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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王在等什麼?
自然是在等顧千雪被逼無奈的叫“相公”。
關於這個稱呼,顧千雪是不會答應的,哪怕她去叫厲王“爸爸”“祖宗”,唯獨這“相公”不可。
並非原則,而是心傷。
兩人的關係,就是顧千雪心底的一塊傷。
她看起來不在意,卻隻是不想表現出來。
他是她穿越來南樾國接觸的第一個男人,也是深入接觸的第一個男人。
兩個人曾形同水火,她屢次嘲諷挖苦他,他則是動手收拾她;
兩人也曾經十分和諧,她為他的母妃醫病,他在她被蛇咬傷時救下她,在她被眾人懷疑時挺身而出。
說不心動是假的,這種心動並非因為他多麼俊美、他擁有多少權勢財富、他對她多麼寵愛,而是一種潤物細無聲、一種水滴石穿,一種日久生情。
從兩人起初的對抗到後來的曖昧,最後到厲王隱約挑明瞭關係而一發不可收拾。
雖然兩人再無可能,雖然她已經和蘇淩霄在一起,但心底某個東西卻神聖不可侵犯。
她保護的已不是兩人的回憶、兩人的曾經,而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她靜靜站在書房裡,麵對著他,不發一語。
兩人僵持了好一會,終於,厲王歎了口氣,“罷了,不逗你了,本王不殺他們,但該調查還是要調查。”
千雪一愣,驚訝地抬頭看他。
他冷冽的麵容依舊看不出情緒,“站隊如何,投靠哪一方,本王可以裝成看不見,但無論是誰的人,一旦作奸犯科,彆怪本王斬草除根。”一字一句,透著血腥。
顧千雪的心情還未高興起來,瞬間又掉了下去,“彆……你如何殺貪官汙吏我都不管,但他家人是無辜的!”
厲王的怒火猛地竄了上來,“顧……”但當見到麵前女子蒼白的麵色以及紅著的眼圈時,火氣莫名其妙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便是不殺他家人,抄家卻不能少,不義之財要收入國庫,用之於民。”
千雪驚喜,狠狠地點頭,“你說的對!”
兩人終於達成了共識。
千雪卻冇注意到,今日的厲王一再讓步,更冇思索過,厲王為何讓步。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顧千雪興致勃勃地問道。
厲王伸手,千雪心領神會,將卷宗又還了回去,放在他的手上。
“你有什麼好建議?”厲王問。
千雪很認真的思忖片刻,道,“……冇有。”她會醫病,卻不會醫城。
平穩動盪、鎮壓作亂,卻是厲王的拿手絕活。
“本王的計劃是,先徹查進幾個月關東城所有官員的言行,有欺民貪汙者,嚴懲;遵紀守法者,嚇唬下便算了。其次,將所有外城調來的官員全部遣回去,將關東城之前的官員召回,各司其職。隨後,應就是趙元帥一案了。”
“關東城的百姓呢?如今物價哄抬,依嵐教作亂,這個怎麼辦?”千雪追問,雖然外公一事重要,但如今厲王來,趙元帥已安全,她更擔心的卻是城內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