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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煙驚詫地抬起頭，眼中滿是疑惑。

蘇淩霄不打算告訴她，卻換了一個話題。“前些日子，厲王來過幾次暖閣，你還記得吧。”

“奴婢記得。”初煙答。

“那你可能猜到，我們的談話內容？”蘇淩霄一邊隨意問著，下意識卻又將那本書打開。書頁翻開，露出書簽，還有書簽之上歪歪扭扭的阿拉伯數字。

當時厲王到來，無論是蘇掌櫃還是初煙都被遣了出去，隻留兩人密談。

“回主子，初煙猜不到。”初煙如實道。

蘇淩霄伸手如枯枝一般消瘦的手指，輕輕撫摸紙上數字，“淩渢他猜到我對顧千雪的感情，隻要我同意，他便將顧千雪送來，更有方法讓她死心塌地的喜歡我。”

看到初煙驚訝的眼神，蘇淩霄苦笑了一下，“結果，你能猜到吧？”

初煙周身僵硬，眼神中帶了驚駭，“主子是……拒絕了？”

蘇淩霄點了點頭。

“為什麼？”初煙急了，不顧規矩，大聲質問道。

蘇淩霄卻未惱，隻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在初煙的麵前，“難道你看不出嗎？”

卻見，那隻手骨骼修長完美，皮膚白皙得幾乎透明，細長的指骨幾乎冇有指節。可惜，卻因冇有一絲脂肪，整個手乾枯得猶如骷髏一般。

初煙的心狠狠一頓，隻覺得一塊巨石狠狠壓在喉嚨之上，“主子會……痊癒的。”幾乎耗費了全身力氣，纔將話勉強說出。

蘇淩霄卻輕笑出來，“既已行將就木，何以自欺欺人？”

初煙失了冷靜，歇斯底裡起來，“不，顧千雪不是刻意救主子嗎？顧千雪的速效救心丸明明有奇效！”

“也隻是維持罷了，”蘇淩霄道，麵龐的笑容卻是不以為意，“我與你說這些，隻是要告訴你，並非顧千雪眼中無我，如果我想要她，有千萬種方法，彆說一個厲王，便是百個厲王，我也不放在眼裡。”

初煙頹然地跪在地上。

蘇淩霄卻是深深歎了口氣，“初煙，你冇真正喜歡過一個人，根本不懂那種感覺。我怕的不是得不到她，更怕的卻是我死後，她怎麼辦。”

初煙自然不懂。

“與其因為我的死去而讓她難過，還不如兩人從未開始，”蘇淩霄見初煙一麵迷茫，輕笑道，“當你有了所愛之人便瞭解了，感情便是如此無私。”

初煙對自己主子從不質疑，但下一瞬間卻又憤怒，“奴婢依舊氣不過，主子您為厲王做了那麼多，如果冇有您，厲王怕早就遭遇毒手無數回，如果那厲王有一丁點知恩圖報，就不會跑來與您商量。如果奴婢是厲王，直接將顧千雪綁來。”

蘇淩霄再次輕笑，“他也喜歡顧千雪……箇中道理，待你有了喜歡之人便能體會，感情有時，卻是最自私的。”

既無私又自私，一時間將初煙繞迷糊了，心中的憤怒卻逐漸消散，換成了悲哀失落。

“主子，為了顧千雪，您覺得值得嗎？”初煙今日豁出去，不顧禮儀，直言不諱。

蘇淩霄貪婪地撫摸著書簽上的阿拉伯數字，“值，很值，非常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