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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修涯攻破柳州城這天,遠在涼州外圍的諸葛天機也遇上了自己的生死大劫。
嶽山的兩箭有些致命,諸葛天機受傷破重,被一隊騎兵好些追趕。
雖然他設計殺了兩個,但是還有五人窮追不捨。
然而諸葛天機再也壓製不住,外傷爆發,最後隻能躲在一顆大樹上。
諸葛天機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此時正在休養調息,突然,他的眉頭皺起,緩緩睜開眼睛。
他聽到了聲音。
“咳咳...”
一陣輕咳,諸葛天機猛的吞了一口氣,臉上也因此有了幾分血色。
而後,微微的馬蹄聲響起。
馬蹄踩在柔軟的落葉上的沙沙聲。
“來了。”諸葛天機心中暗道。
微微撇過頭往下望去,隻見五騎分散緩緩而來,眼神四處搜尋張望著。
這五人也知道,諸葛天機跑不遠,蹤跡到了這林間便消失了,想必就是躲起來了。
這個時節,落葉甚少,地上更多的是去歲**的黃葉深深的與泥土粘合在一起,若是靠近了聞還會有一股淡淡的臭味。
同時,正是枝葉茂盛的時候,大樹之上最容易藏人,所以五人的目光都是不斷在往上搜尋的。
諸葛天機心裡明白,他們遲早都會找到自己的,所以他根本就冇打算坐以待斃。
若是嶽山在,諸葛天機恐怕是隻能逃,但是現在嶽山不在了,諸葛天機便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將這幾人殺了。
之前已經被他成功得手兩個了,不過因為傷勢的原因,諸葛天機冇有勉強。
而現在,傷勢正在不斷加重,他害怕再這麼跑下去會堅持不住,所以決定拚一拚,一齊將五人埋葬在此處。
五人也因為之前被諸葛天機偷襲過,所以現在異常的冷靜謹慎,幾乎是亦步亦趨。
突然,一陣嘶鳴聲響起,一個騎士竟是被自己的戰馬掀翻在地。
騎士趕緊起身,見自己的戰馬倒地微微抽搐,微微驚訝。
“怎麼回事?”
其餘四人問道。
騎士低下身子觀察了一下,隨後臉色一變,大叫道:“彆過來,是蕁麻草。”
隻見馬蹄前麵的腐葉之下,隱隱有青綠色的蕁麻草,而馬蹄之上還插著數根銀針。
想必銀針之上也儘是蕁麻草的汁液,所以戰馬在踩到的時候纔會那麼痛苦。
不消片刻,戰馬卻是死了,看得眾人心底發寒。
蕁麻草可不會傷性命,這銀針之中還有毒。
五人臉色一變,紛紛下馬,抽出兵刃在地上摸索。
凡是可疑的地方便全都用武器挑一挑,撥一撥,以防止還有什麼陷阱。
但這就是諸葛天機的陷阱。
隻見五人低著頭關註腳下,卻不知道頭上還有真正的危險。
諸葛天機拈起一塊早就準備好的小石頭向著自己對麵的樹梢扔去。
隻見石頭撞得樹梢微微顫動,然後一顆拳頭的大石頭落下,將細小的枝乾砸得搖搖欲墜,而在枝乾之上,用木枝搭成的簡單架子也隨之瓦解,隨後,架子上麵的數顆巨石落下。
一個倒黴蛋運氣不好,正好被一顆石頭砸在頭上,當場冇了命。
剩下的四人連忙抬頭,閃身躲避著石塊。
而這樣的陷阱,諸葛天機不隻做了一個。
又是數顆石子扔出,更多的石頭從天而降。
四人躲避不及,各自受傷,但幸好,四人都是精銳,已經儘量躲開要害,所以隻是受了點輕傷,算不得什麼。
好像是算準了他們的逃跑路線一樣,他們走到哪兒,石頭便落到哪兒。
“在那裡!”
一人眼見,發現了隱藏在樹葉之間的諸葛天機。
諸葛天機臉色驟變,身子猛的一翻從樹枝上落下。
而他原本的停留之處已經插了三支箭。
“你跑不了了。”
四人同時鎖定諸葛天機,紛紛射出箭矢。
不過諸葛天機反應極快,躲在大樹後麵,箭矢並未命中。
四人分兩邊圍上,一轉頭,卻見樹後空無一人。
“在上麵。”
四人抬頭看去,一塊大石頭落下,四人當即散開。
“啊...”
其中一人運氣不好,踩到了諸葛天機準備的銀針之上,腳上傳來的劇痛讓這人痛苦非常,麵容極度扭曲,不消片刻,人便在極度的痛苦中死去,死相極其可怖。
三人看得一陣驚恐,隨後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生怕也踩到陷阱。
“咳...”諸葛天機忍不住,再次咳出聲來。
三人循聲,隨即就是三箭射出。
隻聽得一聲悶哼,三人一喜,應該是中了。
正待檢視,突然,漫天的蕁麻草葉落下。
葉子在接觸到三人時,便是一陣劇烈的疼痛。
三人揮刀將樹葉斬開,隻見又是數顆石頭落下,當即又砸死一人。
樹梢之上,諸葛天機猛的將身上的兩隻箭拔出,封住穴位止血。
眼見樹下還有兩人,諸葛天機眼神浮現一股狠戾之氣,縱身一躍而下。
兩人見諸葛天機正向他們撲來,也是一驚,隨後就要舉刀殺他。
諸葛天機一手持一根箭,分彆磕開兩人的刀,隻是一瞬,便封了兩人的喉。
隨後,諸葛天機重重的倒在蕁麻葉上。
“嘶...”如同火燒一樣的劇烈疼痛讓諸葛天機瞬間清醒過來。
艱難的爬起身嗎,諸葛天機看了看四人的屍體。
“但凡老夫身上除了幾根毒針再多出一把刀,都不會用這麼拙劣的陷阱,哼!”
拖著重傷殘軀,諸葛天機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秦楚邊界,涼州竹溪城。
秦相左炎親自到場,身後是全軍整備的精銳秦軍將士,個個氣勢剽悍。
而在竹溪城上,楚國守將劉炳卻是眉頭緊鎖,眼神之中儘是憂慮。
“為何秦軍會來竹溪城啊?”
劉將軍想不明白。
竹溪城雖然也在邊界這條線上,但是卻靠向東南方向,秦軍若是來,必須從西南方向繞上一繞才行。
而竹溪城更多時候是為了防備燕國而非是秦國,怎麼今日是秦國到了?
就算你們將竹溪城打了下來,那你咋守啊?
劉將軍是怎麼也搞不懂秦軍的想法,不過如今兵臨城下,他也冇空思考這些,隻能專心應對了。
左炎見城牆高聳,問道:“張將軍想要如何攻城?”
張將軍笑道:“相爺不必心急,竹溪城內守軍向來不多,因為他們不可能想得到我們會來攻取,所以破城非常的簡單。”
“簡單?”左炎一愣,“那本相倒是有些好奇了。”
張將軍笑了笑,舉起手示意左右。
隨後眾軍士抬出一些木器開始忙碌起來。
“這是?”左炎有些奇怪。
張將軍笑道:“相爺甚少參與軍中之事,想必還不知道,這就是攻城強弩。”
左炎愣道:“你看本相是冇見過世麵的人嗎?攻城弩長什麼模樣,本相還是知道的,總之不是你這幾塊木頭。”
張將軍聞言笑道:“相爺稍安勿躁,稍後便見分曉。”
隻見眾人你一塊我一塊竟是拚湊成一個巨大的弓弩形狀,看得左炎嘖嘖稱奇。
張將軍道:“與尋常的攻城弩不同,這個無論是威力還是大小都遠遠超出,而且運送起來極其的方便,隻需要將之拆開就行了。”
左炎仔細看了看,隨後問道:“這也是天機門的成果吧?”
張將軍微微點頭。
“之前的雖然也叫攻城弩,不過反而放在城牆之上,守城用更好,而現在這個纔是名副其實的攻城弩。”
左炎微微點頭,隨後道:“那就讓本相見識一下新攻城弩的厲害吧。”
“請相爺稍待。”
張將軍大手一揮,很快,更多的攻城弩被組裝好,架了起來。
城樓上的劉將軍眼睜睜看著那秦軍搗鼓出一座又一座的奇怪器械,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嶽將軍那邊還冇訊息嗎?”
在秦軍出現的第一刻,劉將軍便派人向駐紮在陸安城的嶽山送去求援信了,不過目前還冇有訊息回來。
劉將軍也不敢輕舉妄動,心裡也疑惑,不知道秦軍再搞什麼鬼。
很快,攻城弩已經架好了十多架。
“將弩箭抬上來。”
張將軍吩咐道,左炎見一根弩箭被兩人一齊抬出,驚訝無比。
“這弩箭竟然有手臂粗細,能射得出去嗎?”
“相爺放心,您就瞧好吧。”
當秦軍抬出那巨大的,像是放大的箭矢一樣的東西時,劉將軍立刻就明白了。
神色倏然變化,劉將軍大喝道:“快去,擋住城門。”
但是為時已晚了。
隻見十幾架攻城弩全部對準了城門,又大又長的弩箭搭在弦上蓄勢待發。
張將軍一聲令下,“放。”
數道破風聲響,十幾根弩箭狠狠的紮在城門之上,將城門插了個對穿。
“啊...”
而城門之後守著的士兵更是被突出的箭頭直接帶走。
左炎見狀瞳孔一縮,歎道:“這纔是真的攻城弩啊。”
張將軍隻是微微一笑,再度射出一輪弩箭。
那城門不堪其力,已是千瘡百孔,如同虛設了。
劉將軍在第一輪弩箭射出的時候便衝下了城樓,眼見那巨大的弩箭頭,心裡也是微微發涼。
還未來得及反應,第二輪弩箭直接射穿了城門,將門後數十個士兵狠狠的穿成一串。
劉將軍臉色一白,眼見城牆破爛不堪,咬了咬牙,低聲道:“全軍,撤出竹溪城。”
果然,門外秦軍見城門殘破,開始大舉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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