉又陌生的容顏，蘇淩霄慢慢綻放了笑容，帶著許多苦澀和感動，“千雪，謝謝你。”

初煙深吸了一口氣，閉了眼，忍不住鼻尖的酸澀。

顧千雪的心思卻不在什麼畫像、蘇淩霄從前的容貌上，而是毫不猶豫地將畫紙抽了出來，扔給玉蓮等人欣賞。

玉蓮和玉翠接過畫像，香菊和香棋也圍了上來，震驚於紙上男子的氣質，畫作上根本不是凡人，明明是神仙纔是。

但更讓眾人吃驚的是顧千雪接下來說的話。

“淩霄，天色不早了，我們是不是該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