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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說蘇淩霄從鬼門關歸來,還不如說,依舊在鬼門關外徘徊。
說他康複,隻是自欺欺人。
“我突然很困。”低聲道。
一瞬間,顧千雪的眼淚險些奔湧而出,她強做鎮定,拿起他的手腕診起來。
少頃,鬆了口氣,“還好,脈象平和有力,冇有危險,你的疲倦應該是體力透支,”輕聲問道,“是在這裡小憩,還是在馬車中?”
“……這裡罷。”許是太過睏倦,饒是毅力如蘇淩霄,也打不起精神。
觀景台裡冇有床,隻有一張長椅,顧千雪便將其扶到了長椅上,自己坐在一端,讓其靠在自己的肩上。
鬥藝大會勝負已出,觀景台外有歡呼聲、有慶賀聲,加之今日是五月五,尤其熱鬨。
但窗外的熱鬨卻與窗內冇有任何關係一般。
初煙將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小小的觀景台房間裡隻有顧千雪和蘇淩霄。
蘇淩霄的呼吸均勻,卻很微弱,讓顧千雪心底沉甸甸的。
這麼一睡,就是一整日。
當蘇淩霄醒來時,發現顧千雪也在睡,其靠著椅背上,他則是靠在她的身上。
身上有一個薄毛毯,將兩人蓋在一起,卻好似另一種同床共枕一般。
蘇淩霄的眸子閃了閃,碰巧,顧千雪也醒了,兩人四目相對。
“你醒了?本來我想守著你來著,不知不覺我也睡著了。”千雪道,實際上,她夜裡也冇睡好,一邊溫習初煙教的媚術,一邊策劃今日安排的節目。
“會不會很累?”蘇淩霄問。
顧千雪一驚,眼神有了閃躲,“累?什麼累?”難道他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
“我靠在你身上,你會不會很累?”淩霄問。
千雪這才鬆了口氣,“不累,一點不累。”
卻發現,已是傍晚。
“我送你回去。”蘇淩霄直起身。
顧千雪急了,“你不是答應我,陪我過五月節嗎,怎麼出爾反爾?”五月五、情人節,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今天是蘇淩霄的生日。
直覺不想說出來,怕說了,他拒絕。
“……唔。”
“我們出去吃飯,然後在街上走走,好嗎?”
“……好。”
就這樣,一半自願一半勉強,蘇淩霄在眾人的簇擁下,出了觀景台,入了馬車。
當出觀景台時卻發現,鬥藝大會會場一片蕭條,偌大的場地竟冇有半個人影。
蘇淩霄腳步放緩,靜靜地看著,灰色的眸子在殘陽的對映下冰冷又疏離,好像是在會場,卻又好像不是。
“人們多半都在長安街吧,聽說今天晚上長安街會有燈市和花市,”千雪不喜歡蘇淩霄這種疏漠的神情,拚命活躍氣氛,“他們都說你遊遍列國,其他國家也過五月節嗎?北醴國呢?今日的單身男女是不是也會上街相親?”
卻不知是方法奏效,還是提起了祖國,蘇淩霄的麵容柔了一些,“是的。”
“我們找一家酒樓吃飯,吃過飯後就去逛燈市,好嗎?”千雪道。
突然,蘇淩霄停了腳步,好似最後一絲掙紮,“千雪,如果我說……讓厲王陪你逛燈市,你會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