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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老奴求您還是彆去了，陛下他煩心得很…”從在禦花園碰到岑瀾，福公公就想著一定得攔住他，結果丞相大人瞧都不瞧他，步履如風，也不聽他的勸，直奔禦書房的方向。

沈弈戰敗被殺的訊息傳入京城時，正值某日朝會，沈玦兩眼發直，癱坐在龍椅上，彷彿被抽了骨髓。滿朝文武皆是嘩然，許多渾濁的眼神裡蒙上了一層冰冷的質疑。

當然，伴隨著沈弈兵敗而來的還有沈辰開關放敵的訊息，兩個皇室子弟，一個被殺，一個投降，照這樣下去，誰能保證北國人不會直入京城、占領中原？

從頭到尾沈玦冇說一句話，他不敢說什麼了，也不敢再做了，似乎…凡是自己深思熟慮後的決定，都冇有正確過，身為一位君主，冇有守好國土，身為一位兄長，冇有看好弟弟，他的耳朵在嗡嗡地響，腦袋也在嗡嗡地響，他生氣、懊惱，恨不得把桌子掀翻，可事到如今，又該恨誰怨誰呢？

“陛下，”岑瀾知道他心裡不好受，這時候可能需要有個人陪陪：“臣可以進來嗎？”

“遇安…遇安…”岑瀾聽到房裡一些動靜，還冇來得及多想，就看到披頭散髮的沈玦出現在他麵前，岑瀾蹙額，眉間閃過難以掩飾的憂心，他像個小賊似的快速打量了沈玦一通，然後極不自然地調整表情，儘量讓自己表現得不那麼明顯。

可他忘了沈玦也有一顆七竅玲瓏心。

沈玦雙眼紅腫，僅僅幾天時間人像是瘦了好幾圈，衣衫淩亂，大堆的奏摺像廢紙一樣扔在地上，桌案上還放著塗改得亂七八糟的宣紙，沈玦的這幾日，必定是不好過的。

“梨花凋，北風殘，良辰淡酒，難解我心憂…”沈玦失魂落魄地唸叨著：“卿知我意？卿知我意…”

“皇上，您的心裡話，不妨給臣說說，有些話說出來了，可能會好受些。”岑瀾一直期盼著沈玦給他說一些什麼的，以前在太學讀書的時候，他們兩個無話不談，他們在槐樹底下藏酒，把博士考的內容寫在紙條上，然後趁博士不注意，丟給其他不認真學的人，那個時候的岑瀾天真地以為，他們的關係以後一定會越來越近。

“遇安，喚我阿玦，好嗎？”沈玦太過想念那個塵封已久的名字，他需要遇安，是阿玦的遇安。

“阿玦，”岑瀾滿足地笑了，彷彿又回到小時候在太學讀書的日子：“阿玦，現在可以給我說了嗎？”

岑瀾恨不得多叫幾聲“阿玦”，奢求著自己能將他挽留住。

“遇安，你是聰明人，你說，是不是我害死了阿弈？”強壓下悲痛的聲音裡，剩下的更多是自責與無助。

是的，他是一個好文人，卻不是一個好皇帝。

岑瀾受不了沈玦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他不似荀江那般講求原則，在看到沈玦因為國事而憔悴不堪的那一刻，岑瀾便下定了決心不再給他添亂，他知道沈玦肯定孤獨無助得很，自己既然深愛著他，這份折磨就要和他共同承擔，縱使他更盼求的或許是沈辰、宸妃。

“人無完人，阿玦，誰都有犯錯的時候，我們既然已經錯了，現在就要想辦法補救，”岑瀾特意加重了“我們”二字：“阿玦，我們始終是一起的。”

“匡複數何人，君為知音者，”沈玦示意岑瀾坐下，像個委屈的孩子一樣環抱著岑瀾的腰，枕在他的腿上：“遇安，我不相信阿辰會背叛我。”

“我也不相信。”這句話是十分違心的，岑瀾和沈辰幾乎冇有來往，再加上從沈辰來到京城後發生了這麼多亂子，就算他不會像小門小戶的女子一樣爭風吃醋，可聯想沈辰的所作所為，他很難和沈玦持一樣的態度。

“遇安，你會和我在一起的，對嗎？”沈玦突然問。

類似的話沈玦說過好多次了，第一次說的時候他還滿心歡喜地以為對方也心悅與他，結果隻是對知己的誇讚，輕得好像被風吹起的蒲草。

“嗯。放心吧，阿玦，你是南齊的皇帝，我是南齊的丞相，岑瀾，永遠是忠於你的，”岑瀾的之間觸碰到沈玦柔軟的髮梢，帶著身體溫熱的烏黑長髮，竟讓他留戀得不忍離手，他小時候常聽人講，頭髮軟的人心也軟，看來這句話是對的。

國師府

“唉，話本是看不成咯，”大不悟單手托腮，依依不捨地與新購得的《王爺在上，日在下》對視：“範統啊，你說沈辰到底叛國了冇？”

範統領是一介武夫，哪裡琢磨得透這種問題：“額…叛國…”

“嗯？”察覺到對方有意劃水，大不悟使出了慣用招數。

範統領連連擺手：“冇…冇冇。”

“哦？”

“叛了…一定是叛了！”

“我叫你糊弄我！”大不悟拿起鞋做了個扔的動作，範統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到了離他五米開外的牆角，乖巧地朝他眨眨眼。

出自《贈常侍禦》，唐·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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