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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剛剛並未對陳默所說的事情放在心上，他還以為陳默隻是和紀綱之間發生了什麼矛盾，所以纔會匆匆忙忙來到宮中，揚言要參對方一本。
隻是朱棣實在不瞭解陳默的性格。
如果這次不是紀綱觸及到了陳默的底線，陳默也絕對不會如此暴怒。
聽到陳默的這番講述，朱棣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天子腳下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你該不會是在騙朕吧？”
“微臣句句屬實，冇有半點虛言。”
“之前那行凶的歹徒已經被鄭公公派人擒獲，卸去了關節，不過此人並不是砍殺那些菜販的凶手，殺害那些百姓的凶手，想來應該另有其人……”
陳默話還冇有說完，朱高熾便在一旁開口問道：“你先等一下，你說那個凶徒之前曾跑到書院行凶，書院的學生們都冇事吧？”
聽到朱高熾的詢問，朱瞻基在一旁開口回答道：“同學們都冇事，先生在離開書院之前曾將我們全部送到了閣樓上。”
“不過孩兒恰好在閣樓上看到了這一切，先生為了保護我們的安全，麵對那名持刀凶徒，絲毫不肯讓步，寧願帶著對方在書院裡繞圈，也不曾跑進學堂躲避！”
聞聽此言，朱高熾總算長舒了口氣。
而他看向陳默的眼神中也多出了幾分敬佩。
朱棣在陳默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並指著陳默衣襬處的一道撕裂問道：“你的衣襬該不會是被那凶徒撕爛的吧？”
陳默轉頭看向自己的衣襬，這才發現原本成就無垢的衣服竟然多出了一道巨大的破損。
要不是朱棣提醒，他之前還未曾發現。
不過陳默並未急著回答，而是先對朱棣說道：“微臣進宮麵聖，卻冇能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儀表，還請陛下恕罪！”
“朕冇有那麼多的規矩，也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就怪罪於你，不過事情真的像瞻基所說的那樣？你是為了保護孩子們的安全，所以纔沒有跑進學堂躲避嗎？”
“微臣也是擔心學生們的蹤跡可能會被那凶徒發現，微臣自幼讀書，並未學習過什麼拳腳功夫。”
“獨自一人應對那凶徒尚且困難，如果學生們真的也置於險境，那微臣又該如何是好？”
“況且常言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們既然已經拜我為師，那我自然要悉心管教，絕不能讓他們受到半點傷害！”
聞聽陳默此言，朱棣不由得微微點頭：“嗯，看來你和你那老師的確是有幾分相似，師徒兩人不僅一樣的執拗，而且還全都是認死理的脾氣。”
“方孝孺能為你改變原則，為了能夠讓你入朝為官，甚至不惜答應入職翰林院。”
“而你，又為了保護這些孩子不惜隻身犯險，與那凶徒搏鬥了這麼長的時間。”
“要不是朕發現了你衣服上的破損，恐怕你到現在都冇發現吧？”
“陛下火眼金睛，微臣萬不能及！”
“行了，彆在這裡拍朕的馬屁了，朕問你，你這次為何要參紀綱一本？”
“是因為他一時失察，害得你身犯險境，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
陳默聞言搖頭道：“如果隻是因為微臣一人身犯險境，那微臣絕對不會責怪於他，畢竟這是我命中使然，就算真的死在那凶徒手中，也是我命中當有此劫。”
“我之所以會如此生氣，主要是因為錦衣衛對於此事的失察失職，本來京西民巷應該由錦衣衛負責看管，可是那名錦衣衛卻已搜查完畢，並無異常為由，將自己的手下全部調離到了彆處。用於搜尋靖難遺孤的蹤跡。”
“也正是因為他們的視察，這纔會導致翰林書院因此遭受威脅，幸虧這次隻有一名凶徒入侵，微臣雖然力不能敵，但卻能勉強獲得學生們的周全。”
“若是下次再出現同樣的情況，若是對方一連派出幾名甚至是十幾名的殺手，那僅憑微臣一人又豈有迴天之法？”
“況且錦衣衛負責監管整個京城的一應事務，如今京城出現瞭如此惡劣的凶案，這本來就應該問責錦衣衛。”
“微臣並不是想要藉此機會落井下石，隻是希望陛下能夠秉公行事，徹查此事，也給我那些學生一個交代！”
陳默的回答十分乾脆，而且在第一時間便將自己從中撇了個乾淨。
這件事情和他冇有任何關係，他之所以會如此憤慨，主要是為了給自己的學生們爭口氣。
這下就算朱棣有心偏袒錦衣衛，也不得不正視此事了。
畢竟陳默管轄的那些學生多數全都是朝廷中的大臣之子。
這件事情如果不能嚴肅處理，恐怕還會引起那些大臣們的不滿！
朱棣眉頭微蹙，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王景弘的聲音自門外響起：“陛下，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求見！”
朱棣轉頭看向門口，同時冷聲說道：“讓他給朕滾進來！”
聽到這聲嚴厲的嗬斥，紀綱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早在朱瞻基邀請陳默同行的時候，他便已經感覺到了大事不妙。
原本他想著是和陳默一同進宮，這樣在對方參自己一本的時候，他起碼還能見招拆招，做出辯駁。
隻是朱瞻基代領陳默一同進宮，這樣一來就省去了不少的時間。
等他從宮門外來到乾清宮的時候，陳默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就算他想要辯駁，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況且這件事情本來就和他們錦衣衛有著脫不開的乾係。
原本他以為在翰林書院中就讀的就隻有那些官員之子。
還以為這件事情應該不會鬨得太大。
可等陳默將朱瞻基從樓上帶下來的時候，紀綱就明白自己這次恐怕是徹底輸了。
紀綱進入乾清宮，同時將頭埋的老低：“罪臣紀綱，叩見陛下！”
紀綱順勢跪倒在地，但卻並未聽到朱棣說出平身二字。
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紀綱，朱棣不由得冷哼了一聲：“紀綱，你最近一直在忙什麼？”
“忙著，忙著搜捕靖難遺孤！”
“搜捕靖難遺孤？搜捕靖難遺孤就可以不管其他的事情了嗎？京西民巷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你還有臉說在搜捕靖難遺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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