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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聞言微微點頭，同時緩緩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們兩人出身於窮苦人家，看不慣這些貪官汙吏盤剝百姓。”
“可是你們需要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你們所看到的這些貪官汙吏，隻不過是天下眾多貪官中的一小部分。”
“這當中的一大部分恐怕還都隱藏於朝野之中，甚至他們可能是與你們平日裡接觸繁多，相交甚好的某位官員。”
“正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這些官員或是為利益所動，或是有其他的圖謀，可是他們不會將自己貪汙的表象寫在臉上，而是會想方設法的遮掩這些證據。”
“就如咱們這次準備調查的白兆謙，他就是這樣一位官員。”
“為了掩蓋自己犯下的罪行，他甚至不惜殺掉與自己合作已久的鬆井石山，甚至還想對於自己朝夕相處的管家下手。”
“他之所以會變得如此瘋狂，就是為了掩蓋自己當初犯下的一切罪行。”
“隻要能將這些罪行掩蓋，那他就可以繼續逍遙法外，可以繼續剝削百姓。”
“為了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他已經完全喪失理智，不顧一切。”
“而我之所以對於這件事情如此顧慮，其實也是擔心此事會牽一髮而動全身。”
“如果真的因為查處了一名貪官汙吏而導致朝廷中的官員為之心驚膽寒，”
“這件事情就未免有些得不償失，一旦這件事情鬨得太大，還可能會導致朝廷因此停擺，許多問題無法解決。”
“我之所以有這樣的顧慮，主要也是為了替陛下和朝廷考慮。”
“如今朝廷剛剛穩定，靖難遺孤纔剛平複，如果再出現些其他情況，恐怕陛下又要為此焦頭爛額！”
這兩人雖然是陳默的手下，可是陳默卻當他們兩人是自己的親朋兄弟。
如今麵臨如此窘境，陳默自然是冇有任何隱瞞，直接將自己心中的顧慮原原本本講給了兩人。
而在聽到了陳默這番顧慮後，小順子陳默不語，小德子麵露笑意：“大人既然要為陛下和朝廷考慮，那何必像是現在這樣勞心費神？”
“這白兆謙之前曾三番兩次試圖要對大人不利，而且現在他所有的罪證也全都掌握在大人的手裡，不如大人就先出手將他誅殺，至於這些罪證到時送回朝廷，是否要進行嚴查，再由陛下定奪便是！”
小德子性情殺伐果斷，雖然也想為陳默分憂，可是他所提出的意見卻讓陳默頗為頭疼。
這個辦法雖然簡單有效，可是這樣卻容易對朝中的貪官汙吏產生縱容。
如果陳默真的按照小德子所說的這樣將白兆謙斬殺。
雖然名義上可以將其歸咎為畏罪自殺，可實際上他究竟為何而死，朝中官員卻也心中有數。
陳默要是這麼做了，那就相當於是朝廷在為這些貪官汙吏托底。
如此一來，便會導致那些貪官汙吏變得更加囂張跋扈。
而接下來的國家恐怕將會因此變得更加黑暗。
陳默一時進退維穀，不知應該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書房外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你既然身為查辦此事的官員，那就應該做到公允，絕對不能做出任何有失偏頗的行徑。”
“你雖然對朝中之事顧慮頗多，可是這些事情卻不該由你考慮！”
“為父之前在大理寺擔任主審多年，經我手查辦過的案件不儘其數，其中也不乏有一旦公佈便會動搖國本的大案。”
“可是這些年來我卻從來不曾有失偏頗，一切行事向來遵從本心。”
“像你如今這樣，為了一點小事便顧慮頗多，瞻前顧後，日後如何繼續為陛下分憂？”
陳青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而陳默在聽完這番話後也覺得豁然開朗。
他之前之所以會進退維穀，就是因為他考慮的問題實在太多。
就連本不應該由他考慮的問題，也全都被他納入其中。
陳青川說的冇錯，既然他在偵辦此案，那就應該做到公平公正。
像是現在這樣顧慮頗多，瞻前顧後，又如何能夠做到為天下百姓分憂？
說話之際，陳青川已經推門走了進來，而小順子和小德子兩人則是紛紛對陳青川鞠躬行禮。
陳青川現在不過是辭官在野的一介百姓，按理來說，二人不該對他行禮。
可話說回來，陳青川畢竟是陳默的父親。
而陳默又是小順子和小德子的當頭上司。
就算不念在對方的輩分，隻念在雙方之間的關係，這禮數卻也不能避免。
陳青川同時對兩人回了一禮，並對陳默開口說道：“兒啊，你的顧慮，爹在門外都已經聽到了。”
“爹這段時間其實也一直在注意白兆謙，他和那群扶桑武士的所作所為，爹也感覺十分不恥。”
“百姓有這樣的父母官，那是他們的一大悲哀，而你身為朝廷官員，既然深得朝廷信賴，那就應該做到公平公正，不應該對這種官員妄圖包庇。”
“你也不要怪爹在門外偷聽你們說話，主要是你從小跟隨在方先生的身邊，並冇有學習過應該如何處理案件，爹主要也是想傳授給你一點經驗，希望你能夠從中有所領會！”
陳默之前正為自己冇有經驗的事情而感覺焦慮。
如今聽到了陳青川的這番話，陳默臉上頓時流露出了一絲驚喜：“爹，您這次來的可真是太及時了！”
陳默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有關於這方麵的經驗。
陳青川要是真能給他提點一二，那想要收集證據自然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現在雖然他也擁有足夠的證據，可這卻都是紙麵證據，想要偽造或是毀壞都很容易。
要是能想辦法逼迫白兆謙親自說出自己當初所犯下的罪行，那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極大的幫助！
陳默將自己這個便宜老爹奉為上賓，連忙將其請坐在椅子上。
陳青川手中端著茶杯，笑眯眯的對陳默說道：“我們當初在大理寺辦案的時候，所用的手段那可是無所不用其極。”
“拋棄那些所謂的刑法不提，單單是威懾，威脅，我們就有許多的方案。”
“現在官員談詔獄聞之色變，卻不知道相較於大理寺的刑罰，詔獄也隻是後生晚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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