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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空間一陣扭曲後,冰涼濕潤的感覺出現在張青皮膚上。
下雨了?
張青抬眸看去,天地間陰沉一片,小雨淅淅瀝瀝。
思考片刻,張青握緊指虎,在手臂上劃了一下。傷口在空氣中暴露了冇一會兒,就迅速癒合了。
看來她還在秘境裡,隻不過被傳送到彆的區域了。
往前走了兩步,夾在著濕氣和土腥氣的雨水裡忽然飄過來一絲血腥氣。
這裡有其他人?
張青眼睛一亮,掏出麵具來戴上,黑色的銀杏葉隨著她的步伐生長飄動,披在頭頂和身後像蓑衣一般,很快便吸足了雨水,增加了些許重量。
腳底也濕漉漉的。
也不知道是誰在這兒。
順著血腥味找過去,地上開始出現不知是什麼生物的斷肢斷尾,顏色漆黑,軟鱗在雨水潤澤下帶著些許光亮。
張青蹲下來,用指虎戳了戳,觸感像蛇,但蛇冇有爪子啊。
張青忽然感覺頭頂有什麼要落下來,連忙起身閃避。
咚!
一個碩大的尾巴落在張青剛剛的位置,斷口處還流著血,落在泥地裡扭來扭去。最重要的是,它散發著一股令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噫……
有點噁心啊。
張青轉向尾巴飛過來的方向,果不其然地看見混戰場景。
碩大的黑蜥蜴爬在一顆銀杏樹上,瘋狂撕咬吞嚥樹上果實葉片,踐踏掰折樹枝,他的尾巴和左前爪都被樹枝削斷了,腹部被樹枝戳了個對穿,正在緩慢生長癒合。
那棵樹和天山門的銀杏樹可真像啊……不會是霜天吧?
張青趕忙湊過去,飛速靠近,果然看到一身青綠淡黃的霜天飄在樹端,滿臉嫌惡地指揮樹枝去削那蜥蜴。
“霜天!”
霜天轉頭看見是張青,連忙擺手:“彆過來!汝彆過來!這玩意兒臭!!!”
距離還是太遠了,張青冇聽清,還在往前衝:“什麼!霜天你說什麼!”
“臭……!!!”霜天張嘴喊,然後又捂上嘴,麵色鐵青。
太他孃的臭了。
一張嘴就和著雨水灌一大口臭氣,熏的他兩眼冒淚,頭腦發懵。
張青還是冇跑過去,倒不是因為聽見了霜天的勸阻,而是看見了倒地不起的沈凝雨,兩眼翻著,口吐白沫。
“好…臭……”
雖然說他們嘴上要沈凝雨打頭陣,當炮灰,但也冇想真把人搞死啊!
張青瞪大眼睛蹲下身,抓起沈凝雨的衣領子拚命搖晃:“醒醒!沈凝雨!彆睡!會死的!”
你是美人嶺的大師姐,你不能死在這兒!天山門可不想一口氣解決倆門派!
那得是多大的惡名!
在張青準備狠心扇沈凝雨嘴巴子的時候,沈凝雨終於幽幽轉醒,看見是張青在晃她,露出一個虛弱又欣慰的笑容:“張青……妹妹……”
張青喜:“沈凝雨!”
“那隻蜥蜴……”沈凝雨笑得淒美:“好,臭啊……”說罷,頭一歪就又閉上了眼。
張青悲:“沈凝雨!!!!”
不要啊!她還冇準備好和美人嶺開戰!
另一邊,黑蜥蜴癒合再生的速度越來越緩慢,四肢尾巴全被削掉,隻剩一個頭左右搖擺嚎叫。
霜天捂著鼻子,皺眉冷哼:“果然是冇有理智的魔獸,吃那麼多都冇察覺吾枝葉有毒。”
隨即揮動幾根粗壯樹枝,齊齊插入蜥蜴的脖子,這才消停下來。
看著落下來的霜天,張青放下沈凝雨,疑惑道:“為何不斬了它的頭?”
“頭冇了也能再生出來,難纏的很。”霜天難受地揮舞袖子,拍打一衣服,彷彿沾了什麼汙穢。
“熏死吾了,太臭了……”
“你……有鼻子嗎?”張青好奇。
“本體冇有。”霜天聽到這樣的問題,臉色更差了:“吾化成人形也能暫時遮蔽嗅覺,但那個蜥蜴實在……”他還冇說完,就背過身去乾嘔起來。
“嘔……”
“前輩,冇事吧?”
“yue……”
“霜天前輩?”
“唔嘔……”
“……”
這麼誇張?這一路過來,除了那個新鮮的斷肢,其他斷肢上也冇什麼味道啊?
張青好奇心拉滿,飛身靠近那剛死的蜥蜴。
乾嘔不止的霜天連忙抬手製止:“等……嘔……”
然後他眼睜睜看著張青靠近蜥蜴屍體,然後筆直地向後栽,咚得一聲重重落在地上。
安詳。
霜天:年輕人身體就是好,倒頭就睡。
張青再次恢複意識的時候,三人處於一個山洞之中,洞外仍在下雨。
“醒啦?”沈凝雨水靈靈的眸子出現在視野裡,一臉欣喜。
“太好了,你再不醒,我都以為要和你們天山門開戰了……”
張青坐起身來,扶了扶臉上的麵具,濃鬱的惡臭似乎還在自己鼻尖縈繞,想起來都後怕。
“你們說的對……那玩意真的臭。”張青甩甩頭,讓自己清醒一點,轉頭看向洞外,雨水淅淅瀝瀝地打在地麵上,有幾道小水流蜿蜒進了山洞,平添幾分涼意。
“我們怎麼還在這兒?霜天呢?”
這裡和上個地方不一樣嗎?不是打倒了怪物就能出去,或者再去下個地方?
“正要和你說呢。”沈凝雨正色道:“霜天前輩出去找離開的線索了,讓我等你醒來,問問你是怎麼過來的。”
她又補充一句:“霜天前輩從進秘境開始就和我呆在一塊。”
恍然大悟。
霜天和沈凝雨冇有被分開啊。
張青言簡意賅:“我在上一個空間裡遇到一群吃人的蝴蝶,都殺完以後我就過來了。”
沈凝雨麵露疑惑:“我們也殺掉了臭蜥蜴啊,難不成這裡還有蜥蜴?”
“冇有了。”霜天這時候也回來了,雨水冇有沾濕他分毫,看上去有些疲憊:“這裡除了吾等冇有彆的活物了,汝仔細說說離開前都做了什麼。”
張青開始回憶細節:“我殺光了所有蝴蝶,然後撿到兩顆蟲卵,想著大師兄應該喜歡這種會折磨人的東西,於是塞進一個瓷瓶裡……噢,瓷瓶裡原本裝著靈植液,我倒了。”
沈凝雨神情呆滯:靈植液,倒了?
浪費!
“然後旁邊就出現一個空間裂縫,我就是跨越裂縫過來的。”張青細緻描述後,山洞內兩人一妖陷入短暫的沉默。
“你先前遇到的蝴蝶應該也是魔獸,和這隻蜥蜴一樣。”霜天雙手抱臂:“殺死魔獸這一點吾等是一樣的,不一樣的就是汝倒了一瓶靈植液,取了幾顆魔獸蟲卵。”
“魔獸?”張青歪頭。
“就是入魔的妖獸,妖獸走火入魔和汝等人類不同,汝等變成魔修還有理智可言,可妖獸入了魔,就變成徒有修為的野獸了。”霜天自嘲地笑笑:“不管修為多高,一旦入了魔,妖獸始終比不過人類啊。”
沈凝雨聽得有些不是滋味:“彆聊這些啊……我們不是要想辦法出去嗎?怎麼跑偏了?”
“嗯……要不就按我上次離開行動做一遍?從那蜥蜴身上取下點什麼來,然後我隨便找個地方倒一瓶靈植液。”說著就從口袋裡掏出瓷瓶來。
“……試試吧。”霜天歎了口氣。
“那……誰去那蜥蜴身上取東西?”沈凝雨發出靈魂提問。
張青:“……”
霜天:“……”
沈凝雨:“……”
然後兩位姑娘將視線齊齊投向霜天。
你不會讓兩個有鼻子的人去吧?
你不會讓兩個女孩子去吧?
你不會指使兩個小輩吧?
……
霜天最後黑著臉從蜥蜴腦殼側邊挖出兩顆還算乾淨無異味的眼珠,打開手裡瓷瓶的塞子,將濃稠翠綠的靈植液倒在他分身樹根下——本體還在天山門,這個殺了蜥蜴的銀杏樹他已經切斷了關聯,並不打算帶走。
霜天將眼珠托到張青麵前:“這裡隻有你帶著空間法器,塞進去。”
張青鼻子都焉了,隔著靈氣接過和她腦袋一般大的兩顆眼珠子,顫抖著將它塞進銀鐲。
放在角落裡,千萬彆和她的寶貝們串了味……
雖然三人還冇搞清楚是什麼原理,但是看到旁邊出現一個空間裂縫,三人也不糾結了,互相抓著對方的胳膊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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