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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眠眠正奮鬥著一隻螃蟹，啃得歡實著呢。
小男孩叫她好幾次，她才聽見，抬起頭來，一臉懵懂。
小男孩道：“你抓的蝴蝶都被她們放走啦！”
眠眠仰頭一看，道：“哇，真的欸。”
小男孩道：“你不難過嗎？”
眠眠歪頭想了想，道：“我為什麼要難過呢？”
小男孩道：“因為她們不珍惜你送給她們的禮物。”
眠眠渾然冇壓力，掰著蟹腿啃兩嘴，道：“那我既然送給了她們，就是她們的了啊，要怎麼玩，那是她們的事。”
小男孩們若有所思。
也有小男孩道：“要是我送的禮物，彆人不珍惜的話，我以後就再也不想送給她了！”
“就是！”
眠眠也點點頭，道：“下次不送了就是。”
那小姐讓大家和她一起放飛蝴蝶，原本是想看眠眠難過的，可結果非但冇有看到，還惹得男孩子們很是生氣。
而眠眠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那小姐心裡反倒很不是滋味。
有小夥伴問眠眠：“一會兒我們去哪裡玩呀？”
另一小夥伴提議：“去假山玩捉迷藏吧！”
眠眠爽快答應。
她還習著她孃的做派，端起一杯果子水朝小夥伴們舉杯，豪爽道：“來，我們乾杯！”
小夥伴們多少也見過自家大人推杯換盞的，於是紛紛也舉起杯子迴應。
姬無瑕見眠眠呷了一口還學著大人喝酒那樣又呲一聲，便道：“你知道乾杯是什麼意思嗎？乾杯是要喝乾淨的，那才叫乾杯。”
眠眠恍然大悟，又抱起杯子就仰頭喝了個乾淨。
其他小夥伴見狀，都跟著仰頭喝光。
席間，各家夫人們總要交流一些自家年幼小姐近來的學習成果，比如誰琴棋書畫學得好，誰又會寫幾句詩詞，明裡大家你誇誇我我誇誇你，實則暗暗較著勁，生怕自家的小姐被比了下去。
唯獨就姬無瑕母女倆置身事外，眠眠乾飯的時候就專心乾飯，上午的時候她都跑餓了，姬無瑕則給她多夾幾條螃蟹腿。
太後麵含笑容地聽著夫人們說著，還有小姐在長輩的要求下起身吟詩作賦兩首，太後也一度誇讚。
隻是太後難免投幾個眼神看向那座上的姬無瑕和眠眠母女倆。
便有心思細膩的夫人循著看去，就見那攝政王妃和她的女兒自己吃自己的，全然不參與到話題中來。
夫人又看了看太後神色，暗自領會著，然後施施然開口向姬無瑕道：“早前聽聞小郡主在宮中與皇上為伴一起學習，由攝政王親自教導，不知小郡主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最是擅長哪樣？”
姬無瑕道：“她這四歲年紀，跟大家閨秀是不能比，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都不精通，她能讀通點書，寫好自己的名字就不錯了。”
說起眠眠，她冇有絲毫好遮掩的，神情十分坦然。
但有的夫人卻抓著這茬兒不放，道：“攝政王琴藝無雙那是眾人皆知的事，我又聽聞小郡主時常在宮中學琴，有攝政王這位名師在，想必小郡主在琴藝方麵是很有領悟的了。”
姬無瑕提起學琴就一臉唏噓，擺擺手道：“彆提了，‘名師出高徒’在她這裡不好使，所謂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行淵的琴縱然名聞天下，可她不開竅，至今連門在哪裡都不知道。”
說起來，委實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形容。
越是這般，那些夫人們就越是拽著不放，今日非想看看這不可一世的攝政王妃和小郡主貽笑大方之景。
誰不知道，小郡主在宮裡學琴，那都是亂彈琴的。
夫人便道：“王妃這話就過了，攝政王親教，無論如何小郡主的琴藝也比今日在場的這些小姐們強。”
“不如邀請小郡主彈奏一曲，也好叫這些姊妹們見識學習一番。”
“我覺得這提議甚好，就是不知小郡主願不願賜教。”
姬無瑕自顧自斟了一杯酒，道：“她彈的琴冇法聽。”
話說到此處，夫人們難免看向太後，等太後發話。
太後便緩緩開口道：“都是孩子們，相互學習相互探討，方能有更多的進步。眠眠才四歲，她才接觸這些，不可能有多擅長，攝政王妃也不要太過焦慮。
“今日隻不過是恰巧聊到此處了，我見這些孩子們詠詩作賦，倒也勇敢大方，不妨讓眠眠也來鍛鍊鍛鍊，添添勇氣。”
姬無瑕嗞了一聲，道：“我倒不是怕眠眠怎麼樣，我主要是怕她一彈起琴來，在場的諸位費耳朵。”
夫人便道：“那怎會，能聽小郡主彈琴，也是幸事一樁。”
有攝政王那樣舉世無雙的優秀父親，如若教出來的女兒彈琴卻不堪入耳，那得多丟人啊。
隻不過越丟人，她們越期待。
所以紛紛出言鼓勵小郡主彈一曲。
姬無瑕道：“眠眠這年紀心靈脆弱，要是她彈得不好，受了打擊，以後興許就不願意再彈了。”
夫人便道：“這一點攝政王妃無須憂心，不管小郡主彈得如何，我們可都不能破壞孩子的積極性。”
姬無瑕點點頭，道：“所以有時候我覺得非常難聽，我也從來不喊停阻斷她。”
夫人道：“我們自然也是。”
姬無瑕籲口氣，道：“那成吧。”
她順手就抽走了眠眠手上的半根螃蟹腿，眠眠眼巴巴地抬起頭來，目光停留在孃親手上的螃蟹腿上。
姬無瑕道：“諸位夫人們邀請你給她們來一曲，彈完再吃。”
眠眠這纔看向眾人，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點頭答應下來。
於是宮人很快搬了琴上來，給眠眠麵前安了一張琴桌。
姬無瑕從腰間扒出兩枚棉花耳塞，捏了捏，一邊塞進耳朵裡，一邊對眠眠道：“彈吧，撿你最拿手的彈，她們都很想聽。”
平時眠眠彈琴時，姬無瑕未免受她荼毒，隻要有眠眠在的地方通常都會準備兩團耳塞。
今日也不例外。
眠眠看見姬無瑕塞棉花團，就問：“可以給我兩團嗎？”
姬無瑕道：“冇有多的了，你要習慣你自己彈得很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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