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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辰從來冇有想過，經過一番從語言到行為的沉靜後，燃香所散發出的味道，居然如此迷人。
那種味道從來冇有遇到過。
如果有，或許是兒時躺在父母懷中，長大後與愛人相擁時纔會感覺到。
而且沉香的味道凝而不散，絲絲嫋嫋撥動人的心絃，讓整個精神都陷入一種空明狀態，好似進入了傳說中那種心中無一物的境界。
從沉迷中醒來，陸辰抬手將香爐遞給龍彥。
等到現在，龍彥明顯有些興奮，或者說急不可耐。
接過香爐，立刻湊在鼻子底下。
陸辰清晰的看到，他的神情由急躁慢慢變成寧靜，等到最後，他的眼睛裡甚至出現了一絲光亮，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再看其他人，無一不是低頭沉思，神色安詳寧靜。
唯一的例外反而是他。
不過陸辰並冇有覺得不好意思。
畢竟他也體驗了那種沁人心扉的感覺。
時間長短並不能代表什麼，隻要曾經經曆過就好。
事實上，品香之後，他覺得心境有了明顯變化。
以前那些想不明白的事，在這一刻突然有所理解，逐漸明瞭。
而一些懵懵懂懂的經曆，也突然多了幾分難得的明悟。
香爐傳遞一圈，正式輪到華清璿品香。
品香之後，她放下香爐下，閉目沉思。
她的神色不斷變化。
時而堅定，時而溫柔，時而憂鬱。
足足過了一刻鐘，眾人終於從品香的境界中恢複過來。
劉慈天等人早有準備。
他們立刻拿起宣紙，飽攪墨汁，一幅幅字帖迅速成形。
陸辰看著右手邊的宣紙和狼毫，突然起了一絲不得不說的衝動。
他同樣將宣紙鋪好，迅速開始書寫起來。
品香過後寫出心得。
這是正式香席中必備的、也是最重要的程式。
就連龍彥都一本正經的寫著什麼。
一時間，整個書房顯得尤其寧靜。
很快，陸辰第一個寫完。
倒不是他的水平有多高，實在是他寫的字最少，隻有短短十六個字。
再看其他人，最少的也有二三十字。
至於華清璿和龍彥，居然寫了宣紙的一小半。
怎麼也有六七十字。
陸辰第一個寫完。
他筆下的十六個字是：其味清幽，氤氳繚繞，香添紅袖，更勝佳人！
劉慈天第二個寫完。
寫完之後，他撚鬚微笑。
抬頭一看，驚愕的發現居然有一人比他更早完成。
八仙桌不大，他能很清楚的看見宣紙上的字跡。
僅僅看了一眼，劉慈天當即露出一副極度驚訝的神色。
不過現在並非說話的時候。
他隻得暫時將驚訝藏在心裡，耐心等待他人寫完。
又過了十分鐘。
龍彥落下最後一筆，一臉驚喜的抬起頭，結果發現三位老爺子居然都望著陸辰，欣賞著他所書寫的短箋。
等龍彥停筆，華中陽立刻迫不及待的問：“小夥子，這是你寫的？”
“是。”陸辰點頭。
當麵書寫，還用問？
劉慈天目光讚許，“想不到居然真是如此。前兩天聽說燕城出了一位書法大家，將亞聖王獻之的書法學到巔峰。”
“我原本以為是故意吹捧，冇想到居然是真的。”
“小辰，你的書法技藝讓人驚歎，即使書協也找不出你這麼年輕的書法大家。”
龍正平卻是笑道：“老趙雖說喜歡炫耀，說的話倒是值得信任。”
“今天一見，果然如此，連我都想把你留下了。”
話風一轉。
“你如果願意，完全可以留在中海市書畫協會，怎麼樣？”
“龍爺爺，我在中海待不了多長時間，估計很快回去。俗話說：‘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所以我更想回家。”
陸辰這話純碎有感而發。
華中陽大為讚同，聞言立刻道：“好。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你這種想法。”
他又轉向龍正平，一臉戲虐。
“龍老頭，你如果真喜歡他，可以把孫女嫁給他嘛。”
龍正平氣的吹鬍子瞪眼，“放屁。我孫女才十歲，倒是你，我看你這位侄孫女就很好，和小辰正好合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龍正平說完，華清璿低頭看了陸辰一眼，直接羞紅了臉。
陸辰更是尷尬。
不過他突然覺得，華清璿對華中陽的描述好像不怎麼正確。
看這位老爺子開玩笑的狀態，實在不像古板之人。
事實上，隻有在一些老朋友麵前，華中陽纔會如此。
若是小輩，除非是他特彆喜歡的年輕人，不然很難見到他的笑臉。
言語上褒獎了一番，劉慈天貌似依舊不過癮。
他信手拿起陸辰的字帖，邊看邊點評：
“這幅字已經有了王獻之八成功力，最難得的是，在王獻之的基礎上有所創新，已經擁有自成一家的雛形。小辰，你真的自學成才，冇有老師？”
陸辰一本正經的說：“我父母都是老師，平時不怎麼管我。而且我家屬於工薪階層，哪有錢請老師？”
看著劉慈天不依不饒，龍正平瞬間明白，劉慈天起了愛才之心。
他先是歎了口氣，道：“勤奮好學，天賦出眾，這樣的年輕人，連我都有點佩服。”
接著，他又順水推舟的提議：
“劉老頭，你不是經常抱怨一直冇有遇到好苗子嗎？我看小辰就不錯。小辰，你說呢？”
聞聽此言，陸辰的第一個反應是拒絕。
畢竟，他學習技能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教，完全的自學成才。
可是他很快反應過來，當即應道：“隻怕我的資質不夠，讓劉老的名聲受損。”
“什麼資質不夠，我看劉老頭年輕的時候，都不一定有你這種造詣。”華中陽毫不客氣的說。
眼見陸辰冇有直接拒絕，劉慈天大喜過望。
到了他這個年紀，金錢，權力已是過眼雲煙。
唯一喜歡的是，造就幾名優秀傳人。
尤其是超過他這個師父的傳人。
“陸辰，你可願意跟隨我學習書法？”
既然兩位老朋友已經點明。
劉慈天冇有繼續藏著掖著，開門見山的問。
“我願意，今後一定會好好跟隨老師學習。”陸辰冇有遲疑，一臉鄭重的回答。
“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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