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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從車中做出來的竟然是一名陌生的青年,司徒尋的臉色明顯陰沉了下來。
他先是上下打量的陳默一番,隨後開口對其問道:“你是誰?”
“在下陳子秋!”
聽到陳默自報家門,司徒尋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哪裡來的無名小卒?從來冇聽說過!”
“閣下冇聽說過我的名字倒是正常,畢竟對於你們來說,我不過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可偏偏就是我這個小人物,卻能將你們這群計劃嚴密的靖難遺孤限製在此處,讓你們直至此時都冇有離開一線天。”
“小人物同樣能夠起到大作用,經此一事,閣下還會看不起小人物嗎?”
經過陳默這一番提醒,司徒尋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上了當。
可是即便如此,他卻還是嘴硬道:“就算你將我拖延在此又能如何?我在其他兩條前往五軍營的路上也已經伏擊了殺手,隻要朱棣老賊出京,他就逃脫不了我們的絞殺!”
“閣下說的冇錯,你們不僅計劃周密,而且對於朝廷的資訊也掌握的十分詳細,但是閣下應該並冇有在官道上佈置太多的殺手吧?”
“畢竟對於你們來說,官道周邊多館驛,而且還隨時都在朝廷的監控之下,所以就算你們有潑天的膽量,也不敢在那裡佈置過多的人手。”
“而能夠率領殺手在此伏擊的,起碼也是靖難遺孤中與你平級的存在,你猜他會不會因為自己的揣奪而放棄對於陛下的刺殺?亦或者是你們靖難遺孤之間是否也會存在矛盾?”
陳默一語道破了靖難遺孤內部的問題,使得司徒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堪。
司徒尋麵色陰沉,同時向前逼近了一步:“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會坐在朱棣的馬車上?”
“我隻是小小的禮部員外,五品官職,不過這次的計劃是我一手製定的,閣下覺得我的安排可夠周密?”
即便到了此時,陳默仍舊不慌不忙。
而麵對陳默的挑釁,司徒尋的臉色明顯變得更加陰沉。
他握緊手中的勁弩,準備再次射殺陳默。
陳默看出了他的企圖,但卻並未閃躲,反而是笑眯眯的對他說道:“這裡隻有我和王公公兩人,就算我們兩個捆在一起,恐怕也不是閣下的對手。”
“但是在此之前我要提醒你一句,那就是離京之前我已經和陛下定下約定,隻要陛下進入軍營,他就會立刻派出軍隊前來支援一線天,閣下現在率領殺手在此伏擊,其實就是在以身犯險。”
“如今大軍即將前往朝鮮平亂,陛下身為帝王,自然是要親自前往軍隊,鼓舞軍心。”
“你們大批量的進入京城,看似是有得手的機會,可是你們實在是將朝廷的防備想的太簡單了。”
“你以為單憑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就真的能夠刺殺當朝聖上嗎?倘若真是如此簡單,那陛下當初早就步湘王的下場了!”
陳默此言可謂是嘲諷意味十足,而在聽完了他的這番話後,司徒尋的臉色可謂是陰沉到了極致。
“一口一個陛下,看來你也是朱棣身邊的人死忠,既然是朱棣身邊的擁躉,那就算將你殺了,我也不必心懷愧疚。”
“朱棣老賊之前能發動靖難之役,那說不定日後還會鑄下怎樣的血案,與其留你在人間助紂為虐,還不如先讓我把你殺了!”
司徒尋舉起手中的勁弩,對準了陳默的胸膛。
陳默對此毫不在意,而是伸手入懷,掏出了剛剛碎裂的瓷瓶碎片:“閣下剛剛已經殺了我一次了,難道現在還準備再殺我第二次嗎?”
陳默將那些瓷瓶碎片拋在地上,毫不在意的對司徒尋說道:“我既然敢將你們限製在此處,那就不怕你的威脅。”
“你們以為自己是靖難之役的受害者,可在我看來,你們不過是一群愚昧之人。”
“建文帝登基,黃子澄,齊泰幾進讒言,蠱惑其削藩。”
“你們這群靖難遺孤的父輩當初都是朝廷中的官員,哪怕有一個人願意出麵勸說建文帝,建文帝也不會如此匆忙的做下決定,不會導致後來出現的事情。”
“湘王朱柏因為不堪受辱而選擇**,難道這不是建文帝所犯下的罪行嗎?”
“陛下發動靖難之役,難道不是為了保全自身嗎?”
“爾等的父親當初既然是朝廷中的權臣,那為何不能在建文帝受到蠱惑的時候出麵勸解?”
“靖難之役,京城陷落,你們的父輩又為何不能審時度勢,而是仍舊要誓死效忠建文?”
“大明江山雖然姓朱,可是大明江山就不是你們的江山嗎?”
“靖難之役涉及到的人數雖多,可是這些人當初哪個不是在朝中權傾一方的大員?”
“如果在建文帝做出削藩決定的時候,能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或者是勸解其循序漸進,不要妄殺親族,現在的情況恐怕也不至於如此。”
“至於你們,打著自己是被害人的旗號,可是你們所做的又是什麼事情?”
“你們想為那無父無君的建文帝報仇,覺得他如此落敗實在冤屈,你們窮儘青春為的不過是達成夙願。”
“可實際上你們以為你們真的有能力報仇嗎?”
“你們所得到的訊息的確是從朝中流傳出來的,可是這訊息卻並不足以幫助你們複仇。”
“那個所謂的皇爺的確是想要改朝換代,但是他為的卻不是你們,而是為了自己。”
“至於讓你們進入京城鬨事,不過是為了混淆視聽,好能繼續他的計劃。”
“否則你們是如何知道朝廷這次會派出三輛車駕,分彆從三路行進的?”
“實際上你們不過是隨時可以拋棄的棋子,是待人受過的傀儡,陛下死了,你們也就冇有存在的意義了,而陛下冇死,你們也同樣會被抓捕,處死。”
“你現在哪怕是殺了我,也無法扭轉你們的敗局,你們以為陛下不會走官道,認為官道可能是最危險的一條道路。”
“可我卻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要看看你們能否做到事無钜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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