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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
“何優優，我們年底訂婚吧。”
“哦屑！哪裡又要改？”
何優優在刺啦電話聲外，捕捉到一聲企鵝提示音！
她迅速裹緊毛絨兔子睡衣，下蹲在天台牆邊，檢視甲方，啊不，“奪命金主”突發的訊息：
【A18賽博王朝遊戲商單（備註）】
——人物不夠頹，再多一點頹感。
【君子何優】
——好的！
——男主西裝革履手捧鮮花！於露天草地上、熙攘人群中，旁觀愛人的婚禮是吧！
——[痛，太痛了.jpg]
【A18......】
——不，是葬禮。
“嘶!”
何優優倒吸一口冷氣！
她很少接觸遊戲，隻覺得這什麼劇情這麼刺激？
手上冇停繼續回覆：
【君子何優】
——冇問題！愛恨交織痛惜懊悔滿級頹廢！我上了！
畢竟是A級甲方（消費過千）！有望突破S級大關（消費過萬）！
修改多個十幾次有什麼關係！
“何優優，你在忙嗎？”
隔了幾千公裡信號線，便宜相親對象從手機裡傳來問詢。
“冇事忙完了。你剛說要辦葬......訂婚？為什麼？慕嚴，我們才認識三個月吧？”
何優優朝手心哈氣攏袖搓手，點了擴音站起來蹦躂熱身！
托睡衣的福，她像個插上兔耳會彈跳的大白球！
樓頂風聲蓋過了她的蹦躂聲。
何優優停下來，縮進袖口的手捂上臉頰，白皙膚色在寒風裡逐漸緋紅！
她家在一座城市郊區。
郊區風大，樓頂更甚，信號也差。
何優優一屆宅家畫手，從不主動上樓，除非這個“全家看好”的相親對象打電話：
“一開始聯絡時我們不是說好，如果聊得好，我們就在年底訂婚嗎？”
慕嚴靦腆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似乎有點不好意思。
“現在還有一個多月，我也快放假了，你看我們到時候適合訂婚嗎？”
何優優摸了摸下巴。
如果說“不合適”，她今晚就會被全家的唾沫淹亖，被親戚的電話煩亖，明天就得從家裡搬出去......
很無奈，所以她的選擇是：
“不適合。”
反正她在外麵打電話，誰知道呢？
何優優邪魅一笑！這下誰還分得清她和愛因斯坦......
“為什麼？”
理所當然的追問。
彆急，等我找個不太離譜的藉口！
何優優翻開手機日曆：
今天1月1日，宜“安葬”？
懂了！適合分手！
葬送舊人迎來新機！
“慕嚴，你真的覺得我們合適嗎？”
何優優陷入沉思。
三個月了，還冇處出感情，趕緊做出決斷吧少年！
但慕嚴有點莫名其妙：
“呃？我覺得還好吧？之前我媽不同意，但她給我們合了八字之後，不就冇有反對了嗎？”
嗯，所以呢？這是什麼可以確定訂婚的步驟嗎？
何優優撓眉：
“我的意思是，我們除了國慶見過一次，其他時間都在異地，現在你說訂婚？”
“我想知道，你隻是覺得我的條件合適結婚，所以就向我提出訂婚嗎？”
“那肯定不是啊！”
慕嚴迅速反駁，沉靜一會他繼續找補：
“我知道你是說感情，但我們是異地，不在身邊也不容易表現出來啊......”
“我今年也快奔三了，最近在準備博士論文和答辯，家裡催得又緊，這段時間可能忽略你的感受了......”
冇意思。
何優優隨便撿了塊石頭，在水泥欄杆上畫圈圈。
其實感情的問題不用問。
何優優雖然人生不算順利，家庭不算和睦，但並不缺愛，甚至在青春期也是被人喜歡過的。
可惜她荷爾蒙發育遲緩又馬大哈，20歲後纔對那種喜歡誰的“偏愛”有所認知。
她的情感鈍力隨著時間逝去，情感需求卻在逐年增加。
“所以慕嚴，我們不合適啊！”
何優優清了清嗓子，撩了把風中作秀的過肩長髮，聽到樓道間的老舊鐵門“哐當”作響，她語重心長。
“我理解你現在隻需要穩定，但我還需要那種，你覺得幼稚、不靠譜的戀愛！”
“而你的戀愛經驗也不多，怎麼就篤定我想要的感情不會穩定呢？”
“......所以，你是想分手，是嗎？”
“所以，你是能接受冇有感情的婚姻，是嗎？”
何優優服了！如果不是家人反對，她真想自己提分！
她以為慕嚴隻是對她冇有感情，誰知道慕嚴真的無所謂感情？
“感情到最後其實都是虛無......但如果你很需要感情，那我也尊重你的決定，祝你早日找到你想要的戀愛吧！”
“......謝謝你的坦誠，其實我早就說過我需要感情，但你可能忘了這件小事，不過沒關係，也祝你找到你想要的婚姻！”
電話掛斷。
何優優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下一秒開始俯衝的暴躁！
怎麼！你還能不尊重我的決定？
他們在一起後何優優連做兩天噩夢！
慕嚴他媽卻連做兩晚“桃花開”，連夜找人合八字！
她說給慕嚴聽，結果這鱉孫聽了隻關心八字結果，至於什麼噩夢？問都不問！
Shfit！
何優優撥出一口氣！
可算分了，這次就算搬家也休想讓她複合！
“啾——砰！”
旁邊小區突然升起破空煙火，劃過晚八點的藏藍夜幕，綻放在一雙詫異的琥珀色眼眸裡泛起微芒。
緊接著是一連串的絢麗煙火，五光十色！破空聲一聲比一聲大！
給何優優都看懵了，纔想起今天是元旦啊！
在元旦又分手又工作的，不愧是她！最好是預示她今年暴富！
何優優拍了張煙花照，拽緊衣襬進樓道間。
天台樓道間的外牆冇上白漆，都是灰色水泥，頂上是早已廢棄的公用電視天線。
這裡是附近高中以前的福利分房，勉強算高知小區。
何優優一家四口，爸媽平常都忙於工作不常在家，晚上隻有奶奶會在客廳看電視，飯桌上會熱著她喜歡的飯菜。
何優優站到502室大門前，小心翼翼拉開一條門縫......
門裡一片漆黑。
她搓了搓凍紅的臉，纔想起今天社區有活動？奶奶好像說過她要出門？
豈可修！
早想起來她就晚點接電話！白冷一下午！
“滴滴！”
還冇來得及關門。
何優優手一抖，下意識點進彈出的企鵝框：
【A18賽博王朝遊戲商單】
——何優太太辛苦了，元旦快樂！
——[紅包：山有色水無聲]
何優優瞬間咬住嘴唇！嘴角能和太陽肩並肩！
詞意她不懂，但她懂誠意！
她副業兩年全職半年，第一次見到這麼感人的客戶！
何優優握著手機激情回覆：
【君子何優】
——謝謝你！
——[煙花照]
——看我的新年好運！
感動之餘，何優優突然想起，這挑剔甲方以前發過一個鏈接。
好像是什麼遊戲試玩，她這次接單的人物就是裡麵的遊戲男主。
甲方希望她能體驗一下動態人物，以便更好的表現人設。
何優優當時點了鏈接，還根據登陸頁上的人物，和搜到的資料做了筆記：
即墨黎，天才機械師，標準東方美男，麵容氣質清爽堅韌，骨肉勻稱黃金比例，成熟和少年的完美融合......
現在何優優再次去翻鏈接，希望能補上甲方的要求......
......
鞋跟接觸地麵，一群人的問好聲、打掃聲、敲門聲，聲聲入耳。
何優優的意識在沉浮，嘈雜聲像潮水般湧入耳簾，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幽靜裡突然響起一個活潑女聲：
“老師！我今天要早點出門去晚會，不然就被人搶先了！”
後麵緊跟了一個嚴肅男音：
“不行！作為公儀家的年輕代表，你今天無論如何要按規矩來......”
何優優煩躁揉眼！
誰大晚上在她耳邊訓人？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視線一片漆黑，逐漸有光亮透進來，讓她看清了麵前的超大化妝鏡！
鏡子裡映照出一間大氣豐富的衣帽間！
還有一個妝造極其精緻的女孩！
深邃眼妝襯丹鳳！暗光水潤豆沙唇！
加上全盤編髮公主頭，一身新中式月白鑲鑽魚尾服，一整套鴿血紅寶石首飾，修飾出高挑有致的身形......
何優優內心震撼！
這是我？
她是不是刷多了禮服視頻，被“今晚就穿這套”的做夢評論影響了？
因為鏡子裡的她們相貌一致。
像是可以用自己照片，生成人物模型臉的變裝遊戲。
不過她的想法完全影響不到此間的女孩。
何優優感覺自己像個擁有主角視角的外來意識，但冇有控製權。
隻見女孩毫不猶豫卸了妝造！
換上一件半旗袍杏粉輕紗長裙，又小心翼翼補上自然眼妝橘棕唇，最後把紅寶石首飾四件套換成粉水晶！
這好傢夥，老師的話是一點不聽！
何優優心裡想著，視線一轉，她離窗邊越來越近！
一隻指尖帶繭、指腹有淡淡顏料印，一看就是常拿畫筆的手伸向窗戶......從窗邊櫃裡摸出了一把電動螺絲刀。
何優優：？
何優優目瞪口呆——如果她在場，她大概會下巴落地，看著女孩卸掉了固定窗戶的螺絲！
窗外夕陽未落，玻璃上映出一雙專心搞事的琥珀色眼瞳！
她眼尾上揚，動作不太熟稔，但利落地把窗戶卸下了一扇！
她輕舔嘴唇，喊出一個熟悉的名字：
“即墨黎......這麼長的時間，我們是時候見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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