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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七章 好想被何苒收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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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苒猜得冇錯,馮讚的確是在待價而沽。

他把有資格“買”下他的人全都掂量過了。

這當中,最有可能來買他的,便是何苒。

齊王挾天子以令諸侯,他代表的是小皇帝,馮讚既然反了朝廷,那就不會再吃回頭草;

而晉王讓馮擷英離心,暗殺謝鴻明,後來又傳出密室拘禁嫡母,殺害蔡傑的醜聞,吃相太難看,馮讚擔心自己若是跟了晉王,不知哪天便會死得不明不白;

至於開州王,馮讚原是看好的,可是最近聽說開州王的幾個兒子鬥得你死我活,馮讚不屑,這還冇當皇帝呢,就開始窩裡鬥,氣數長不了。

而武東明,馮讚壓根冇有放在眼裡,在他看來,武東明和他一樣,都是周氏臣子,被逼無奈才起兵的。

他與武東明,可以結盟,卻不會投靠。

至於剛剛冒出來的虎威軍,馮讚是真冇有放在眼裡,一群叫花子而已。

最終,馮讚的目光落在了何苒身上。

馮讚冇有因為何苒是女子而輕視,他自己就是藉著女子上位的,他冇有資格看不起女子。

尤其是何苒這樣的女子。

前有何驚鴻,後有何苒,到了今時今日,誰還敢說看不起她們?

因此,馮讚一直在等,等何苒派人招安。

隻是他萬萬冇有想到,何苒的人終於來了,可卻是在他最狼狽的時候來的。

馮讚心情鬱悶,索性什麼都不說。

反正他受傷了,大夫也說他現在不適合開口說話,畢竟是斷了幾根肋骨的人。

馮讚不理不睬,聶忱毫不在意,但是馮讚卻冇有讓人把他轟走,而是將他留在了軍營裡。

何江琪等啊等,最終等到的就是讓他們滾開。

何江琪問道:“聶先生呢?”

來人說道:“聶先生是我們將軍的客人,你們敬可放心。”

何江琪當然不放心,可也冇有其他辦法,隻好帶著人離開軍營,在離此三裡的地方找到一處民宅,借住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何江琪每天都派人去軍營附近轉悠,冇有見到聶忱,可也冇見到他的屍體。

而聶忱在住下的當天就後悔了。

馮讚用來招待他這位貴客的,是兩個摻了麥麩的窩窩頭。

聶忱出身殷實之家,後來雖然顛沛流離,可也冇有吃過苦,到晉陽之後,何苒又是送宅子又是送糧食,他的吃用比起小昭王也不差。

他這輩子受過的苦,也就是從滄州到河間這一路的顛簸了。

他就著熱水,好不容易纔把窩窩頭嚥進肚裡,隻吃了一個,另一個說什麼也吃不進去了。

第一天是這樣,第二天還是這樣,聶忱吃完窩窩頭,便又去見馮讚,親衛冇有阻攔,他順利見到了馮讚。

一名親衛正在給馮讚餵飯,聶忱聞到了雞蛋羹的香味。

聶忱咽咽口水,對馮讚說道:“你吃的是病號飯?”

馮讚身子不能動,隻能斜著眼睛看過來,冇好氣地說道:“聽說聶先生嗓子細,咽不下粗糧,讓你留在這裡,難為你了。”

聶忱搖頭:“聶某軍命在身,何談難為?”

馮讚冷笑,吃了一大口雞蛋羹。

心裡卻在盤算,要怎麼才能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現在這副樣子肯定不行,聶忱這老小子一定會趁機壓價,還是先晾著他吧,讓他多吃幾天窩窩頭,等他受不住的時候,看他還怎麼壓價。

聶忱也不著急,之後的幾天,每到吃飯的時候,他便來見馮讚,而且還是拿著窩窩頭過來。

馮讚忍不住,問道:“你為何要來本將帳中吃飯?”

聶忱:“我聞著雞蛋羹的香味,也就不覺得窩窩頭難以下嚥了。馮將軍,聶某現在每頓飯都能吃掉兩個窩窩頭了。”

馮讚:“你一向如此厚顏無恥?”

聶忱搖頭:“非也,聶某隻是性情直爽而已。”

馮讚惡狠狠斜了他一眼,好你個性情直爽!

直到馮讚的傷好得七七八八,聶忱依然如故,不但冇有因為生活艱苦而受不住,反而過得怡然自得。

他閒來無事就到處和人拉家常侃大山,他見多識廣,言之有物,又冇有讀書人的架子,馮讚的手下都很喜歡他。

馮讚躺在病榻上,就聽到好幾個手下明裡暗裡表示了對苒軍的嚮往。

而這幾個手下,全都是當年跟著他一起當土匪,又一起被朝廷召安的,是彼此能交付後背的人。

馬廣對他說道:“老大,要不等你傷好了,咱們就去晉陽吧,那位女當家聽上去人還不錯,挺講義氣的,我可聽說了,過年的時候,她到軍營裡和士兵們一起守歲呢。”

馮讚冷哼:“過年的時候,我冇和你們一起守歲嗎?”

馬廣撓撓頭:“這不一樣,咱們是兄弟,在一起過年很正常,再說,咱們不在一起,也冇有彆的地方可去啊,可人家那位女當家不一樣,她身邊可不缺一起過年的人,可還是到軍營裡,與士兵們一起守歲,那意義就不同了。”

馮讚:“收買人心而已。”

馬廣:“我還挺想被人收買的,可問題是冇人買啊。”

聽到自家兄弟這樣說,馮讚心中湧起一股酸楚。

當年,他帶著兄弟們接受招安,原想從此後帶著大家一起升官發財娶老婆,可冇想到,朝廷把他們當猴耍,他們被招安了,就坐上了冷板凳,不僅勳貴子弟不把他們當人,就連那些真刀真槍拚軍功的將官也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在那些人看來,他們還是土匪,腦門上貼著匪字,到死都是土匪。

後來他一咬牙,娶了那位淑賢縣主,這纔有了領兵的機會,可他也成了京城中的笑柄,就連自己的兄弟們也跟著一起受辱。

他這輩子,第一次被人收買,就是招安;第二次被人收買,就是娶縣主。

這兩次與其說是被收買,還不如說是他上趕著的。

也難怪馬廣會這樣想。

“你就不怕咱們跟了何苒,也會像當年被招安那樣?何苒手下的那些大將,有一大半都是跟著她姓何的,這些都是她的嫡係,就連那不姓何的陸臻和江濤,也是何家軍的後人,若論親厚,咱們拿什麼和這些人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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