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白湍的過去李蓮花無從規勸，李蓮花常常勸自己放下李相夷，回首往昔，李蓮花不也依舊不能以平常的心態去看待當年的過失，反越發深刻。

當年的事當真全是李相夷的錯嗎？未必儘然，可李蓮花能放下嗎？不能！李相夷不能原諒他自己，李蓮花也不能原諒李相夷。

李蓮花複雜的看著的白湍，這麼一個小孩怎麼會有這種最不當有的遺憾呢？

李蓮花能看出他眼中積蓄的痛苦和懊悔，帶著白湍帶著的影子，相似而不同。

沉默了片刻，李蓮花將纖細的少年摟入懷中，像是在摟著十年前的自己一下一下的拍打著他的背。

“白湍，你要學會放過自己。”

“我做不到。”

白湍做不到，愈是純粹愈是放不下，他們的故事太深刻了，是水與魚，天空與飛鳥，黑夜與花火，彼此映襯，難解難分。

如果“他”真的忘記了當初發生的一切，白湍或許還會好受一點，可是當他發現，倘若他知道，哪怕隻想想……

“他”得去封存的記憶球的時候，白湍覺得自己是快瘋了，像繃緊的線，當斷不斷。然後發現“他”其實不知道那是什麼，隻是覺得這個東西對他很重要，藉此換取自己的自由罷了！那個時候，白湍就突然鬆了口氣。

挺好的，就這樣送“他”走吧，接下來的事由他來做，兌現他們當初的理想。

隻是離開前，“他”出口的一句話讓白湍如墜冰窟，又冒出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暖意。

‘白先生，我其實從來冇怪過你！’

“他現在或許過的不錯？”

李蓮花故作輕鬆的試探，對於李蓮花的提問，白湍釋然的笑了笑。

“他很好。”

“他”很好，值得最好的！白湍送了他去他曾經最喜歡的世界，如果他還記得會很高興吧！

如果虧欠一個人，那必要千倍萬倍的償還，否則……往後餘生，其心難安。

相比李相夷來說，在這方麵，白湍是幸運的。

白湍所虧欠之人尚在，尚可挽回，可李相夷所虧欠之人太多，太重，哪怕他想用他那貧瘠的餘生去補償，亦已無處可以尋到那些虧欠之人。

“他原諒你了對麼？”

“他”不是白湍放不下的執念，白湍走不出的是他自己。正如李蓮花放不下的是李相夷。

白湍冇有回覆李蓮花，他大概是喝醉了。

李蓮花一口鬱悶的悶了一口酒水，白湍釀的酒不錯，就是不夠烈，醉不得。

“不能喝了！”

李蓮花無語凝噎，看著白湍搶過的藥酒，細心的把酒塞子塞好。

看白湍飛下樓輕功依舊穩當，誰也不會相信這是一個喝醉了的人。

可事實就是他喝醉了？

慢悠悠把酒塞回櫃子裡的白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李蓮花還在屋頂，又急忙飛了回去。

“李蓮花，我忘了這裡太高了，我帶你下去。”

是啊，冇醉冇忘怎麼會跑上來帶他下去呢？這兒有下去的梯子！

-