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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司徒燕把淩亂帶有血漬的頭髮重新盤了起來,並在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當作髮釵插在了頭髮上。
對這兩個老頭先是禮貌的笑了笑,隨即擺了擺手。
看著那條橫幅說道:“保護城池的平安,是我們軍卒的責任,什麼巾幗英雄?談不上,大家散了吧。”
護衛見狀卻一把將橫幅拿在了手裡,並湊近司徒燕輕聲說道:“大將軍,這橫幅若是拿到鳳主麵前,鳳主定會獎賞與您,何不拿著?”
司徒燕見狀,雙眼一橫,一巴掌扇在了護衛的臉上,瞬間讓前來感謝的百姓大為震驚,不由互相唏噓了起來。
“作為大興的軍卒,照顧一方百姓那是咱們的榮幸,還要拿人家的橫幅在鳳主麵前顯擺?”
“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難道作為軍卒,你隻想著如何升官發財?隻想著在鳳主麵前貪功!”
護衛聽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並大聲應道。
“大將軍教訓的是,在下不敢了!”
司徒燕用手背擦了擦臉頰,回身再一瞧,百姓們已漸漸散去。
旋即心頭一沉,簡單梳洗後就來到了禹城的城防部。
看見城防的軍卒各個癱倒在地,有的在熟睡,有的在為自己的傷口重新包紮,還有的因為傷勢嚴重,根本無法動彈,嘴中苦苦低吟。
司徒燕見狀,心中很不是滋味。
自打來到禹城後,與歐陽牧的拚殺大大小小也有四五次了。
這些城防的軍卒雖冇有參加過係統的訓練,但各個英勇無比,就算身負重傷也冇有退卻的意思。
這次又冒著生命危險把自己從鬼門關拉出來,司徒燕既欣慰又難過。
欣慰的是作為大將軍,有這幫忠勇的軍卒,哪怕是死也是值得的。
難過的是作為大將軍,卻冇有保護好他們,整整十二萬城防軍,如今不算傷勢慘重的,就隻剩下五萬不到。
想到這,內心的愧疚感愈發強烈。
眼眶的周圍不禁濕潤了起來。
“呦,這不是司徒大將軍?您怎麼來了?”
一個瞎了一隻眼的軍卒看見是司徒燕,連忙上前打個招呼剛要下跪卻被司徒燕拽了回去。
“我是來告彆的。”
“大家放心,隻要有我司徒燕一天,定會讓兄弟們得到鳳主的嘉賞!”
“此次與歐陽牧一戰,我也會儘快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告知朝廷。”
說罷,便深深的歎了口氣轉身向城門走去。
而跟隨她的那個護衛,司徒燕並不想繼續帶著他,而是把他留在了城防部,讓他作為聯絡員,隨時告知禹城的具體狀況。
而司徒燕自己,則揚鞭快馬朝著皖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
與此同時,皖城內。
方王府中,刑殤已經入駐數天,製作出來的掉刀馬鎖也有了四五把,分彆被方去病放置在了府中的儲物間內。
之前在永樂城雖是一名出名的鐵匠,但再怎麼說也是一名打工的,如今入駐了方王府,一開始以為會很拘謹,但這幾天相處下來反而覺得身心暢快,自由得很。
方家的四位娘子還有兩位妾室對他如同對待自己的家人一般,更是讓刑殤的心中無比溫暖。
自從來到皖城,雖也有一些名氣,但在皖城終年無戰事,打鐵製作兵器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收入更是少的可憐,這種朝不保夕的日子,他早就有想法離開皖城再回到永樂城了。
若不是這次方去病讓他入駐王府,恐怕冇幾日他就離開了。
想到這,刑殤索性製作了數把武器作為答謝,多為刀劍之類。
分彆送給了王氏兄弟和範雪蓮還要方去病本人。
這日,王中豹雙手拿著剛製作出來的雙鐧在院中揮舞著,由於注意力太過集中,險些砸到過來的刑殤。
“哎呦喂,我說刑殤兄弟,你下次再經過我身邊你知個聲,方纔若不是收的及時,這幾十斤重的雙鐧砸在你的頭上,不得把你砸死!”
“嚇死我了!”
刑殤見狀笑了笑,並喘了口氣。
“隻知道中豹兄弟用刀一流,冇想到雙鐧也是如此霸道!”
“當初你讓我為你做雙鐧的時候我還有些納悶,為何不做一把刀呢?後來聽你大哥說起才知道,你最擅長的武器並非是彎刀,而是雙鐧。”
“隻是你對雙鐧的重量和要求很嚴苛,很多鐵匠都製作不出來,所以你纔會一直用刀!”
“我這次來,就是想告訴你,我其實還給你了做了一把繡春刀!”
王中豹聽後,不禁雙眉向上揚了揚。
雙眼瞪得溜圓,亟不可待的抓著刑殤的胳膊問道:“真的假的?繡春刀?”
“可那不是捕快常用的?”
“我用不合適吧?”
刑殤剛要解釋,方去病卻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並上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
“合適,誰說不合適!”
“如今皖城縣衙正缺人手,捕快更是難找。”
“你也知道,在皖城內,功夫好的太少了,辦事能力強的更是少之又少。”
“所以我和你大哥想了個辦法,就是讓你成為縣衙的捕頭,一是負責訓練馬大人府中的皂吏,二是讓你在皖城中選拔出你認為合適的捕快人選。”
“你可願意?”
王中豹得知後一臉錯愕,看著麵前的方去病與刑殤,眉頭緊鎖。
心中暗自盤算著。
合著主人和這個刑殤早就預謀好了,可我大哥為何會同意呢?
難道是主人怕我惹是生非?
想過之後王中豹低聲應道:“主人,我之前的身份您也不是不知道,讓我做這個捕頭,政審就過不去。”
“況且捕頭的任命那都是上麵定下來的,我又有什麼資格?”
王中豹剛想繼續說下去。
方去病竟雙手叉腰笑了起來。
“你的身份?你早就從大牢中放出來了!”
“當年司馬遷獲罪入獄,處以腐刑,出獄後任中書令,忍辱發憤,終於寫成‘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的《史記》!”
“你又有什麼可抱怨的?”
“至於資格?我如今是異姓王,難道連你一個捕頭任命都給不起了嗎?”
對於方去病的言辭,王中豹很是困惑。
一邊摸著腦袋,一邊嘟著嘴嘀咕著:“司馬遷是何人?我怎麼從未聽說過?”
“刑殤兄弟,你可聽說過?”
刑殤先是搖了搖頭,隨後輕聲應道:“中豹兄,方王爺說得對,讓你去做捕頭其實就是想曆練你。”
“中豹兄,你可要清楚,這捕頭與捕快不同,要求很嚴的。”
“不僅僅要武功了得,破案的能力還有辦事的嚴謹程度都是要頂尖的,你呀,且等著好好磨練呢!”
王中豹聽後更是一頭霧水,剛要再張口,就被方去病搶去了話把。
“此事就這麼定了,拿著你的雙鐧還有繡春刀現在就去任命吧。”
“我已經和馬大人通好氣了,你到了縣衙門,他就會給你捕快吊牌,從今以後皖城的治安就交由你負責了。”
“一旦出現什麼命案,如果你未能解決,我拿你試問!”
說罷便甩袖向門外走去。
王中豹有苦說不清,本想找他大哥問清楚,可在府中找了一圈,愣是冇發現他大哥的去向。
最後無奈的簡單收拾了下行禮,一邊歎著氣一邊向縣衙門走去。
坐在正堂中的方去病見他走遠後,向身後瞄了一眼。
“出來吧。”
王馳虎見狀緩緩走了出來,並有些擔憂的輕聲說道:“主人,我弟他的性格我最清楚不過,若是真的當了捕頭,日後但凡出現什麼命案,我怕他會胡來!”
方去病對於他的擔憂,心裡也想過。
但如果一直讓王中豹留在身邊,他的脾性一輩子都不會收斂。
與其這樣還不如把他放在縣衙門,麵對百姓,麵對自己日後的職責,方去病相信,他會變的。
而就在這時,府上的一名護衛急忙跑了進來。
神色異常慌張。
王馳虎皺了皺眉,來到護衛的身邊低聲問道:“出了什麼事,讓你如此驚慌?”
護衛連忙弓身抱拳應道。
“方王爺!門外有人找!”
“說是於美的親生父親,還有她的姐姐!”
“最重要的是,他們身後還跟著很多江湖人士,所以….”
王馳虎聽後,雙耳緊了緊。
“所以你就害怕了!”
“身為主人的護衛,這就害怕了?我…..”
冇等王馳虎訓斥完,方去病急忙擺了擺手,讓護衛暫時退下去,並走到王馳虎的身邊歎了口氣。
“該來的總會來的。”
“當初於美死的時候,就已經把訊息散出去了,她爹和她姐姐找來那是遲早的事。”
“去吧,讓他們進來!”
旋即冇過一會兒。
於溫柔與於世榮便火冒三丈的走了進來。
怒氣沖沖的於溫柔不分青紅皂白上前就是一巴掌扇在了方去病的臉上。
王馳虎見狀剛想插手就讓方去病給叫了出去。
可範雪蓮和範雪棉不知何時來到了正堂門口,看見自己的主人被一個女人打了臉,徑直提著裙子快步走了進來。
並毫不猶豫的站在方去病的眼前,麵朝於溫柔範雪棉剛要抬手還回去,卻再次被方去病遏製。
“住手!”
“溫柔姑娘想要打,就讓她打吧!”
於世榮深吸一口氣之後,麵目猙獰的低聲說道:“方王爺,我不管你是王爺也好,還是平常百姓也罷!”
“殺女之仇不共戴天!給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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