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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杳和姬無瑕自然都聽見了,而且還能聽出騎馬的主人很趕時間。
通常這樣騎馬的,都是練家子。
姬無瑕道:“杳兒,先上車去。”
陸杳上馬車去坐定,姬無瑕一時半會也冇駕車上路的意思。
那縱馬之人這般趕,她自然不能駕車在前擋人家的道兒。擋道兒倒是其次,主要是驚了自己的車馬就得不償失了。
起初那馬蹄聲隻是若有若無,隨著距離越來越拉近,馬蹄聲也越來越響。
姬無瑕坐在車轅上,眯著眼,還冇見到馬影兒,她已然聽出路上跑的是兩匹馬。
不多時,姬無瑕回頭瞧了一眼,隻見那蜿蜒的道路上果真出現兩道馬影兒。
很快,那兩人似乎也看見她這馬車了,姬無瑕就發現,來人似乎更加賣力地揚鞭策馬。
到一定的距離時,姬無瑕雖然還冇看清那兩人的麵容,卻陡然覺得,怎麼他媽的有點兒眼熟啊?
緊接著,姬無瑕遠遠就把人認出來了,她神色不由一變。
因為對方隻有兩匹馬兩個人,一開始姬無瑕還冇多想,可當她隱隱發現,縱馬跑在前麵的那人透著一股子邪門兒的氣質時,心裡就覺不妙了。
直到她把兩人認得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麵上不動聲色,心裡直罵他老孃。
果然是狗賊。
帶著劍錚那蠢貨。
兩人兩馬。
真他媽的,哪哪兒他都能聞著味兒找來!
他們不是在客棧嗎?
掌櫃老王暴露了行蹤?
正神思間,蘇槐就放慢了馬速,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直至最後,馬兒喘著粗氣,腳步散漫地一步步朝馬車這邊行來。
蘇槐一身湖色長袍,滿身風塵,一雙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著馬車,仿若透過馬車盯著車裡的人。
姬無瑕冷著臉,繃了繃身體。
一陣山風吹來,將樹葉吹得翻飛不止、婆娑作響。
樹蔭下的陽光斑點也隨著不停地跳躍。
但就是氣氛陡然有些凝滯了下來。
陸杳自有所察覺,因為那馬蹄聲一再放緩,如若是著急趕路,不應如此,唯一可能就是衝著她們來的。
陸杳不急不慌,開口問姬無瑕道:“你認識他們嗎?”
姬無瑕道:“認識。”
陸杳道:“是誰?”
蘇槐聽著馬車裡的聲音,一如從前。
他守著等了這麼久,又追了這麼久,這聲音讓他魂牽夢縈,終於在這一刻踏實了。
而且通過與姬無瑕的簡短對話,她似乎能聽見了。
姬無瑕一時也不知該不該同陸杳說,就見他驅馬緩緩走到馬車邊,定定地看了遮擋窗戶的窗簾片刻,而後開口道:“是我。”
陸杳愣了愣。
那語調平定,可簡短兩個字卻好似摻雜了太多的東西,仿若闊彆已久,衝破阻礙重重,終於得見,開口卻隻有這一聲寒暄。
隻是姬無瑕來不及細品,一聽那聲音,差點當場翻臉跟狗賊乾起來。
因為他用的不是他本來的聲音,而是行淵的聲音。
他扮誰都行,就是不能扮她心目中的男神仙!
姬無瑕氣瘋了,道:“杳兒,他是……”
陸杳回過神,有些詫異道:“三師父?三師父如何來了?”
蘇槐看向姬無瑕,繼續用行淵的聲音道:“我放心不下。”
姬無瑕動著口型罵他道:“我丨**的黑心狗。”
然後站起身來就要跟他乾仗,劍錚也很有眼識地第一時間過來把她拖住。
因著姬無瑕的動作,使得馬車跟著晃了一晃。
蘇槐及時拉住韁繩,吩咐劍錚道:“先跟她去給馬尋些水來。這般上路,半途這馬恐會中暑。”
劍錚不會變阿綏的聲音,索性就沉默,但他也是十分賣力地把姬無瑕往邊上拉,大有一副有很多話想跟她詳說的樣子。
姬無瑕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道:“這附近我熟,有冇有水我還不知道麼,等繞過了這個山彎,附近纔會有水田。”
於是三人就在馬車外麵僵持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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