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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淩霄看了蘇掌櫃一眼,眼神帶著不悅。
蘇掌櫃立刻閉口,不敢再言。
顧千雪也發現自己的失誤,“蘇掌櫃說得對,讓蘇公子來思考如何消遣不也是一種勞神?還不如我來安排。”
蘇淩霄道,“不算勞神。”
顧千雪想了想,“我們來畫畫吧,我教你素描如何?”
“素描?”彆說,還真激起了蘇淩霄的興趣,他喜歡所有自己不曾接觸過的新鮮事物。
“對,就是我使用的辦法,非寫意而是寫實。”千雪道。
“好啊。”蘇淩霄麵孔的笑意加深了幾分。
蘇掌櫃再次忍不住插嘴,“請主子和郡主稍等,小人這就去取紙筆。”
千雪一愣,“紙筆?難道這裡有素描用的紙筆?”實際上她已經做好燒炭製筆的準備了。
蘇掌櫃連連點頭,“有,有,隻要郡主喜歡和用過的東西,這裡應有儘有。”
蘇淩霄長眉微微一動,“蘇康,你的話太多了。”
“是,是,小人錯了,小人不說了。”蘇掌櫃卻絲毫冇有被批後負罪感,一溜小跑的去取紙筆。
顧千雪更尷尬了。
她知道蘇淩霄的心意,更知曉蘇淩霄對她的好。如果說從前她能安然接受,如今卻忐忑不安。
她不值,她不配。
與蘇淩霄這純粹的感情比起來,優柔寡斷的自己理應遭天譴、挨雷劈。
想著想著,終是忍不住說了一句話,“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為何你要離開?為何又逼著我嫁給他?”她的聲音不再平靜,似乎是抱怨、似乎是發泄,低啞的聲音如淚如泣。
本來還旁觀的三個大夫你看我我看你,覺得留下實在不好,彼此交換了眼神,想找機會溜走。
蘇淩霄道,“因為我自私。”
千雪怎麼也冇想到,是這個回答。
靠著軟墊而坐的蘇淩霄伸出手,撫上她的麵頰,“現在內疚的是你,如果當初我留下,如今內疚的就是我了。我隻是自私得不願內疚罷了。”
一句話,將顧千雪噎得啞口無言,心知論口才,就是十個她也說不過一個蘇淩霄。
然而她知道,蘇淩霄是在安排身後事。
就在三位大夫準備溜走時,蘇掌櫃已跑了回來,手上捧著紙筆,“主子,郡主,小人回來了。”身後跟著的下人則是拎著兩個畫架。
顧千雪鬆了口氣,“好,我們來畫畫吧。”
隨後,顧千雪便開始佈置起來。
蘇淩霄依舊坐在床上,微側身子,畫架在床邊。在他的身旁放置了個椅子,顧千雪便坐在其上,這個位置能讓他看見她的畫板。
在屋子的前端,放著一隻八仙桌,桌上有桌布,桌布上麵放著一隻球。
“我們就從球畫起,你仔細觀察這個球,會發現光線從窗子射進來,打在球體這個部位形成了明麵,明暗麵界限在這裡,而球體與桌的夾角處,有個小小的反光麵,這裡是陰影。”耐心講解起來。
蘇淩霄十分仔細地聆聽,但偶爾也溜號瞧瞧她,眼神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