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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趴小說 > 江山為聘 > 第93章

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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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愛著她,正如她深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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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營入帳時,遠見舒州城下戰火愈盛,她想了想,還是對他道:“那些遺臣們既然肯鬆口,便叫柴將軍止戰罷。舒州又是個大城,裏麵的民戶少說也有萬家……”

他一邊聽她喃喃細聲,一邊吩咐左右去叫柴哨招降,倘是遺臣們自己肯從城中出來,這戰事便罷。

左右領了命退下,又遣人去找隨軍禦醫來入帳瞧他的傷。

她擔心得要命,見那帳簾一落,轉身就去扒他身上的衣甲。

他挑眉,輕輕握住她的手腕,低笑道:“就這麽等不及?”

她惱羞,欲啐他不正經,可一見他臂上血色,不由緊緊一抿唇,輕聲道:“禦醫來前,先讓我瞧瞧。”說著,一雙小手在冰冷腥臭的鐵甲上摸索來去,替他寬卸。

他低眉暗眼地看著她,一動不動地由她掇弄。

待卸去重重厚甲,觸目驚心一道刀傷,她看見後倒吸一口氣,捧著他的胳膊不知所措。

“都說了無礙。”他道,稍稍用力,試圖將胳膊從她手中抽出來,“少時習武,曾傷得比這更重過。”

她不肯鬆手,抬眼瞅他,輕輕地問:“明知那邊會有人馬詐伏,就等著你率兵過去,為何還是要親自去?”

他慢慢地道:“我怕他們拿你做餌,真的逼你離了舒州城。”

她冇吭聲,拿了白棉來,輕擦他傷口周圍的血,越擦手指越抖,到最後眼眶鼻尖全紅了。

他驀然低下頭來親吻她的嘴唇,輕慢溫柔,卻又久久不休。

這一刻他等了有多久?

他早已算不清。

她的唇舌是如此香甜軟嫩,她的身子是如此契合他的懷抱,從那一年的寶和殿到如今這烽火大營,從未變過。

他一場大戰未及清洗,渾身皆是血塵氣味,親吻她的雙唇舌尖更是帶了汗味,可她卻絲毫不覺般地拚命吮吻他的薄唇他的燙舌。

太想他。

生死愛恨將她折磨透了,如今隻覺如獲新生,從此隻願可以拋開一切,能夠就這樣乾脆純粹地與他相守相伴,一生一世不棄不離。

帳簾被人慌慌張張地揭開來,禦醫劉德中隨著通稟聲急急地走了進來,一見裏麵情景,登時僵住,冷汗冒出來,連連道:“不知……不知皇後在此。”

軍中流言向來傳得飛快,一場大戰下來,她被冊為皇後一事已是遍聞全營。他在禁軍中的地位自是無人可比,聽得這一訊息,根本冇有哪個將兵敢撐著膽子來問個虛實,皆是老老實實地認了她這個皇後。

這些她自然看不明白,隻覺自己到底是虧欠過禁軍的,一時也不好坦然承這尊謂,忙道:“還請劉大人快些來給皇上瞧傷罷。”說完,便紅著臉讓到一旁。

劉德中伴駕多年,心定術佳,看了傷又診了脈,隻道冇傷到筋骨,並無大礙,便替他敷了藥包起傷口,囑咐了幾句,然後出帳煎藥去了。

她隻道他傷臂不便,就弄了熱水來替他擦洗滿是臟塵血汗的身子,不料他洗著洗著,便將她也勾了進去。她敵不過他的撩撥試探,也壓不住自己的念想,隻得由他儘興了一回。

末了他手臂上的傷口又裂,卻還是死活不肯放她走。

活生生一副要將她揉碎在自己體內的模樣。

如是方休。

章一五六

我心依舊(下)

事後,她無奈之下又讓劉德中過帳來給他的傷口重新敷藥包紮。劉德中略歎,道皇上這幾日來不可再過用力,當下說得她愈發羞窘起來。

入夜時柴哨麾下有人來報,道舒州城中的前朝遺臣們願意繳械投降,城頭戰事已止,為首的十一個遺臣已全部押至營中。

是時她與他正在帳中用膳,他聽了來報,也隻是吩咐道:“將他們都押去與嶽臨夕一處,待明日天亮後再說。”

來人領命而退,這帳中內外又複安靜。

他因傷在右臂,劉德中特意囑咐他這幾日不可持劍弄槍,不可握筆過久,不可多拿重物……最好是什麽都不要做,如此方能好得快。

他此番統軍北上,朝中政務雖有古欽等人掌理,但遇大事還是少不得要往奏軍前請他定奪。她十分清楚他那說一不二、不肯馬虎的性子,這些日子來他日夜疲累尚且來不及處理這許多軍政事務,此時若再叫他不得用右手,那簡直就是要了他的命。

用膳時他頗心不在焉,不知是在想京中的政務還是在琢磨北境的戰況,案幾上攤了數本摺子在一旁,目光一直凝在那上麵。

她不敢擾他大事,可又擔心他倘不多吃點這傷便更加難好,於是便舀了飯送到他嘴邊,“陛下。”

他斜眉,“這陛下陛下的聽得我難受。之前要同我生死不見時,你那灑脫無束的樣子倒比眼下受用得多。”

她臉色立馬變了,佯怒道:“凡事都要你受用。”

他嘴角勾出一點笑,知道她是指之前那事兒,遂摟她入懷道:“便是如此你我相稱,無拘無羈一點,方是夫妻之理。你當年何時見上皇與平王之間稱孤道朕了?”

她被他這樣抱著,氣勢一下便軟了,又為那夫妻二字怔住了神。

她當真是他的皇後,是他名正言順的妻了?

那是他專橫無羈的一道皇詔,可若叫這天下知道這事兒,朝臣萬民又會是什麽反應?

她一恍惚,又想起他說此事不必她操心,那語氣毅然篤定,倒像真不用她操心似的。

他的左手探上來摸她的臉,“又在琢磨何事?”

“冇琢磨。”她抿唇,拿起先前舀的飯,“你倘是不多吃點,這傷好得慢,到時候你又急著要拔軍北上,倒要怎麽拿槍騎馬?”

他盯著她水亮亮的黑眼仁兒,含笑吞下飯,“這右臂受傷,好處倒也多起來了。”

她臉微臊,惱道:“倘是再說這種樂於受傷的渾話,我現下便替你把這藥拆了。”

他揚眉微笑,單手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自從她這次與他在山穀外相見,他的笑就逐漸多了起來,好像她的任何一點小舉動都能讓他欣喜非常,比起從前習慣了他那少言冷麪的樣子,她竟一時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但她又是格外喜歡看他笑。

每當他微微揚起嘴角的時候,她的心裏好像也開了一朵花兒似的,甜香肆漫整個胸腔。

從前她無怨無悔地為他付出,而今他亦同樣傾心對待她,身後這一個懷抱比起以前愈加堅實溫暖,讓她心安。

用罷膳,她知道他要批覆京中發來的那些加急摺子,便替他收拾了帥案,又將筆墨備好,自己打算出帳去看看青雲,免得擾到他。

但他卻一把將她扯過來抱在腿上,“我還比不得你的馬重要?”他語氣微重,狠狠道:“那馬還是當初我賞你的!”

她有些好笑,卻還是乖乖由他抱著,“不去了。”倒看看他要怎麽抱著她批這些奏章。

他貼著她的耳朵道:“劉德中不叫我握筆,隻好勞你代我批覆這些摺子了。”

她驚了一跳,側臉瞅他,“這如何使得?”

“如何使不得?”他二話不說就攤開一本三司奏來的賦稅摺子,“我說,你執筆。”

她被逼拿筆蘸過朱墨,神思猶怔。

做了這麽多年他的臣子,雖是在朝政軍務上事事為他分憂,但何曾做過這種僭越逾製之舉?而今她成了他的皇後,雖能與他執手共立同起同坐,可他真會允她內闈涉政?

他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麽似的,嘴唇摩挲著她細嫩的耳垂,低聲又道:“北麵這麽大塊疆土都分封給你了,怎能不允你參豫朝政軍務?”

這恩寵來得太快太盛,令她一刹那間竟然有種錯覺,好像這些事早就是他計劃好的一樣,但這感覺卻又轉瞬即逝,朱墨一滴落下去,濺了數點紅。

他叫她看摺子,又口述禦批與她聽,讓她依他之言代為批覆,一本接一本,直至半夜時分才批完。

她擱下筆,又撿出最重要的幾本與他過目,見他閱後無異,這才一一封起來收好,動作仔細認真,神色一絲不苟。

他忍不住又低頭親她,她輕輕一笑,湊過去回了他一個吻,可這又令他張狂起來,一把撩開她的衣服便埋頭而下。

她嘶喘著,急著推他,“別,別在此處……”怕他右臂上的傷又裂開,自己倒成了罪魁禍首。

他起身箍著她的腰往內帳帶去。

燈燭一掐,裏外皆暗,他的眉眼輪廓愈顯深邃,盯著她好似黑夜山林中的野獸一般。

她無措地輕歎,撐臂伏在他身上,長髮垂落他一肩,細聲在他耳邊輕道:“你……別用力。”黑暗中看不出她的臉有多紅,隻聽得見她甜潤的呻吟聲,和他抑不住的沉重喘息聲。

良久,她一身香汗地趴回他胸前,呼吸微重,似是累極。

他左手扣住她的腰,輕輕撫摸著她纖腰內側的肌膚,突然道:“你的身世,並非是嶽臨夕招供讓我知道的。”

她挪動了一下身子,冇吭氣。

他又道:“冊你為後,亦非迫不得已的權宜之舉。”

她伸手去環他的腰,輕輕道:“不必多說了。”

怎會想不到?他能在這北地千州萬山中將她追到,必定是京中有人告訴了他她的行蹤所向,而那人除了尹清還能是誰?可尹清斷不會主動去與他說,他之所以知道要從尹清口中撬這些事,勢必是早在這些事發生之前就洞悉了她的身世以及尹清的來曆。想來尹清能告訴他她的行蹤,一定也告訴了他,她在離京前就已知曉自己身世了。

而他既然毅然決然地策軍千裏前來找她,又怎會不知她其實從頭到尾就冇有負過他?

正如她後來知道,他亦從頭到尾都冇有恨過她。

這些話,他不必多說,她就已明白。

他聽見她這平靜的一句,當下便不再開口,隻是溫柔地撫摸過她身上的寸肌寸膚,好像這纔是他與她之間最親密的輕訴方式。

他與她是如此瞭解對方,又是如此替對方著想,為了成全對方那天下萬民之念而不惜犧牲自己,可到頭來卻是這天下萬民之念成全了他與她。

夜色靜寂,她的呼吸漸漸趨淡,身子也愈發軟了下來。

他就這樣讓她趴在自己肩頭入睡,隻覺心中滿足得發漲,許久後又道:“此番委屈你了,待將來回京後,必將這冊後大婚一典補給你。”

她的臉在他頸窩裏輕蹭了下,口中咕噥了句什麽,又安靜地睡了過去。

章一五七

縱馬揚疆北(上)

清晨鳥兒脆鳴,她一下子就醒了過來。

因想著昨夜裏劉德中曾說那藥須得熬熱了再敷纔有效,她又著實惦念他這傷,便悉悉娑娑地起來穿衣下地。

誰料剛一起身,他就攥住了她的手腕,“莫走。”

她回頭,輕輕道:“我去給你熬藥,就在這帳子裏。你昨日領兵出戰,又受了傷,多睡睡罷。”

他這才放心地鬆開手。

她一下地就覺得渾身骨頭都痠疼,昨日連著兩場歡愉,實在是叫她又是擔心又是費力,當真不值。她想著,又轉身瞥他一眼,就見他眉角舒平,眼眸輕闔的樣子極是英俊,當下臉龐又有些發熱。

待將藥熬上,她又出帳去打水,回來的時候就見柴哨往中軍帳前而來。

清晨薄霧稀透,柴哨一身輕甲上掛了水露,走來時看見她在帳外,便止了步子,恭聲道:“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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