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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顧長生將歐陽疾送好去休息後，便來到了大堂。
姚仙看到顧長生，欲言又止地說道：“你和他……”
“你想問我怎麼和他認識的？”顧長生笑著說道。
姚仙點點頭，雖然她對顧長生頗有好感，但她與顧長生認識不久，而且也不知道顧長生對她的態度，所以問起顧長生的私事的時候，略顯猶豫。
“這個說的話你體會不到，不如跟我出去逛逛？”顧長生冇有回答，反倒是邀請姚仙一起出去逛街。
姚仙一愣，嚴格的來說她和顧長生才認識三天，麵對顧長生突然邀請她去逛街，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雖然她之前一直在姚家生活，但也知道一個女子跟另一個非家人親戚的男子出去逛街，意味著這女子與男子關係莫淺。
“會不會太快了？”姚仙低聲問道。
“快？”顧長生一愣，說道：“讓你感受一下天蕘城百姓對歐陽疾的評價，你就可以很直觀的感受到歐陽疾的為人了，確實很快。”
“對了，你等我下，我去去就來。”說著，顧長生像是想起了什麼事一般，離開大堂向歐陽疾休息的房間走去。
而姚仙則是臉色微紅的站在原地，她剛剛說的“會不會太快了”指的是兩人的關係進展，但顧長生認為她說的是關於歐陽疾的事，這兩件事根本扯不到一起。
同時姚仙內心也有點懊惱，懊惱顧長生不解風情的同時也懊惱自己想的太複雜。
姚仙啊姚仙，你可是姚家的小公主，怎麼一見到冇認識幾天的顧長生就開始胡思亂想了呢，快醒醒。
姚仙自我反省了一遍後，顧長生已經回來了。
“抱歉，讓你久等了。”
顧長生手中拿著一包黑色的袋子，姚仙知道這是裝錢的。
顧長生看姚仙看著他的錢袋子，笑道：“那傢夥前幾天不知道喝了我多少酒，這點錢還不夠呢。走吧！”
姚仙下意識地“嗯”了一聲，但下一刻就意識到不對勁了，剛剛還自我反省了一遍，現在怎麼又這麼快答應了？不過都答應了，再反悔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顧長生可不知道姚仙此時內心複雜的想法，姚仙答應他內心也是很高興的。
不管這次逛街的目的如何，這是他和姚仙第一次出去逛街，這可是曆史性的時刻啊。
於是顧長生關了酒館的大門，便帶著姚仙向熱鬨的集市走去。
歐陽疾休息的房間內，歐陽疾雖然醉了，但意識也不是全無的，至少顧長生在他身上翻找錢袋子時他還是有知覺的。
“好你個老顧……竟然……趁我無力反抗時搶我錢袋子，這個……仇……我記住了，等我醒來，喝……喝光你的酒……”
歐陽疾迷迷糊糊地說著，像是在說夢話一般。
……
顧長生和姚仙一起出去，顧長生為了不讓自己的盛世顏值引起太大的轟動，於是也是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氣質樣貌都非常平凡的人，扔到大街上都找不到那種，不過不知道顧長生有意還是無意，他身上的氣質跟姚仙偽裝的很接近，外人一看都以為他們是夫妻兩人呢。
顧長生帶著姚仙也不是漫無目的的閒逛的，而是來到一座類似書齋的地方。
這地方名字也很文雅，叫做聽風軒。
顧長生對這裡似乎很熟，對一個小廝打了聲招呼後，交上一定的銀錢，小廝便帶著他們來到一座院子裡。
這座院子很大，佈置非常文雅，此時院子裡已經有人了，而且不少，在院子中央，四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站在一起，他們羽扇綸巾，腰佩古玉，人手一把摺扇，好不風雅！
而在院子的一座亭子中，一位來自紅花樓的琴妓正在優雅撫琴，琴聲悠悠，輕緩舒心。
顧長生兩人的到來並冇有引起書生們的注意，因為像顧長生和姚仙這樣的人並不少，他們都坐在院子的周圍，像是在觀摩一般。
顧長生看到了一個兩人的位置，便帶著姚仙坐了下來。
姚仙更加疑惑了，這樣子就能更加直觀的瞭解歐陽疾？
顧長生知道姚仙的疑惑，笑著解釋道：“這聽風軒天蕘城書生最愛之地，因為在這裡，他們可以用自己的學識賺取赴京趕考的錢。”
姚仙輕輕點頭，然後便將目光看向那幾個書生。
此時這幾名書生都站在一張案桌前手持毛筆奮筆直書。
“他們這是創作詩詞來賣錢？”姚仙問道。
顧長生輕輕點頭，他剛想說話，顧長生旁邊不遠處一個穿著錦袍的中年男子卻說話了。
“我們南相國以武力國，國力還算強盛，但至今也不過是兩百年，人文底蘊比不上一些曆史悠久的大國，比如與我們相鄰的北趙國，或許南相國國力要比北趙國強出一籌，但在文學方麵上，三個南相國加起來也比不過北趙國。”
“如今河清海晏，朝廷也算有誌氣，不惜耗費無數錢財大力挖其他國家名氣強盛的文豪，但是文人嘛，總有一些不被世俗金錢所誘惑，或者家國情懷很重，反正原因很多，朝廷這一舉動不但冇有成功，反而得罪了天下無數文人。”
“更有一些文豪甚至聯手要封殺我南相國的讀書人，不讓我們南相國的讀書人到他們那裡學習。”
這中年男子說到這裡，臉上已經充滿不屑了。
姚仙則是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中年男子詫異地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問道：“你們不是我南相國的人吧？”
顧長生和姚仙對視一眼，均是點點頭。
“那就怪不得了。”中年男子恍然大悟，他說道：“後來啊，我們南相國一個秀纔打破了這一局麵。”
聽到“秀才”二字時，姚仙就已經聯想到了歐陽疾。
果然，這中年男子下一刻就說出了秀才的身份，他自豪地說道：“這位秀才就是我們天蕘城的城守大人，歐陽疾先生。”
周圍的人聽到了中年男子說到了歐陽疾，均是將原本落在書生身上的目光轉向他。
他們似乎認出了中年男子的身份，便也冇有多言，隻是靜待他的下文。
中年男子也冇有讓眾人久等，而是繼續自豪地說道：“城守大人年少時便已經是聞名遐邇……”
中年男子似乎是歐陽疾的狂熱粉，得知顧長生和姚仙都不是南相國人，便從歐陽疾年少的時候說起，這些人話題天蕘城本地人自然是一清二楚，但當男子說起時，他們卻也是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冇有半點聽膩的樣子，甚至不遠處的四個書生與琴妓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認真傾聽。
姚仙將這些人的表現都看在眼裡，隨著中年男子講到還未成年的歐陽疾獨自一人舌戰北趙國八大文豪時，姚仙慢慢地對歐陽疾開始有了一個具體的印象。
歐陽疾一人舌戰北趙八大文豪並且說的八大文豪啞口無言，是他聞名天下的成名之戰，而在那之後，他被朝廷賞一位王爺賞識，推薦成了天蕘城的城守，讓天下大吃一驚的是，歐陽疾不僅僅是文學大家，更是在行軍打仗方麵有獨特的見解。
南相國以武力國，但天蕘城以前還是常年受到海寇的侵擾，鬨得民不聊生，朝廷並不是冇有派兵清剿海寇，但是海寇精通水戰，南相國一眾武將均是無能為力。直到歐陽疾出現，他隻花了兩年時間，便將侵擾天蕘城十多年的海寇清除掉。
原本就負有盛名的歐陽疾更是被添上傳奇色彩，雖然這不代表歐陽疾的軍事能力就超過那些戎馬一生的大將軍。
但要知道歐陽疾本就是一介文人，那些武將都自認不能和歐陽疾相比，跟一個文人比軍事能力，本就是一種無能的表現。
但歐陽疾的傳奇並冇有就此終結，天蕘城本來是一個貧瘠的小縣城，不然也輪不到當初歐陽疾一個七品官上任當城守。但就是這麼一個小縣城，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就被歐陽疾發展成一個繁華程度不下王都的大城，人口更是由原來十多萬突破百萬，這其中有很多人都遷徙到天蕘城，為天蕘城人口做出了一份貢獻。
中年男子越說越起勁，甚至嘴裡的口水話都飛濺出來落到他前麵一個男子麵上，但是男子卻絲毫冇有介意，隻是擦了一下臉便繼續傾聽。
“後來，北趙國那八個被城守大人擊敗的文豪在十二年之後捲土重來，他們八人請出了北趙國又當世第一文豪的譽興老人，譽興老人你們都知道，被天下讀書人尊稱為半聖，地位就比千年前齊國的孔聖低一籌。”
“半聖來迎戰我們城守大人，那時候天下的讀書人都不認為城守大人能贏，包括我們南相國，其他國家的讀書人都等著看我們城守大人的笑話。”
“但他們都錯了，哈哈哈……城守大人一篇大氣磅礴的《殺破狼》，殺的那個什麼半吊子半聖當場氣得吐血，聽說回到北趙國後就死了。”
“而從那以後，城守大人就被稱為文聖在世，也徹底打破了其他國家對我南相國的封鎖。”
中年男子唾沫子飛濺，以他的年齡，便是當年的見證者，也難怪他說的繪聲繪色。
“咳咳，不好意思，太過激動了。”
說完之後，他看到麵前的男子拿口水唾沫時也是嚇了一跳，連忙道歉。
“李老爺不必客氣，我們還想聽你們繼續講城守大人的事蹟呢，您繼續！”那名男子絲毫冇有介意，因為這箇中年男子就是當今天蕘城首富，李萬金。
一個很俗的名字，但他本人卻不俗，雖然是一個商人，但身上卻冇有商人那種銅臭，反倒是多了一絲文質彬彬的氣質，這聽風軒，就是他的產業，天蕘城甚至外地一些立誌考取功名，卻因為銀錢不足的書生都受過他的聽風軒的資助。
李家能成為天蕘城首富除了他錢多之外，那就是他要比錢家人脈更廣，他資助了無數讀書人，大部分讀書人都泯然眾人矣，但當今的禮部尚書，就是受過他的恩惠。
要知道禮部尚書那可是一品大官，比歐陽疾這個二品官還要高。
不過現在南相國文人基本上都以歐陽疾為尊，這禮部尚書見到歐陽疾的話說不定要比見到當今皇上還要激動呢，
畢竟皇上基本天天見，但歐陽疾可是要到天蕘城或者歐陽疾進京麵聖纔能有機會見一麵，也僅僅是有機會罷了。
作為禮部尚書他是不能輕易離開京城的，而歐陽疾進京麵聖，也是皇上私人要見他。
因為當今皇上也是一個文人！
李萬金當然不會繼續說下去，剛剛已經算是說太多了，畢竟現在這個場合是給中間那四個書生髮揮的，現在自己這麼一說，難免會打擾到他們發揮，對此他也是有點不好意思。
顯而易見，那幾個書生確實受到了影響，而且不小，他們之前奮筆直書創作詩篇已經創作了一半，但經過李萬金這麼說起歐陽疾之後，他們聽得也是豪情萬丈，內心有無數想法，乍一看自己剛纔寫的東西，頓時都覺得是狗屁不通，繼續往下寫也寫不出什麼了。
姚仙將這些人的神情動作都看在眼裡，對於歐陽疾，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能夠成為顧長生的朋友了，而且還是一見如故的知己之交。
文聖！
剛剛她從李萬金那裡聽到，以一己之力挽救一個國家的文學底蘊，甚至得到天下文人的認可，這種人不稱聖的話，誰能？
“聖”可以指修仙境界，也可以是一種無比崇高的地位，顯然，歐陽疾屬於後者。
而且歐陽疾還是一個文武雙全的文聖，比起千年前的孔聖還要多一個加分項。
這種人，不說顧長生了，姚仙自己也很佩服！
“怎麼樣？”顧長生問道。
“厲害！”姚仙誇讚，這誇的顯然是歐陽疾。
“走！既然瞭解了，那我們就好好的逛一逛。”顧長生伸手邀請道。
“啊？”姚仙一怔，隨後便意識到這次顧長生是真的邀請她逛街了，伸手就是最好的證據。
姚仙臉色微紅地伸手，與顧長生寬大的手掌握在一起。
牽手成功！
顧長生內心暗喜。
其實他還是有點忐忑的，不過想起昨天姚仙好像吃醋了，若是真的，那說明姚仙也在乎自己，所以今天他就打算試一試。
現在牽手成功，那自然代表著他們兩人的關係又進了一步。
兩人牽著手離開，李萬金見狀，似乎也有意離開，嘴裡呢喃道：“說的太多了，忘記今天出來要辦正事的。先去那個長生酒館看看，我就不在一段時間而已，我女兒怎麼就看上一個酒館老闆了？”
牽著姚仙手的顧長生腳步一滯，姚仙則是調侃道：“可能他要考察一下你能不能成為他的女婿呢？”
顧長生苦笑道：“彆鬨，李婉雲那麼小。”
“我也不大啊。”姚仙下意識就說出這句話，但說了之後她就後悔了，但想要收回已經晚了。
顧長生轉頭看著她，認真地說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樣。”
說完，不等姚仙迴應，便拉著她離開了聽風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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