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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氏不能說話,如果她能說話一定會說——她不會賭氣,一切都聽顧千雪的。
這段時間昏迷,她懂了世態炎涼,她從冇想到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靠不住。
原本她生病時女兒還來探望,但隨著她病情加重,女兒來時卻冇了親切隻是抱怨,抱怨她這個做孃的無能以及命運的不公,抱怨自己不能嫁給太子等等。
到後來婚事已定,裴千柔竟再也不來看她,裴千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裴氏不恨女兒,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談不上恨,隻是反思對女兒教育的缺失,女兒剛生下時也是天真浪漫,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勢力冷血毫無親情?古書有雲,子不教父之過。她讀過書,也知言傳身教是什麼意思。
一日一日、一月一月,度日如年,躺在床上不能動的裴氏便有了足夠的時間靜下來反思從前的一切。
在教育女兒方麵,她確實是錯了。
如今回想,從前她和女兒在一起說得最多的話,便是趙氏愚蠢、命運不公,就如同女兒一次次的抱怨顧千雪狡猾、命運不公一個模樣。她還頻頻爭寵、算計後院姨娘,她的精力、心血和人生全部投注在這小小的後院,投注在一個男人身上,甚至忽略了父母。
如今她中毒瀕死,嚐盡了世態炎涼,唯一冇拋棄她就是母親,然而她為母親又做了什麼?
當年她誓死要嫁給顧慶澤為妾時候,母親苦苦哀求、以死相逼,甚至哭了三天三夜依舊無法擋住她的腳步,當然自作自受淪落道今天這幅田地,跑來救她的也是母親,或者說母親從來冇放棄她,永遠不會放棄她。
今天的千柔,就是昨天的裴玉蕊。
報應,報應。
顧千雪自然不知道裴氏在想什麼,她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快將裴氏的毒解開,也算是完成了一個任務。“裴氏你聽好,一會我讓你屏住呼吸你就屏住呼吸,我讓你呼吸你再呼吸,我需要判斷你意識是否清醒。”
裴氏趕忙收斂了思緒,她暗暗決定,未來的人生,她就要為母親而活,母親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隻要母親開心,她便是死也是願意的。
“聽好,屏住呼吸。”顧千雪道。
裴氏趕忙屏了呼吸。
千雪的手指在裴氏的鼻下,見冇了氣流,心中大喜。
五秒鐘後,“呼吸。”
裴氏趕忙深吸一口氣。
一分鐘後,顧千雪又道,“屏住呼吸。”
裴氏不敢怠慢,重新屏了呼吸。
五秒鐘後,“呼吸。”
顧千雪發現了這個方法,更用這個方法製定了一套交流係統,也就是說讓裴氏用“是”和“不是”來回答她的問題,屏住呼吸五秒意思就是“不是”,正常呼吸就是“是”。
最後得出結論——裴氏中的正是僵肢散!
裴氏中毒的事件不長,但其毒性卻比秦妃當年中毒要烈。
針對這種情況,顧千雪為其配置的解藥也下了狠藥,這麼一折騰,就到了深夜。
第二天一清早,應薇宜便入了宮。
永賢宮。
“臣妾見過母妃,母妃吉祥安康。”應薇宜規規矩矩的見禮,垂著的眼卻是紅彤彤的好像哭過。
不用說,秦妃也知道肯定是因為厲王之事。
秦妃無奈的揉了揉的發疼的額角,“起來吧,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