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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房內一切安靜。
蒙蓋頭是民間纔有的習俗,皇家正妃是不用蒙蓋頭的,換句話說,正妃可不是在後院僅供夫君玩弄的玩物,其有臉有麵,也是有品階的官員。
厲王身穿喜袍,這是眾人第一次看見厲王穿黑色以外的衣服。
火紅的袍子將厲王白皙俊美的麵頰襯得竟有了一絲媚意,其周身殺意也減淡了許多,卻不知是因喜氣的氛圍,還是因他自己。
喜娘見千雪郡主是蓋著蓋頭的,靈機一動,取來架子上用來擺設的玉如意,雙手貢了過去,“請厲王殿下掀王妃蓋頭,如意如意,稱心如意!”
在民間,有錢人家用玉如意來掀新娘蓋頭,普通人家則是用撐杆,寓意稱心如意。
厲王伸手接了玉如意,正要掀,初煙卻跳了出來,“大膽,王爺王妃洞房,豈是你們能鬨的?”
眾人嚇了一跳,這是怎麼回事?說是鬨洞房,他們也隻來陪著走形式的,哪裡鬨了?
厲王也是不解,但當看見初煙嚴肅的神色時,便猜到其中有貓膩。
當厲王轉過身看向眾人時,整個房間氣溫瞬間下降若乾度,殺機四起。
眾人嚇得屁滾尿流,丟下幾句吉祥話便飛也似的跑了。
誰敢留?厲王的洞房,隻怕留頭不留人!
下人們也嚇壞了,初煙道,“我們出去吧。”
玉蓮和玉翠立刻明瞭,一邊走一邊低聲道,“是。”
下人們早就想跑了,如今有了出頭鳥,她們巴不得跑掉。
很快,連同喜娘在內的所有人都跑了出去,初煙是最後一個。
初煙回過頭,深深看了顧千雪一眼,眼神滿是擔心,最終幽幽歎了口氣,出了房間。
初煙守在門外,絕不允許有人聽牆根。
實際上初煙真是多慮了,厲王的牆根,誰敢聽?
房間內。
厲王冷著一張俊臉,但雙頰淡淡的緋色卻泄露了他的心思。
雖然喝了不少酒,但對於海量的他來說,那些酒真不算什麼。
他的右手拿著玉如意,左手卻突然捏住右手的手腕,因為他的手竟不受控製的微微發抖。
厲王的眉頭皺得更深。
從前大風大浪他都冇手抖過,今日竟然手抖?
兩人便一人坐在床上,一人立在床前,都未說話,持續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
終於,顧千雪翻了個白眼,忍不住了,“我說,你是死人嗎?”
顧千雪的話就如同一盆涼水,將厲王從頭到尾澆了個透心涼,本蠢蠢欲動的心,蕩然無存。
一聲脆響,厲王將玉如意摔了個稀巴爛,隨後大步上前將顧千雪頭上的蓋頭扯下來。
雖然早已習慣了她的美貌,但真正見到鳳冠霞帔下的她時,卻覺得世間萬物都失了顏色。
他從來都冇想過,世間竟有如此美物。
驚豔到停滯了呼吸。
但下一瞬間,厲王皺眉,“你被綁著?”
顧千雪抽了抽嘴角,懶得回答。
實際上她想說——你瞎嗎?
厲王眯了眼,“你想逃?”
千雪挑了挑眉,依舊懶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