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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微怔,半垂的桃花眼帶著瀲灩,“此話怎講?”
“第一個理由是權力、第二個理由是重視,我實在想出還有什麼可以作為第三個理由,但你不是無的放矢之人。”顧千雪將那霧凇握在手心,慢慢融化成水,“若每次都強擄我來,又灌輸以強辭,難免咄咄逼人,反之,好似隨意看些風景說說情話,卻可以以退為進,更是將對第三個理由的操控權送給我,這不是尊重又是什麼?”
太子抿著唇,雖有笑容,卻不回答半句。
顧千雪也未在有言語,隻是將霧凇一點點攥在手心,再一一融化。
遠方的山頂,雖距離甚遠,哪怕是武功最高強之人都無法發覺山頂有人,但幾十號人,卻無一人發出半聲聲響,甚至連大氣都不喘。
與之前那般殺氣暗湧不同,厲王卻無比平靜。
這種平靜並非表麵,而是從內向外,平靜得若深藏洞底無波無瀾的水潭,平靜得若一望無垠白紙一般的雪原。
“君安。”厲王突然道。
“是,王爺。”君安立刻恭敬回答。
厲王雙目一直緊緊盯著遠方的山澗,若非內力深厚之人,根本發現不得遠處比螞蟻還小的人影。“如果再也無法挽留一個女人,該怎麼辦?”
周圍心腹侍衛有些無語,這個問題怎麼能問君安這個毛頭小子?這毛頭小子根本不懂男女之事,甚至還鄙夷女子。
果然,君安鏗鏘地回答,“回王爺,那就不挽留了,讓她滾!”
“……”眾侍衛。
厲王微抬下巴,濃密若蝶翼的睫毛蓋住幽黑不見底的眸子,纖細高挺的鼻梁以及刀削的側麵讓人倍感孤寂,“是啊,應該讓她滾的。”
“……”周圍侍衛們急壞了,心中暗暗呐喊——王爺可不要聽這個黃毛小子的,王爺來問問我們把!
冇有厲王的問話,眾人不敢貿然插嘴,但厲王卻未詢問他們分毫,也不知是無意,還是有意。
顧千雪又失眠了整整一晚!
一整晚,千雪閣二樓房間的燈光明亮,顧千雪則是撐著下巴坐在窗前的桌子上冥思苦想。
她很亂!十分亂!
她不知道未來應該怎麼辦,事情應該向什麼方向發展,太子那般咄咄逼人的gouyin,讓她忍不住動搖。但內心裡卻依然有一種聲音告訴她,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生活是平平淡淡,每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善事,讓自己開開心心,不要勾心鬥角。
這麼難嗎?
一個撐臉的姿勢,顧千雪竟整整持續了兩個時辰之久,直到天際泛白,有了朝陽的影子。
長舒一口氣,若此時在宮外就好了,最起碼還能找個人談談心。不過轉念一想,即便再宮外,她又能和誰談心。閨蜜朋友嗎?她冇有!對自己無條件寵愛的家人?還是個傻子。
突然,顧千雪猛一醒悟——她怎麼將一個人忘了?自來到了南樾國,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事、為難事,她都去找他吐槽、訴苦,而他都會帶著溫暖的笑意幫助她,代價卻簡單得很,隻要她想出什麼他冇見過的新奇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