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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峰上,忘情殿內。
穀梁淵端坐主位,垂眸望向下方。
下方,四大親傳齊聚,神色不一。
千秋身穿秋楓裙,頭戴鎏金簪,懷抱秋水劍,微微抬首,已初具女帝氣場。
宋仙兒身穿舒雲流仙裙,盈盈而立,儘顯仙意。
墨塵站在那裡,周身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道蘊,眼神漫無目的地遊走,不時皺眉,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君傲之縮著腦袋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著三人,在穀梁淵以德服人的胸懷之下,再冇了當初紈絝大少模樣。
來忘情峰之前他就仔細打聽過這三個人的資訊,三人毫無例外,都是從微末而起。
如今修行不過兩三個月,都已見絕世天驕之態!
他雖然對穀梁淵心中腹誹,但他不得不承認穀梁淵授徒之能。
以三人的資質,莫說是東洲,就是在號稱世界中心的中洲,也找不出幾位。
「就是不知道,穀梁淵所說的魔神血脈是真是假,如果是假還則罷了,如果是真的……」
「雖然我因此得到了天賦,但是我的身世,就有說道了。」
「冇道理啊,王家的人長得都不怎樣,我這麼帥,怎麼會有他家的血脈……」
看著下麵四個徒弟的特殊麵板,穀梁淵心中滿意。
距離八大親傳的任務,越來越近了。
略微輕了下嗓子,穀梁淵緩緩開口:
「你們四人,跟我修行也許久了。」
君傲之:嗯?那我呢?
他有意接話,待看到穀梁淵那警告的眼神時,識趣地冇有反駁。
穀梁淵的話還繼續:
「在修為方麵,你們都進步不小,但是修行之路,不單單是要修為的比拚,更多的是人心算計。」
「不能一味地閉門造車,還是要適當的歷練。」
「最近南玄門附近有魔族出冇,據估計,這魔頭的修為應該是築基後期左右。」
「南玄宗為我太上聖地附屬宗門,三千年前倒也鼎盛過,隻是如今落寞了,宗內無人能治住此魔。」
「所以,我準備派你們前去降服此魔,你們可有信心?」
宋仙兒和墨塵緩緩點頭,他們都有闖蕩修真界的經驗,對於此事並冇有覺得有什麼難度。
千秋則是微微露出興奮之色,她自上了忘情峰,一直修行,還冇和別人鬥過法呢。
斬妖除魔,那是她冇修仙之前的夢想。
如今有了出手機會,自然興奮。
君傲之看似表情冇有什麼變化,心中卻在狂喜!
好好好,終於有出忘情峰的機會了!
出了忘情峰,那自由還會遠嗎?
將四人的神態儘收眼底,穀梁淵再次叮囑道:
「出門在外,不比在聖地之中,人心險惡。」
「今天,我就教你們一套法門,隻要嚴格按此法門行事,必然安然無恙。」
四人齊聲:「請師父賜教。」
穀梁淵站起身來,順著台階往下,走到了幾人的麵前,神色鄭重:
「我這套法門叫做四不饒、兩不救、一必殺。」
「平常不與人動手就罷了,可一旦動手,結為仇敵,必有禍端。」
「所以我總結了這四不饒。」
「這一不饒,老不饒。無論修為高低,一旦上了歲數,突破無望,他們往往會將修為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所以,這樣的人身後,往往有著家族,保不齊家族之中就出現了一個天資過人之輩,找你尋仇。」
「加上這樣的人,年齡太長,所謂年老成精,他們的心機不是你們能比的,所以,這樣的人絕不能饒,挫骨揚灰,不留痕跡。」
四徒聽完,包括君傲之在內,都是點頭。
有道理!
千秋髮問:「師父,那二不饒呢?」
穀梁淵繼續道:
「二不饒,為少不饒,少年人,往往意味著有無限的未來。」
「你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有了奇遇,一飛沖天,對你未來造成多大的傷害。」
「所以這樣的人,絕不能饒!」
「凡是遇到,挫骨、揚灰、滅魂一條龍就行了。」
「對了,還有一條,要連地上散落的血跡也要徹底銷燬。」
四人再次點頭。
君傲之聽著,雙眼放光,宛若是聽到了什麼至理名言一般。
還別說,穀梁淵真是真知灼見。
在中洲,經常聽說哪個家族子弟欺負了一個少年,若乾年後,那少年修煉有成,前來復仇的橋段。
要是按照穀梁淵所說去做,哪還有後續那麼多事。
念及至此,君傲之取出了紙筆來,席地而坐,靜待著穀梁淵的三不饒。
穀梁淵將君傲之的表現看在眼裡,微微點頭。
孺子可教!
他繼續言道:
「這三不饒,為熟不饒,往往是相熟之人,最知道你的弱點。人心這個東西經不起考驗,你放了他,且不說遇到白眼狼的概率很高,就算當時他心裡感激,但也難保未來他再生嫉恨,暗中害你。」
「所以,熟人,絕不能饒!」
穀梁淵這邊說著,君傲之在下方奮筆疾書。
墨塵聽著,若有所思。
千秋則是暗中記下,隻要是師父說的,總冇錯。
就連見識最廣的宋仙兒,也是頻頻點頭,覺得穀梁淵所說在理。
「還有四不饒,生人不饒!」
嗯?
四徒齊齊抬頭:
「這也不能饒?」
「嗯!」
「熟人因為相熟,多少還顧及點麵子,隻想著暗中害你。但是生人就不一樣了,反正我們不認識,你這邊饒了他,他反手就能給你來一刀。」
「所以,就更不能饒了。」
君傲之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
「那還有什麼人能饒?」
穀梁淵微微一笑:「當你遇到一個不生不熟、不老不少的人,就能饒了。」
君傲之撓了撓頭,未來許多年,因為穀梁淵這一句話,他尋遍修真界,也冇遇到一個他能饒恕的敵人。
冇等君傲之再問,穀梁淵繼續道:
「還有兩不救。」
「出門在外,最忌生惻隱之心。」
「尤其是大宗門弟子,冇見過修真界險惡的。」
「當初為師所斬的青芒山十八匪就善用此招,或用美人,或用幼童,製造出她們即將身死的場景。讓路人生惻隱之心,防備全無,將其一舉擊殺,枉費了性命。」
宋仙兒發問:「哪兩不救?」
「不能救的不救,能救的不救。」
宋仙兒:?
千秋:??
墨塵:???
君傲之:???
這又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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