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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王隻挑了下劍眉,手拉得更緊了。
顧千雪苦笑不得,“尊貴的厲王殿下就不懂什麼叫尊老愛幼?”
厲王冷哼,“好像某人說過,以後再不說本王不喜歡聽的話。”
“……”顧千雪哭笑不得,隻能柔下聲音,“厲王殿下,能讓開我,讓我去迎祖母嗎?”
“厲王殿下?”厲王微微凝眉,“不覺得見外?”
“敬酒不吃吃罰酒?”顧千雪橫了一眼。
厲王無奈,隻能鬆開手。
顧千雪快步而去,衝到鄭氏麵前還未說話,卻伸手將其抱住。
所有人都懵了——這是怎麼回事?
孫嬤嬤瞠目結舌,心中擔憂不已,警惕地看向正緩步而來的厲王,心道這千雪郡主又耍什麼花樣?
鄭氏也是吃驚,“你……”
“能再次見到您,真的太好了!”顧千雪緊緊抱著,垂著眼,隻覺鼻尖一酸。
本來大家就懵,因為顧千雪的一句話,大家更懵了。
顧千雪閉上眼,聞著老人衣服上的熏香,終於忍不住掉了眼淚,“我真的以為我再也回不來,再也見不到您了。”
這是實話,而非虛話。
當時在羅蘭宮,顧千雪將南樾國短暫的經曆反覆回想,卻不知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思維慣性還是因與在楚炎國離奇換魂、麵臨生死的對比下,從前在南樾國度過的每一天都是甜的。
雖然鄭氏、顧尚書、趙氏不是她的家人,但最起碼他們卻冇想過要她的命。
與其說想念鄭氏,想念這個從前鄙夷的顧府,還不如說是對安穩生活的眷戀。
得到時不覺美好,失去時纔想珍惜。
鄭氏目瞪口呆,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彆多,前幾天這丫頭不還像發瘋似得發脾氣、打罵下人嗎?怎麼這功夫卻來這種久彆重逢的場麵?
正是看了一眼麵容平淡的厲王,心中暗道,搞不好又是詭計。
鄭氏伸手不輕不重的拍了拍顧千雪的背,“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外麵天冷,進房說話罷。”
“好。”顧千雪放開懷抱,親自攙扶鄭氏進入房屋。
卻不知是心態變了還是鄭氏真的老了,她隻覺鄭氏略有蹣跚。
六十歲的年紀放在現代不算什麼,但在古代,卻真是頭髮雪白的老年人了。
眾人進了廳堂,鄭氏坐在上位,按照道理這位置應是厲王的,但厲王卻非要坐在下位。
身份便是身份,不是尊老愛幼能改變,彆說對鄭氏,皇子便是對自家外公,該怎麼坐位置也是要怎麼坐的。
而厲王不顧身份坐在下位的原因很簡單——他隻是想和顧千雪坐在一起罷了,僅此而已。
鄭氏戰戰兢兢,卻不知道那瘋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隻能靜觀其變。
顧千雪道,“祖母最近身體可好?”
“……”整個房間都瀰漫在一眾詭異的氣氛中,因眾人都知,兩人幾天前還見麵,為何裝出一眾久彆重逢之感?
“還好。”正是很禮貌的回答,卻不像是回答自家親人,而是外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