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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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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青在爐子裡不聲不響地修煉,他隻能通過紫雷的變化來判斷張青的情況。

此刻紫雷偃旗息鼓,爐子裡又流出血水來,他心急如焚。

“青青……”兩個字剛艱難出口,易麴生就說不出話了。

黑衣男人甩了他一道禁言術,不滿地皺眉俯視,隨後又把目光投向苦苦支撐的阮瑞白。

“劍修小道友,本座問你,爐子裡的那個小丫頭叫什麼名字?”

阮瑞白沉默片刻,咬牙切齒:“收起我師兄身上的威壓,我就告訴你。”

再不收起來,易麴生渾身的骨頭真的都要斷,他在旁邊都聽見哢哢的聲音了。

男人轉動眼珠看了看趴著的易麴生,見他四肢的骨頭已經錯位,輕哼一聲,並不在意阮瑞白的無理,收回了易麴生身上的威壓。

料他也爬不到爐子跟前。

目光又轉回阮瑞白身上,他還好心地收起壓在阮瑞白頭上的力量:“說吧。”

阮瑞白感覺自己脖子一鬆,腦袋猛地彈起來,頸椎嘎嘎響,抬頭看清男人臉龐的那一刻,他雙目圓睜,呼吸一頓。

男人理解他的反應,輕笑了一聲。

阮瑞白瞬間回過神來,再次把頭低下,聲音發顫:“張青。青鳥的青。”

魔尊!

這是魔尊!

他怎麼會降臨在天山門這種小地方!

男人瞥了一眼暈厥過去的易麴生。

張青,青青……嗬,他倒是喊的親密。

“嗯……”男人對阮瑞白的實務很滿意,隨後歪頭打量起阮瑞白。“你平時怎麼稱呼……張青?”

阮瑞白老實回答:“四師妹。”

“很好,本座喜歡你。”

阮瑞頓時白汗如雨下。

這個魔尊在說什麼?!

啊?!?!

他不會好男風吧?!

那邊青桐爐裡溢位的紫雷,也肉眼可見地淩亂了一下。

魔尊,張侖靈。年齡不詳,但有一副年輕貌美的皮囊。元嬰期大圓滿。

十年前登上魔尊之位,僅僅一年就平息了魔修地盤上的內亂,與仙尊簽了仙魔兩界的停戰協議,大路上的生靈因此過了十多年的安穩日子。

幾年前還有有不少人都認為張侖靈當了魔尊實在可惜,這等愛好和平的人物,就該在正道發光發熱。

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們發現,在張侖靈管理下的魔修們都很少惹是生非,甚至偶爾還會出手替正道修士解決麻煩。即使張侖靈已經外出好幾年,他手下的魔修依舊照著他定下的規矩行事。

一時間魔尊好評更甚,人們都覺得張侖靈這個魔尊當的實在太好了,魔尊之位就得他坐,但凡換個彆人來,那都得生靈塗炭。

但修士們認為停戰協議的背後定有張侖靈的陰謀詭計,現在他的名聲在凡人中這麼好,說不定也是他刻意安排的結果。

魔尊就是魔尊,魔修就是魔修,他們修煉歪魔邪道的事實是變不了的。

魔修修煉普遍需要活人的血氣精氣,就算現在安分守己,過一段時間他們為了提升修為,還是會暴起傷人的。

就好比現在?

張侖靈對著阮瑞白說完喜歡,下一秒就提劍,“噗嗤”一聲在他大腿上開了個洞。

“唔呃!”阮瑞白強忍著冇有大聲呼痛,低頭看著鮮血從自己腿上汩汩流出,然後化作細小血霧飄向張侖靈。

阮瑞白忍著痛,死死咬牙。

他要做什麼?用自己的血氣修煉?不對,要是修煉的話他應該把自己整個人榨乾纔對。

他優雅從容地抬起手,將血霧收攏在掌心,用黑炎炙烤,不多時便凝結出一顆暗紅色的珠子。他收起黑炎,拿著珠子在指尖把玩,瞥了一眼神色複雜的阮瑞白,語氣傲慢:“看本座乾嘛?收你點血氣是看得起你。”

張侖靈覺得阮瑞白的血乾淨,至少比地上那個趴著的好。

隨後轉身看向張青所在的青桐爐。

爐內,張青身上已經不再有血包出現,經脈裡的靈氣流轉更加順暢。

她猜測是那個男人用異火烤爐子的原因,她身體裡龐大的靈力不斷濃縮,在身體裡化作一股一股的細流,三五成群地在她經脈裡流轉,將雜質帶入肺中,由她撥出,最後流進丹田化作紫雷。

由於靈力太多,張青的肺部也沖刷了很多遍,她現在呼吸都感覺很清爽,喉嚨裡也不像剛剛那麼灼熱,渾身輕鬆了不少。

再過一小會兒她就煉完了,希望那個自稱“本座”的男人冇把師兄他們怎麼樣。

又想到他剛剛說喜歡阮瑞白,張青忍不住捂臉,腦子裡響起一句不合時宜的話來。

二師兄,貞操哪兒有命重要!

張侖靈臉上表情有一絲僵硬。

這丫頭腦子裡亂想什麼呢。

他說喜歡阮瑞白,僅僅是因為阮瑞白和張青保持了適當的社交距離,不像易麴生那個騷包似的,貼的又近,喊的又親。

這丫頭居然誤會他喜歡阮瑞白!

想到這裡,張侖靈略黑著臉走近青桐爐,抬手抓住爐子旁邊的把手,惡劣地晃起來,像炒菜顛鍋似的,把爐子裡的張青晃的七葷八素。

“啊!住手!乾什麼,你這狗東西!”張青本來失了不少血,本來就有些頭暈,在爐子裡被晃的翻滾了幾圈,現在頭朝下腿朝上的,忍不住罵了出來。

阮瑞白額頭的青筋狠狠跳了幾下。

狗東西?

張青敢罵張侖靈狗東西?她不知道張侖靈是誰嗎!?

……她好像確實不知道,這兩個月來還未曾讓她看過魔尊的畫像。

腦子裡滑過這幾句話以後,阮瑞白神色頓了頓。

張青,張侖靈……他倆都姓張啊?

張侖靈聽到張青的叫罵,笑得更惡劣了,俯身靠近爐頂一字一頓,咬牙切齒地講:“本座是狗東西,那你是什麼?”

“本座的乖!女!”

最後兩個字咬的很重。

阮瑞白此刻恨不得把易麴生弄醒,他一個人吃這個瓜實在是有些經受不住,他需要一個能和他共情的人,作為劍修,他第一次這麼有表達欲!

乖女兩個字落進張青耳朵裡,張青懵住了,然後她罵得更惱火了。

“呸!不要臉!誰是你乖女!你認得我嗎你就亂認!名字都是剛剛問我師兄知道的,就你還想冒充姑奶奶的爹!呸!”

阮瑞白拄劍的手微微顫抖。刺激,太刺激了,張青居然這樣得罪張侖靈。

張青的叫罵聲還在繼續,清脆的童音中氣十足地從青桐爐裡傳出來,聽起來就像幼貓在抗議。

張侖靈陰沉著臉,嘴角弧度卻越來越大,乾脆握緊把手,單手把那還在被黑炎炙烤的碩大青桐爐舉起來,大幅度的晃動。

“小小年紀嘴巴這麼壞?”

“啊!哇!混蛋!”爐子裡夾雜著張青的上下跌宕的衝撞和叫罵聲。

“就你這樣的還能有媳婦?還能有女兒?狗都不信!啊!!痛啊!我的頭!”

張青身上撞破的地方立馬就有會紫雷補上,張侖靈顯然是知道這一點的,晃起來毫不心軟。

咚咚咚的和叫罵聲持續了好一陣,看得阮瑞白都忘了自己腿上還在流血了,心裡直佩服張青不服軟的毅力。

直到張青終於罵不出聲了,張侖靈才神清氣爽地把爐子放下。“嗬,你孃親不在此地,若她也在,你今兒就得挨兩頓打。”

張青捂著滿頭的包,蹲在青桐爐裡委屈。

如果這男人說的是真的,她真是有一個不幸的家庭。

爹也凶,娘也凶。

張侖靈對她腹誹不置可否,他將黑炎從爐子上收回來,然後從袖子裡摸出一個瓶子,掀開爐頂,將瓶子裡的液體往裡倒。

那瓶子顯然是個法器,裡麵的液體的量遠遠超過了這個瓶子表麵上看起來的容量,液體源源不斷地倒進青桐爐裡,澆在血呼啦擦的張青身上。

張青方纔割破身上的鼓包,流下的血液都在身上凝固成了血痂,她現在整個人都血糊糊的,散發著鐵鏽氣,需要洗洗。

張侖靈一邊往裡倒,一邊認真地同張青講話:“本座確實是你親爹,你娘懷著你的時候跑了,本座不知道她給你起的名字也是情有可原。”頓了一下,不知想起什麼,咬牙切齒道:“難得她還知道讓你姓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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