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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說了嗎？侯爺今天回府的時候帶回來個小公子，生得那叫一個俊俏啊！”

“你說侯爺不會有龍陽之好吧，今天一個，明天一個的…”

“……”

荀江硬生生被門外頭兩個嘴碎的小廝吵醒，他本就覺輕，再加上舊傷未愈，一旦醒過來，就再也睡不著了。

恍惚中聽到門外兩人在議論沈辰帶回來的“小公子”，冇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像個無事人一樣泰然處之了，三個月來他不止一次地告訴自己，眼前的沈辰已經被崑崙丹侵蝕殆儘，他想知道的隻有一件事，為什麼沈辰沈辰對他的“惡念”會有如此之深？倘若沈辰本身冇有這份惡念，又怎會輕而易舉地被崑崙丹捕捉，對他行出如此之事呢？

現在，連負責他生活起居的下人都開始明目張膽地給他擺臉色了，這樣的生活什麼時候纔到頭呢？

有些事情一旦去想，就會發現根本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荀江往上拉拉被子，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換種思路想，沈辰那個冇輕冇重的傢夥不來找我，我也許還能多活兩天。

……

“喻首領，沈某之前可是聽說您派人給皇上捎信，請求進京慶賀，皇上冇有應允，您反倒喬裝進京了？”當著徐尚恩的麵，沈辰詰問道。

喻北樓雖是南疆首領，說到底還是稚子心性，被沈辰這麼一問，瞬間不淡定了。

“南疆太冇意思了，都玩夠了，”喻北樓吐吐舌頭：“我都差人呈上書了，結果皇上一直冇批。”

想來喻北樓繼承首領之位時還不到十五，眼下纔過來半年，怎麼看也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

從他的眼睛裡沈辰看不到朝堂之人的城府，像一汪清水，乾淨，澄澈，像極了那個令他一眼萬年的人。

“在食肆詆譭本侯的也是你。”既然對方是個毫無心機的傢夥，他也犯不著擺出應付對手的臉色。

“那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也就這點癖好了…”

“那些話是誰叫你說的？”沈辰打斷他的話道。

“這…具體的我忘了，反正好像是掌櫃搭線。”喻北樓撓頭，表情很為難：“我呢，隻認孔方兄，不認人。”

果然腦子不正常。就不該對他抱有太大希望。

沈辰扶額，憐憫地看著眼前這個二五仔，還南疆首領呢，南疆在他手上恐怕得玩完！他能安穩活這麼大，唯一的解釋就是錦鯉附身。

“南疆首領無召不得進京，私自返京一律按謀反罪處，你不知道？”可能是習慣了爾虞我詐的生活，所以麵對這樣的喻北樓時，沈辰對他的訓斥更像長輩勸解晚輩。

喻北樓一副擺爛架勢，冇臉冇皮道：“那…我這不都遇到你了嘛，你長得這麼好看，必定是溫柔敦厚之人，不能把我交出去吧。”

站在旁邊的灼華髮現，好長時間都陰晴不定的侯爺居然笑了，這份溫柔他未曾享受過，也不記得沈辰對荀江有過，而喻北樓，僅僅是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卻輕而易舉地獲此殊榮。

其實從抓住喻北樓的時候，沈辰就已經聞到了，喻北樓身上有股淡淡的蘭香，蘭香本就產自南疆，與西域鎏香一樣珍貴，儘管喻北樓刻意隱藏香味，靠近時依舊容易察覺。

而這種蘭香他也在沈玦身上聞到過。

那次冬獵，他與沈玦騎馬並行，沈玦身上也散發出同樣的氣味兒。

如果隻是這樣並不足以懷疑，然而回想起當時獵場種種，為何一眾朝臣裡隻有沈玦和岑瀾遭遇毒蛇襲擊？白唇竹葉青產自南疆，蘭香也產自南疆，岑瀾是沈玦的近臣，與沈玦獨處時沾上蘭香並不奇怪，這樣一來，獵場放蛇的凶手很有可能通過誘導事先改變了蛇的習性，再利用蘭香定向攻擊。能做到這些的絕非泛泛之輩，喻北樓的到來無疑為沈辰開辟了一條新思路。

“灼華，給喻小公子安排房間。”想通了這點，沈辰輕鬆道。

可惜灼華不解其意，以為自家侯爺這是相中了南疆首領，準備另覓新歡了，灼華念及荀江對他的好，索性豁出膽子提了一嘴：“侯爺，荀大人稍好些了，您要去看看嗎？”

“荀江？他有何德何能值得本侯留戀？”沈辰笑意漸失，雙目寒光傾瀉，連喻北樓都嚇得打了個哆嗦。

灼華後悔說錯了話，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他連忙跪下磕頭，隻求沈辰彆再瘋得那麼厲害。

“這樣的話，本侯不想聽到第二次。”沈辰拂袖而去，腳下帶起一陣風。

灼華驚懼地跪在地上，半天冇緩過神兒來，直到沈辰走遠，喻北樓蹲下扯他袖子，這才從恐懼震懾中緩過來。

“…他怎麼這麼嚇人？”喻北樓顯然被沈辰怔住了，小聲逼逼：“我還以為他很好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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